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可怜的白素素
次日清早，白谨言便带着莲英上了街。
香霖还不放心，在莲英再三保证不会离开主子半步之后，才放了她们离去。
今日子谦说是无事，要在府上陪着孩子，魏笑笑也粘着子谦，这才没跟着白谨言出门。
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也叫白谨言明白，从前她能依靠国公府养着，可国公府也不能平白养她们母子一辈子，她必须有个自己的营生，日后她们母子就算无所依靠，也能靠自己好好活着。
可这个时代，女人处处受限，况且她也对这个时代的经济情况了解得不多，想要做生意，也还是难上加难。
系统又是个靠不住的。
系统：……还不是你任务完成度不够，那柳氏到现在都还活蹦乱跳的！
而知道白谨言要做生意，莲英倒是跃跃欲试，“世子妃，属下倒是打听到一家铺子，是一家胭脂铺子，据说是主人家出了事，正便宜转让，人手也够，买下来只管收钱就行。”
昨晚上公子吩咐了，今日可务必要将世子妃领到那铺子去。
反正是从白家手里抢来的，早晚也是世子妃的——
“胭脂铺么？”前世她手上也有点化妆品之类的生意，一家小小的胭脂铺，也不是不行。
反正她身上的钱也没有多少，大生意是别想做了。
可待白谨言被莲英拉着到了那胭脂铺，一切进展得颇为顺利，顺利得若非这店家是莲英介绍的，白谨言都要觉得其中有诈了。
好在莲英从旁好说歹说，店家各样手续都准备得齐全，白谨言这才放下心来。
这一趟也才花了五百两银子，五百两，买一家经营得还算不错，地段也好的胭脂铺，都快赶上天上掉馅饼了。
待白谨言与那掌柜商榷完毕，从二楼的暖阁往楼下走，这档口，楼下传来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
掌柜连忙下楼，“怎么回事？”
这掌柜是个女子，谈吐不凡，瞧着是个仔细的人，且态度恭敬，知道是换了东家，也没什么异样情绪。
反正工钱照发，白谨言倒也没什么怀疑，这档口见掌柜要管事，也没多说什么，只跟在她身后，准备置身事外的看她怎么处理。
闹矛盾的两人，一个是穿着精致的女子，身边还带着个丫鬟，瞧着像是京中某家的贵女，气质倒是不凡，比白素素那种自以为高贵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必家中也是身居高位，虽比不得国公府，但比永宁侯府这样的野路子有过之无不及。
而另一个，则是一个身形看上去较为娇小的男子，男子面容倒是精致，长得也白皙，若非他高高束起的发冠，旁人几乎都要以为他是女扮男装——
此时那二人正吵得不可开交。
“这胭脂是我先看上的！你凭什么伸手就要抢？”
说话的是那个男子，注意到他的声音不知为何，听起来有些怪怪的，白谨言目光微闪了一瞬。
那贵女则颇为不服，“你买胭脂，不过是要送给青楼里的哪位风尘女子，这么好的胭脂，到了那种腌臜人手上，怕是浪费了。”
“你！”那男子气得面色涨红，“什么叫腌臜人！妙妙是极好的姑娘，你少瞧不起人了！”
“忒，极好的姑娘还能在青楼做生意？你这成日出入青楼的，也怕是着了她们的道！”
说着，那贵女又有些好笑似的道：“合该二十岁了还没人要，你这样的，是我我也不要。”
这话像是猜中了那“男子”的痛处，男子气得伸手作势要打，掌柜连忙上前拦住。
“这位公子有话好说，咱们胭脂铺开门做生意，也是不容易。”
掌柜的话音倒是叫那人冷静了几分，只见他收回了手，冷哼了一声，“罢了，这胭脂我不要了，如今这胭脂经了某人的手，已是玷污了，这等子脏了的东西怕是不能给妙妙用。”
“店家，还有什么胭脂推荐的，我全要了。”
掌柜立即不再为难，笑着应了一声，便着人去找，这厢贵女气得不轻，见掌柜见钱眼开不理会自己，怒道：“我可是户部尚书之女！你若是敢将胭脂卖给他，信不信我找我父亲查封了你家店！”
一个要包了她家的胭脂，一个要砸了她家的铺子，高下立显，饶是掌柜的再好的脾气，也沉了脸色。
可不说那户部尚书是不是真会查封了自家小铺子，就算今日只是得罪了这贵女，他们铺子日后的日子怕也不好过。
见掌柜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白谨言无奈的叹了口气。
果然，在这遍地贵人的地界做生意，若没个靠山，怕是做不下去。
“瞧姑娘这话说的，我们开门做生意，哪有客人要买东西，我们不卖的道理。”白谨言从转角处走出来，一张脸上是和善的笑意，“我是这小店的东家，今日的事，是我们店家考虑不周全。”
“先生包了我家胭脂，我家还有其他东西可供姑娘选择，若姑娘不弃，小店原以原价八折的价格向姑娘赔罪。”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给自己送了优惠，那尚书之女的脸色好看了几分，朝着白谨言冷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这当口，她身后的丫鬟却怔愣的指着白谨言道：“你，你是……”
白谨言目光看过去，那丫鬟有些眼熟，白谨言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你是前日才被国公府赶出去的那个白家女！”
“白家女？”那贵女原本缓和下来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你是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不知廉耻？白谨言愣了愣，她当然想不到，自己的便宜妹妹白素素到底是如何在贵女的圈子里宣扬她的“污名”。
就见那贵女啐了一口，“呸，因为自己不知廉耻被国公府赶出去，还敢带着小野种跑回娘家去欺负自己的妹妹，素素有你这样的姐姐，真是可怜！”
白素素可怜？白谨言微微挑了挑眉头。
就见那贵女继续道：“若早知道这是你家的店，我死也不会踏进一步！”
“一个天天逛青楼的纨绔女，一个不知廉耻的寡妇，我真是倒了大霉今日遇见你们俩！”
“青儿！我们走！这地儿真晦气！”
目送着那对主仆离开，白谨言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守着的莲英，莲英立即会意，悄然离去。
便听耳畔传来另一道声音，“你当真是那方才被赶出国公府的白家嫡女……白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