第29章 暗生情绪
昏暗的灯光烘托着暧昧的气氛，段徐洲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极为不妥，这种私密的话他怎么能问出来。
于是他清了清喉咙：“刚刚是我冒昧了。”
赵凌薇低头不语，嘴角却有一丝不经意的笑。这笑容说巧不巧，被满眼爱意的段徐洲尽收眼底。
赵凌薇抬头撞到段徐洲的双眸，只觉得那眼睛里似乎装着星辰大海，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段徐洲是那么好看。
二人眼神躲闪中赵凌薇说着“我新学了首曲子。”
“不知段某的耳朵是否有那个福气，听妩烟姑娘弹奏一曲。”
赵凌薇打趣的说着：“段公子洪福齐天，雕虫小技段公子不取笑就好。”
赵凌薇起身走到长琴旁边，拨动琴弦，琴声四起。
那动听的声音透过窗台，在整个藏云阁流淌着，飘动着。
段徐洲自然也知道这曲目是《凤求凰》，他端起酒杯痛快的饮着，一瞬间只觉得胃里火辣，而后全身畅快。
他不知道自己是醉在琴声，还是醉在杯中的酒里。当然也不知道身上寒意是被回应驱散，还是被那烫过的热酒驱散。
这曲子也不是赵凌薇新习得那首，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鬼使神差的弹奏了这首。
以前弹奏了很多遍，师父都说平平无味，如今她觉得弹奏的时候，竟然与之前的心境略有不同。
谁也不知道爱意会在什么时候发生，这种毫无规律可言的东西，会让那么多的人为之着迷。又无迹可寻，只听传闻便会让人趋之若鹜，因为珍贵，心之向往。
…
赵凌薇躺在床上，摸着腹部那块伤疤心有所想：这药真的好神奇，竟然让这疤痕平复不少。
这一夜注定难眠，她竟然有些期盼着能与他早些见面。这种感觉是对郭锦翎从未有过的，父皇说他是个好儿郎就赐婚于她。
那日郭锦翎在长桥边送给她一块玉佩，说着竟是琴瑟和鸣的话。她觉得女子长大必定是要成婚的，她也觉得自己注定郭锦翎夫人。
她看着那些出嫁的姐姐相夫教子，也曾想过和郭锦翎婚后也是如此。
段徐洲也没有想到，他用温柔多日灌溉着赵凌薇，催生出一个少女的情愫。
段徐洲站在窗前，冷风扑在他红润的脸颊，看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晃晃的圆月。恍惚间，他似乎看到月上蟾宫中的仙子，那仙子身姿婀娜，怀里抱着一只玉兔，只是那仙子的音容竟然是赵凌薇。
于是他笑了，闭着眼睛回想着赵凌薇的样子。手背在身后，不停把玩着那块玉佩。
些许是有些困意，他将赵凌薇的画像卷起来，抱在怀里躺着。
突然，他跪起来朝画像不停地道歉：“妩烟姑娘，段某不该亵渎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又抱着画像继续睡了。
……
这些天在襄容郡城里的大街小巷里，邻里之间在茶余饭后，都在口口相传一件事。人们谈之色变，凡是听闻之人都觉得毛骨悚然，更有甚者晚上都不敢出门。
黛儿也听了这事，良久不能平复，急匆匆的跑到湘雅居。
城外的流民，有个女子上吊自杀了。
原来是那个刚刚生了孩子的女人，她把孩子抱在怀里好几天。
她看着怀里的死尸，脑海里有个念头出现：他死了，是不是可以吃了，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吃了也没有关系，谁让他是我生的。
仅存的理智来回拉扯着她的意识，可是后来她饿疯了，便把自己的孩子吃了，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告诉她：再不吃就臭了烂了。
肚子吃饱了后，人的意志受到滋养也逐渐复苏。她看着孩子的那一排排小小的骨头，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
那女人走到一棵树下，解下腰带挂在树上，自尽而亡。
双腿之间流下猩红的血液，那面目狰狞可怕，就像鬼魅一般。
这件事确实震惊到赵凌薇，易子相食也只是听听而已，没想到会真的发生。
随后她找到肖妈妈，说想要施粥救济难民。
“妩烟，这么多难民，就算把藏云阁的家底子掏空了，也补不住这个窟窿，这事应该让朝廷官员管理，不是我们能做的。”
肖妈妈说的也是实话，这种方法相当于杯水车薪，不是完全之策。
河道堵了不应该是一个劲的加高坝，最要紧的是疏通引流。
赵凌薇紧张道：“妈妈？可是如今朝廷也没有确切的消息救助难民。仔细想想行商者挣的是万民的钱，坐视不管是我们做商人的不仁不义。”
肖妈妈感慨：“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我们的钱一分一毫，取之天下万民，坐视不管却也有损商德。可是只有我们小小藏云阁，顾不了那么多。”
赵凌薇灵力一动：“不如我们号召襄容郡的商户们共同接济难民。”
“也好，我下帖子宴请城中所有商户，今晚咱们共同商议对策。”
……
华灯初上，藏云阁一派热闹非凡。
众人诧异，千金难买露一次面花魁娘子，今日却衣着朴素的站在众人面前。
赵凌薇举起酒杯说着：“今日诚邀各位贵客是有一事相求。”
人群里有人说着：“妩烟姑娘，但说无妨，我定会鼎力相助。”
平日里花钱也不一定能看到这藏云阁的花魁，今日当然要刷刷存在感，引起赵凌薇的注意。
段徐洲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赵凌薇，只见她开口说道：“城外难民食亲子之事，想必在座的各位早有耳闻，今日诚邀各位前来，就是共同商议救济难民事宜。”
也不妨有拍马屁的说道：“妩烟姑娘虽然是女流之辈，却有一颗赤诚之心，忧国忧民实属难得。”
但是也不乏有持反对意见的人：“妩烟姑娘，我们商人身份低贱。何苦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做了也不能改变我们的地位。”
当然也有很多人赞同这话的人，商人在这个社会被人看不起瞧不上，处处遭人排挤非议。
众人议论纷纷各抒己见，吵的不可开交。赵凌薇知道会有这种状况，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混乱。
人群中有两个人说急眼了，竟然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