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冷漠残忍白谨言
白谨言微微沉思了片刻,便见王嬷嬷匆匆而至道:“世子妃,白侯爷求见。”
她略有几分担忧似的看向白谨言道:“白侯爷来势汹汹,如今老爷不在,是否要请夫人过来?”
白谨言摇摇头,刚好秀秀和香霖手下的动作也停了。
今日白谨言身着一身红白长裙,头上是火红色的珠花,一张脸上的妆容也是十足精致。
除了上次宫宴,她还是第一次打扮得如此隆重。
“不必打扰母亲,既然是我亲爹来找我,作为女儿,自然是要亲自接见的好。”
彼时白侯爷已在会客厅落座,这国公府他还是第一次被放进来,如今瞧着眼前比自家侯府高了不止一个档次的陈设,也不由满脸羡艳。
可想到自己是来找女儿的,他有端起身板子,漫不经心的靠在椅背上。
“你们国公府的待客之道呢?亲家公来了,连口茶水也不俸?快去,给本侯准备最好的茶。”
从旁侍奉的丫鬟眸中隐隐带着几分鄙夷看了他一眼,转身匆匆而去。
这永宁侯府来的人都一个德行,明明是客,反倒自己把自己当主子了似的。
这档口,世子妃姗姗来迟,正与那丫鬟擦身而过,王嬷嬷怕自家世子妃被欺负,正在其后跟着,眼见那丫鬟出去,不由开口询问道:“香娆,你干嘛去?”
香娆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侯爷要喝我们府上最好的茶。”
白谨言目光扫过这丫鬟的脸,淡淡道:“永宁侯府不缺好茶喝,不必给父亲奉茶。”
那香娆满脸狐疑的看了世子妃一眼,老老实实的站了回去。
眼瞧着盛装打扮的白谨言,白侯爷眸中闪过几许惊艳之色,从前在府上时便很少见面,至今日,他倒是很久没见过这个女儿了,倒是没想到,当初那个瘦瘦小小的姑娘,眼下竟也能出落得如此漂亮。
倒是遗传了她母亲十分的美貌。
紧接着,便是轻咳了一声道:“言儿,倒是许久不见,你也不知回府上探望为父,可是都忘了娘家了。”
白谨言在主位坐定,居高临下的看着白侯爷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父亲说笑了,上次我回娘家,可是被侯夫人赶出来的。”
白侯爷脸上一阵尴尬之色,遂,他像是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似的,面色严肃了起来。
只见他站起身,背过手,俨然一副指责姿态道:“你今日可是带人打了你弟弟一顿!”
白谨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眸中莫名透着几许好笑之色,“可那是清平郡主亲自动的手,就算我有心阻拦,也拦不住啊。”
“你……”
“父亲此番若只为指责小女,那还是免谈吧,毕竟弟弟那样傲慢的子弟,只怕来日不只是招惹了清平郡主,改日再惹上几个真切皇族也是不一定。”
“若他每次挨打,父亲都要算到我头上,我可怎么办是好。”
白谨言意味深长的望着白侯爷,而白侯爷却一时哑口无言。
“来报的人可是说,他们想来永宁侯府求助,还是你亲自拦住的。”
“那我不拦着又能如何?”白谨言懒懒的向后靠了靠,“难不成放任那人去永宁侯府找救兵,后将侯夫人请来,不知深浅的再与恭亲王府起矛盾?”
“我倒是想知道,永宁侯府上下近百条命,够不够平息清平郡主的怒火的。”
白侯爷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他也知道自家夫人的脾性,平日里还算讲理,可若是有人动了她儿子,必是要与人拼命的。
“我也知道,如今白歌冒领了功劳,使得永宁侯府风头正盛,可父亲也别忘了,富贵也不是那么好享的。”
白侯爷猛然抬头,正对上女儿那张略带几分戏谑的脸。
白歌的确是冒领的功劳,当日圣上的封赏发下来,他们白家还摸不着头脑,还是事后才知道,这封赏到底是怎么来的。
可这事儿他已勒令府中的人不准外传,白谨言身在国公府,又是如何知道的?
见白侯爷面露疑色,白谨言也只是目色微闪了一瞬,便道:“如今京中有多少眼睛,因为这冒领来的功劳盯上了永宁候府,父亲应该也是清楚的。”
确如白谨言所说,曾经永宁候府在京中也不过是小透明一样的存在,可因着封赏,如今永宁候府在享受他人的奉承赞誉的同时,也有不少目光如芒在背。
“对于那些人来说。”白谨言接过王嬷嬷递来的茶水浅浅抿了一口,“如今永宁候府的立场,已是何国公府绑在了同一条船上,所以今日我才与父亲说这么多。”
“只希望父亲心里有个数,若不依靠国公府,那永宁侯府早晚会落入众矢之的。”
最后一言落下,白谨言也不再多说,她这便宜父亲倒也不算傻子,只是为人自私了一点。
想唤起他对原身的良知这点不可能,但若从他自身的利益去考虑问题,这个人倒也算是好拿捏。
如今魏国公虽收复了户部,但因着丞相等人的压力,在朝堂上仍旧举步维艰。
诸如永宁侯府这样的京中贵人虽在朝堂上说不上两句话,可他们若是背后起了幺蛾子,也够魏国公喝上一壶的。
至少,不能让永宁侯府有倒向丞相那边的机会。
话已至此,白侯爷也是有了思量,可这样的思量却是来源于自己亲生女儿的提点,白侯爷难免心头不忿。
他微微拧紧了眉头看向白谨言道:“言儿,你变了。”
白谨言眉头微挑。
“你如今已是身居高位不错,可纵使白家从前再怎么不是,那也是你的根,我是你亲爹,白歌是你亲弟弟,再如何,你也不该任由他被人打断手脚。”
“人不能如此冷漠又如此残忍,言儿。”
说罢,白侯爷拂袖离去。
一旁的王嬷嬷眉头直拧,香霖则气得破口大骂,“当初对咱们不管不顾的是他白家!如今反倒成了我们主子冷漠,到底是谁无情无义!”
白谨言笑笑,她倒是从来都不指望自己这个墙头草一般的亲爹对自己能有一丝丝恻隐之心。
此番说了这么多话,也不过是防着自己亲爹给国公府找麻烦罢了。
至于到底她能有多冷漠残忍,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