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过几日既是中秋,按照惯例,国公府要祭祖。
除了祠堂外,国公府祖上立过功的,牌位都被贡在青山寺。
饶是原身从前不被待见,每年祭祖也是带着她,今年国公夫人直接将她按在了身边,白谨言也自然而然的顶替了陈嬷嬷平日里的位置。
将近中秋,青山寺来往的人不少,然国公府女眷按照惯例要在青山寺吃上三日素斋才下山,待婆媳二人到了,早有小僧候在门口。
陈嬷嬷跟着去安排了行李,国公夫人则带着白谨言往前院拜佛求签。
“青山寺很灵,言儿若是有所求,不妨也拜一拜。”
今日老国公虽未跟来,可老国公总是公务繁忙,白谨言也不放心将孩子自己放在家里三天,故,这会儿站在一旁等着婆婆拜佛,手里还牵着儿子。
此时小团子正乖乖巧巧的随母亲候着,相比其他四岁的孩子因为新奇到处摸摸看看,魏笑笑乖巧得过分。
“儿媳无甚要求的,母亲代儿媳求一声父母安康,佛祖会听见的。”
国公夫人笑着瞪了她一眼,“花言巧语,你若是真心,自己来求,我代你求算什么事儿。”
见国公夫人要站起来,白谨言上前搀扶了一把才道:“佛祖显灵,儿媳的诚心天地可鉴。”
与国公夫人相熟了才觉是个温暖的人儿,白谨言也越发肆无忌惮,可她油腔滑调的偏叫国公夫人生不起气来。
白谨言倒是习惯,前世她亲娘还在的时候,亲娘喜欢她嘴甜,无论犯了什么大错,说几句好听的,亲娘也不生气了。
在某些时候,国公夫人和她亲娘很像,白谨言也会怀念亲娘,不自觉便也将国公夫人当成了最亲的人。
见她有些惆怅,国公夫人慢条斯理道:“这青山寺风景不错,你可四处逛逛。”
白谨言刚想摇头,却瞥见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远远朝着她招手。
她微微拧了拧眉头,却不动声色的笑道:“我送母亲去陈嬷嬷那儿,这青山寺的风景我常听人说,今日正好四处转转。”
国公夫人点头应声,待白谨言将婆婆送回去,这才牵着小团子原路返回。
就见子谦在佛堂门口蹲下,朝着小团子张开双臂。
“笑笑,想不想叔叔?”
白谨言只觉手头一空,方才还乖乖巧巧的臭小子已然化作一团风,猛地冲进子谦怀里。
那一大一小像是好几年没见似的,亲作一团。
“子谦叔叔不来看笑笑,娘亲都不给笑笑糖吃。”
眼见着白谨言上前,小团子正往子谦怀里躲,却没来得及,肉嘟嘟的小脸被捏了个正着。
白谨言气得把儿子的小脸揉捏至变形,“不让你吃糖是怕你吃坏了牙,谁夜里哭着喊着说自己牙疼的?”
“牙疼?笑笑可要听你娘的话,甜食偶尔吃一两次可以,吃多了难受的可是你自己。”子谦收了笑脸,一本正经的点着小团子的鼻尖。
在双重夹击下,小团子也只好恹恹把自己窝进大人的怀里。
“笑笑知道了,笑笑会听话的……”
白谨言这才正色看向子谦,“你怎的跟来了?”
“谁说我是跟踪,我这不也是路过……”
“青山寺在山沟里,你作甚路过山沟?”
青山寺,顾名思义四周青山环绕,仅有一条路可供进出,若非来往拜佛的较多,几乎与世隔绝,说是山沟倒也贴切。
子谦笑得讪讪,他颠了颠怀里的孩子转移话题道:“笑笑是不是胖了?”
看穿他的小把戏,白谨言默默翻了个白眼,才见子谦又道,“我知道这青山寺有一处上好的观景台,风景甚美,走走?”
白谨言犹豫了一瞬,看了一眼死死扒在子谦身上的儿子,默默叹了口气。
实际上,三人一道走了一会儿,小团子便央着下来自己走。
顺着佛堂旁有一小道,小道直通山上一处小山峰,远远看过去,小山峰被云彩环绕着,中间一处亭子若隐若现。
出了佛堂,小家伙甚是欢脱,一会儿从看看路边草丛里的虫子,一会儿又跑到母亲前头给白谨言显摆自己刚抓来的蚱蜢。
瞧着终于有了几分四岁孩童的天真。
白谨言与子谦并排走着,二人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方便小团子随时跑回来一左一右拉着他们的手。
小家伙闹着,后头跟着的两个大人笑着,倒是谁也没注意到,他们身后一道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之中。
待到了凉亭,小家伙才算是累了,窝在二人的中央坐着不动。
白谨言顺着亭子看向远处的重山。
子谦没骗她,这一处的风景确实是最好的。
这凉亭所在的山峰像是脚下那座大山伸出来的手,突兀的立在群山最上边,从上往下看去,云雾缥缈之间,青山层层叠叠若隐若现。
而因着水汽弥漫,四周的空气十分清新,带着若有若无的湿气却不显得厚重,沁人心脾。
子谦也望向亭子外的风景,“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一句话转移了白谨言的注意力,如画一般的风景陪衬在他身侧,她看向他的侧脸,莫名觉得,他的轮廓还挺好看的。
子谦似乎察觉到什么似的转过头,幽深的褐色瞳孔与她对视,有星点阳光透过云层落在那副纤长的睫毛上,他目光微微闪了闪。
回过神儿来,白谨言觉得自己耳根发热,她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还行吧,这不该会是京城最美的风景了吧?”
“这里的风景的确不是最美,边关的落日才美,有机会我带你……和笑笑一起去看。”
子谦轻笑了一声。
他的嗓音很干净,带着温温柔柔的尾音,叫人与他交谈时便想不起烦恼来。
“那天晚上我们……”
子谦忽而开口,气氛却陷入了尴尬,白谨言想起那晚二人的对话,忽而面色冷淡了几分。
“说实话,我对你不甚了解,你当真认识那已故的世子吗?”
瞧见白谨言略有几分探究的目光,子谦一时哑然,好一会儿,才微微张了张嘴道:“我的确是认识世子。”
“想必也只是认识吧,况且,就算与世子兄弟情谊再如何真切,也不至于特意来照顾世子的‘养子’吧?”
子谦原本温润的面色显得有些局促,他微微张了张嘴,却又抿紧唇瓣,眸中闪过一瞬迷茫。
“你问起笑笑的生父……”白谨言深吸了一口气,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忽然如此咄咄逼人,可也并不是真的想深究,或许也只是想借着这个话题提醒自己什么。
“我没有要伤害你的心思。”子谦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