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要永远留在娘亲身边
国公府内。
王嬷嬷站在院子里等着陈嬷嬷的消息，好一会儿，才见陈嬷嬷从夫人屋里出来。
见了王嬷嬷担忧的神情，陈嬷嬷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呀，哪儿有在婆婆面前给儿媳妇上眼药的仆从？若非这是在国公府，你怕是两头都讨不得好。”
王嬷嬷表情没什么变化，只道：“我也只是见不得世子妃对自己的家人太过懦弱，想着该给夫人提个醒，今日世子妃是否心软，若哪日被那白家次女说动了，永宁候府岂不三天两头来我们府上打秋风？”
陈嬷嬷面露思索。
“夫人倒没说什么，只是叫你下次不要什么事儿都往屋里说，夫人说了，将你给了世子妃，你就是世子妃的人了。”
国公夫人的心思，陈嬷嬷最懂不过，若是无心锻炼世子妃，早在那白家人抵达国公府门口的时候，夫人就能给人撵出一条街去。
“倒是世子妃，今日虽没拿出世子妃的派头来，可据我了解，从前世子妃见了那白家次女，可连话都不敢多说几句。”
说罢，她又看向王嬷嬷，“如今的世子妃已经好了太多了，大抵是顾忌自己在国公府位置尴尬，才没下狠手，你也别想太多。”
“唉，世子妃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好一会儿，才听陈嬷嬷问道：“你家闺女，还没找着吗？”
听见这话，王嬷嬷原本没什么表情的面色终是松动了几分，再仔细看去，那双浑浊的眼睛噙着泪。
……
京城可比边关和平了太多，今日终于算是松了骨的莲英回府时还是一脸兴奋。
可不管到底是香霖还是秀秀来问，莲英都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绝口不提她和世子妃出去一遭都做了什么。
香霖嚷嚷道：“世子妃不公平，奴婢跟着您明明比莲英早，您做好事儿怎么不想着带我？”
“谁说是好事儿的，这事儿要是做得不好，我和莲英可是要下大狱的。”白谨言心中好笑，脸上却神秘兮兮的吓唬香霖。
秀秀本来沉默着给白谨言盛汤，听见这话，她面色担忧的看着白谨言，“夫人若要逃难，也请务必带着奴婢，奴婢会做饭，会做些小活计，能养得起您和小公子。”
坏心眼的白谨言此时却有些不好意思，感念之余只有些无奈的捏了捏秀秀认真的脸，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小脸柔嫩得很。
“逃得什么难，不过打了区区一个永宁……”莲英连忙捂住嘴。
她和世子妃说好今日的事谁也不告诉的！
可这会儿堵住话头也晚了，另外两个丫头也不是傻子，双双对视了一眼，脸上皆是一股复杂的神情。
说她们世子妃是热血心肠吧，她打的是她亲妹妹；
说她冷血吧，偏偏听着又叫人觉得格外解气。
一时间，两个丫头都在心头喝彩：打得好，打得妙！最好叫那嘴上没把门的臭女人再也张不开嘴！
气氛微妙的档口，王嬷嬷也正从外头回来，见主仆又围坐一桌，她似也无心再劝阻。
与世子妃见了礼，正朝着外屋去。
“王嬷嬷好像有心事？”
“可能吧。”白谨言拍了拍一脸好奇的香霖，“人家若不愿说，我们也不能硬问，日里多注意就是，若王嬷嬷有难处，我们再出手帮忙。”
王嬷嬷始终不愿融入白谨言姐几个的小团体里，但也不是坏人，她只是愚忠，可换个角度想想，人家恪守本分，又没做错什么。
夜里小团子从老国公那儿回来，已然忘了白天的不愉快，小家伙洗漱好像个小泥鳅一样钻进母亲的怀里，一边撒着娇一边道：“爷爷今日带着我去看了学堂，后日，先生来了，我们府上的学堂也就开课了。”
“是好事儿，那我们笑笑以后就能学更多学问了？”
“是，爷爷说，学了学问，以后就能当很厉害很厉害的人，不仅能保护好娘亲，还能保护好天下百姓。”
白谨言心头惊讶得不止一星半点，她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明明带孩子去老国公面前露脸，只是为了能叫孩子得到老国公的庇护。
倒是没想到，老国公如今不仅为了这便宜孙子办了学堂，甚至还想送便宜孙子进仕途？
或者说，真如柳氏所担心的那样，老国公不打算将魏禄扶持为国公府世子，甚至为此愿意把笑笑这个“世子养子”当做亲孙子对待！
外头那些关于“野孩子”的风言风语，她不想听都听得清，可老国公却似乎不甚在意？国公府原来是这么能容的地界！
可似乎有些说不通。
白谨言思绪翻飞之际，小团子却开开心心的窝在母亲怀里，“今天爷爷还带我见了一个叔叔，那个叔叔的眼睛长得很好看，他说他是世子爹爹的朋友。”
当娘的只应了一声，此时的白谨言还在想老国公的用意，没仔细听小团子的话，等她想了半天仍理不清头绪才放弃的时候，怀里的小团子已经昏昏欲睡了。
罢了，左右老国公若想对他们母子做什么，也不用这样七拐八拐的。
怀中那双大眼睛微微合拢，却又不甘心似的睁开，紧接着再度合上，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白净的小脸上红扑扑一片。
娘亲的怀抱太舒服了，舒服得他不自觉的就想睡觉。
白谨言心头一软，轻轻在那软绵绵的小脸蛋上落下一吻，“上了学堂，我们笑笑就是大孩子了。”
小家伙还能听见娘亲的话，一面昏昏欲睡，嘴里嘟囔道：“笑笑不要做大孩子，做大孩子就要离开娘了，笑笑要一辈子待在娘亲身边。”
“傻孩子，哪有男孩子一辈子都待在自己娘身边的？那岂不是没出息。”
“笑笑不要出息，只有在娘身边才能保护好娘……”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白谨言软着心肠一边替他掖好被子，一边红着眼睛再度在小家伙白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为了我们笑笑，娘做什么都值得。”
说来也是奇妙，明明她这灵魂也不是孩子的亲娘，可看见小东西依赖她的模样，她就是忍不住对他好。
这可能就是身体乃至精神力都难以磨灭的……母性？
罢了，管它是什么呢，如今她用了这具身子，她就是这孩子的亲娘。
“系统。”
脑海中冰冷的女声应了声。
“我上次的任务算不算完成了？那柳氏没机会生子了吧？”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还不算，检测并未提示任务完成。”
闻言，白谨言微微眯了眯眼，紧接着，神情倏地又是一松。
罢了，她和国公夫人正等着那柳氏“东山再起”，到时候她这些不该有的心思，才能彻底给她掐灭在萌芽里。
与此同时，国公府书房门口。
被姨娘逼着来找自己父亲献殷勤的魏禄正端着一碗绿豆汤站在门口。
彼时老国公不知在和谁议事，书房的门紧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