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世子妃失势
闻言，在场的女眷大多面色通红，老国公的脸色也不好看，唯国公夫人仍旧面色淡定道：“你叫什么？”
那女子垂首道：“民女王氏，小儿子取名王小二，今年五岁了。”
国公夫人像是忽然失去了兴趣，她目光在王小二那张还挂着鼻涕的脸上打了个转，懒懒朝着身后一靠，“陈嬷嬷，给她个院子，安排几个人伺候。”
……
是夜，海棠院内，母子二人早已睡熟，一道身影从莲英房中猛然窜出来。趁着夜色，那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连带着人也隐没进了黑暗之中。
今日莲英理应例行去给他们公子汇报情况，行至后门的档口，却忽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朝着后门而去。
“王嬷嬷？”莲英低低的惊呼了一声，旋即微微拧眉，三两步悄然跟在后头。
前面的王嬷嬷虽说也算警惕，可到底也没发现莲英，只待她匆匆行至后门，才见后门缝隙露出一颗消瘦的男人脑袋。
男人一张脸生得贼眉鼠眼，眼底发青，身上穿得破破烂烂却浑然不觉自己邋遢，他吸了吸鼻子，谄媚的凑到王嬷嬷前头。
“媳妇儿，有钱了吗？”
王嬷嬷的面色看上去有些疲惫，她没应声，从怀中掏出一个帕子，解开帕子，里头是三两碎银。
“就这么多了。”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可还是一把夺过碎银，放在手心里数了数，才道：“怎么才这点儿，我不是告诉你，在大户人家做事，能顺就顺点吗？”
王嬷嬷似有些生气，“我最近在府上闲赋，能有这些已经很不错了，你若不要，就还给我。”
“诶……”王嬷嬷伸手去夺，男人却躲开，连忙道：“我要，我要不就行了。”
“你怎么闲赋了？不是说国公夫人叫你去教世子妃掌家吗？若是如此，赏钱应该也不少吧？”
王嬷嬷当然不值这点钱，可若是叫她将身上所有钱都交给男人去赌，她当然不愿，只这点儿，还是架不住那男人威胁说要来国公府闹一场，才给了息事宁人。
可人的贪欲哪能是给点儿就满足的了的。
王嬷嬷皱着眉头，“今日夫人不要我教世子妃掌家，故我也就闲赋下来了。”
“你拿了钱，少去赌，多少买点像样的衣服，一个男人天天不思进取……”
“好了，别念叨了，跟老妈子一样，我知道了。”男人缩回头，将门关上，王嬷嬷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转身朝着院里踱步回去。
而门后，男人拿着钱，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兴高采烈的离去了。
莲英旁观这一幕，心头有些莫名，犹豫半晌，她又顺着原路返回到海棠院。
其实白谨言也没大睡熟，院子里有了动静她便惊醒，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小团子，她又躺在榻上若有所思。
这当口院子里又来了动静，原以为是野猫，可眼下动静竟是从莲英屋里传来的。
白谨言有些好奇，她放下怀中的小团子，确认没有惊醒他后，才蹑手蹑脚的开了自己的房门。
这房门一打开，就看见门外正要敲门的莲英与她大眼瞪小眼。
待莲英汇报了她在后门所见所闻，白谨言也只是微微拧了拧眉头，便若有所思的盯着莲英。
主仆二人站在院子里，莲英被白谨言黝黑的目光盯得心头发毛。
“莲英，我待你可好？”
莲英垂着头，“好，世子妃是世上最好的主子。”
海棠院里的待遇与其他房中的都不一样，海棠院里的仆从可以和主子一桌吃饭，想做什么事情也不必特意汇报，就是想买什么东西——前日秀秀看上了春祥阁的簪子，世子妃知道了，还公平的给她们三个仆从一人买了一只。
其他院子里也不是赏赐少了，只是世子妃待她们不一样。
这个世子仆从大多被贵人们当做畜生使唤，世子妃却将她们视作姐妹。
白谨言看着莲英目光中似乎含着几分若隐若现的失望，可她也只是目光定定的看着莲英：“我不知道你的主子到底是谁，不过你能在发现这事儿的第一时间来禀告我，而不是去告诉你主子，我很感激。”
她不算敏感，但也不是傻子。
收莲英的时候知道她背后的主子怕是另有其人，想把她留在身边也不过是想看看那背后之人到底想做什么。
她从前很孤独，身边都是些酒肉朋友，要么是商场的合作伙伴。
穿越过来之后，人生倒是不大一样，至少身边多了几个简单的人。
故她对她们也是诚心诚意……
白谨言忽然想开了，反正莲英背后之人也没什么恶意，反而莲英来了之后，她做许多事也方便了不少。
只眼下莲英面色为难，“世子妃……”
“我很想知道，你背后那人究竟是谁。”
此言落下，二人之间却气氛静谧。
莲英狠狠抿着嘴巴，脸色发白。
看来今日她是问不出来了，白谨言摆了摆手，“算了，你要做什么就去做，但是……”
那双黝黑的瞳孔猛然一深，“若有朝一日，你背后之人派你去做对我和孩子，或者国公府不利之事，那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国公府，是她和孩子最后的依仗。
莲英眼圈泛红，都快急出眼泪来了。
白谨言像是没看到似的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好了，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我要睡了。”
说罢，房门一关，徒留莲英一个人杵在院子里头，心头百感交集。
“臭公子，我就说了世子妃不好骗，现在好了，世子妃不会原谅我了。”
好一会儿，她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汇报个屁！世子妃都生她气了！
次日，白谨言带着小团子和秀秀出了门——莲英哭着被留下看了家。
这几日国公夫人不要她学掌家，调走了王嬷嬷，连春霖都被哭爹喊娘的调到了那王氏身边照顾那对母子。
而学堂那边据说是先生生病请了假，小团子也放了假，白谨言看不惯孩子在屋里日日啃书，四岁的孩子正是玩儿的年纪，白谨言怕小团子在屋里读书读傻了，这才生拉硬拽着把孩子也带出了门。
出门的孩子显然兴致恹恹，跟在娘亲身边也不说话。
秀秀看她不高兴，拿起一旁小摊上的拨浪鼓在小团子眼前晃了晃。
“小公子你看，这儿有好多小玩具，喜欢的话，秀姨给你买好不好？”
面对着平时最喜欢的秀姨，小团子也很不给面子，“秀姨，笑笑四岁了，早就不玩这些东西了。”
秀秀面色尴尬。
一旁看热闹的白谨言忍不住低低笑了几声。
就在这时，一女声忽地在三人身侧响起，“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