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强买强卖
对上她一本正经的脸，子谦只觉自己都快被气笑了。
“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的？”
白谨言默不作声，只细细将白日未整理好的账本收起来。
日前春禧阁才又卖了十份面膜，她本打算亲自对一遍帐再将清平郡主和五皇子的分红算出来亲自分别送到他们府上去，然今日是没心思对账了。
气氛沉寂了一会儿，屋子里只余下小团子认真嚼着一块糖糕的咀嚼声。
“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唤起了你的责任心，只盼着你全须全尾的回来。”白谨言扫了一眼事不关己的儿子，默默叹了口气，神色意味不明。
“笑笑自小便没有父亲，他当你是最亲的人。”
如果是为了孩子，她倒是愿意放下成见，五年前那个夜晚的真相到底是如何她也无所谓。
儿子如果能如其他寻常家的孩子那般有父母疼爱是最好，况且子谦是个好人。
本该是在父母膝下承欢天真烂漫的年纪，她不希望她的孩子满心满眼都只有对母亲的心疼。
子谦有些感念的看着她，眼中似乎含着几分深意。
“这个给你。”子谦将一块令牌放在桌上，“我已将我身边的暗卫尽数安插在国公府附近，你若有需要，只需叫莲英拿着令牌去找他们即可。”
“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照顾好你自己和……你的家人。”
白谨言愣了愣，他若说照顾好她和孩子，她尚且还能理解，她的家人？她哪儿来的家人？白家吗？
可子谦目色微沉，“今日老国公在殿中劝解皇上出兵，已是公然和那些人站在对立面上，今后的国公府只怕处境艰难。”
子谦是认识老国公的，白谨言早就从儿子口中听过这一点，倒是没想到，那样迂腐的一直在夺嫡之争中保持中立的老国公，竟也会被子谦说动站了队。
她愣神的功夫，子谦已然起身，恋恋不舍的捏了捏魏笑笑的小脸蛋儿。
“笑笑，叔……叔叔走了。”
魏笑笑抬起头，一双大眼睛里尽是不舍，却只是扬起一抹大大的笑脸道：“叔叔加油！笑笑会照顾好娘亲的！”
高大的男人满脸坚毅，看向孩子的眸中也有化不开的柔情；孩子小小一团，明明满心不舍却仍旧硬撑着不肯落泪。
窗外微风浮动，挂在树上的月不知何时悄悄缺了一角。
仿佛映照着人间的离别。
这一幕落到白谨言的眼里，心头莫名泛起几分柔软，她竟忽而觉得，自己心头也有些不舍似的。
而趁着夜色，大部队已悄无声息的出了京城，没有相送的依仗，整个颓败的元盛王朝，也似乎也在夜色之中悄然变化着。
次日，街上仍旧喧闹，京城之中的变化十分细微，细微到若非有心人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什么。
白谨言乘着马车将账本送到春禧阁，远远却见红瑶正站在门口与一男子小声争辩着什么。
瞥见国公府的马车，红瑶才抛下那人连忙迎了上来。
“东家。”
看着红瑶似乎因恼怒有些微红的脸色，白谨言拧了拧眉，“出什么事了？那人是谁？”
“是迎春阁的，说是他们东家差遣他来收购我们面膜的配方。”
就这么巧，昨日子谦才说过，五皇子一走，只怕国公府处境艰难，今日便有人上门找事，说这不是官商勾结，恐怕没人信。
迎春阁，她倒也听说过，是这京城最大的胭脂铺，听说他们东家很有财力，几乎在整个元盛各地都有分店。
也算是一家老字号了。
春禧阁被她盘下来以来一直风头不减，这迎春阁怕是一直盯着她，只怕上次闹出的退货风波，也有他们的手笔。
如今她背靠着的五皇子刚刚出了京城，他们便跑来收购面膜，想来如今迎春阁在朝中应是也有靠山的。
来人是个穿着精致的男人，他腰杆挺得笔直，一双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一看就是个精明狡诈的商人。
白谨言下了马车，由红瑶陪同着走上前去，略略扫了他一眼。
“我是春禧阁的东家，有什么事大可与我商量。”
那男人也同样上下扫视了白谨言一眼，脸上才挤出一丝笑意，“想必这位就是国公府世子妃吧？”
白谨言轻轻点了点头，便见那男人继续道：“小人今日前来，是与世子妃谈一笔生意，大家都是生意人，自是要有商有量，可聊着聊着你家掌柜却恼了，世子妃，这样的人可用不得。”
红瑶平日里也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今日是遇见这歹人才憋不住气得满脸通红，这档口听着他挑拨离间，顿时身形紧绷。
下了马车白谨言便听红瑶说了事情始末，这会子倒是懒得理会男人这等挑拨离间的小手段，只开门见山道：“你迎春阁想收购我的面膜配方？”
男人习惯了生意场上打太极，头一次见白谨言这般直来直去的，倒是差点乱了阵脚，可到底是久经商场，他脸色只变了变，便是快速调整出一幅可亲的笑脸。
“既然世子妃不喜欢拐弯抹角，那小人也愿意和世子妃好好谈生意，不知小人是否有幸能吃上世子妃一口茶？”
白谨言却仍旧站在春禧阁的门口，纹丝不动，只道：“一百两银子一盒面膜，我只出货，你们怎么卖我不管。”
“一口价，其余的废话，先生不必与我这等女流之辈多费口舌了。”
见白谨言如此果断，男人的脸色似乎难看了几分，他笑脸收了回去，声音低沉道：“世子妃，小人是来买面膜配方的，春禧阁如今在京城的名声的确很好，但到底只是一家小铺子，待面膜的热度在京城过去了，世子妃的盛名也会随之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难道世子妃不想自己研究出来的面膜发扬光大吗？”
“我迎春阁可是在全国各地都有店面，若这笔生意谈成，世子妃能得到一笔不小的报酬，且名声也能传遍整个元盛，互利互惠的事儿，难道我们和气一点不好吗？”
笑话，如今春禧阁面膜的名头已经打出去了，传遍整个元盛也只是时间问题，何须他迎春阁跑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
白谨言目光冰冷，语气也随之生硬了几分，“先生若是听不懂我的话，那这生意便作罢了，毕竟，就算是做生意，也该与志同道合的人合作，不是吗？”
男人微微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白谨言却并未给他这个机会，她眸中隐隐闪烁着几分危险的光芒，“先生若是想强买强卖，还劝先生收了这份心思，你既然打听过春禧阁，就该知道，我白谨言也不是那样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