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程锦言被打2
“够了！”
“钱给你就是！”
终于，程锦言还是屈服了，稚嫩的眼角猩红如血，充满不甘。
“算你识相！”一听到钱，程父也顾不上打他了，甚至还把程锦言从地上拉起来，弹了弹他身上的土，假惺惺道：“早这样不就好了？”
“行了，赶紧说吧，钱在哪。”没两秒，他又恢复了不耐烦。
程锦言攥紧小手，冷冰冰：“我那屋，床底下第一个盒子……”里。
“小畜生，居然藏的这么深！”都不等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程父就不客气的推开他，火急火燎的跑去找钱。
听着里面传来翻东西的声音，稳住身子的程锦言没有任何犹豫，立马转身朝门口跑。
至于钱？
呵！
做梦去吧！
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罢了。
眼看距离堂屋的门越来越近，程锦言就像看到了希望的光，正要伸手推开，却发现压根推不开。
他面色瞬间大变！
再推！
依旧还是打不开！
很明显是被人从外面拴上了。
谁干的！？
程锦言瞳孔中几乎有了裂痕，透过门缝，他看到了冯大壮的脸。
对方正猖狂的环着手臂，那双绿豆小眼冒着得意的光，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毫无疑问，是他！
“臭小子，床底哪来的盒子，你居然敢骗老子，老子非要弄死你不可！”这时候，程父也反应过来被耍了，整个人暴跳如雷，抄起棍子就冲程锦言走来。
他浑身笼罩着浓浓的杀意，好像真的会把程锦言活活打死一样。
这种气息程锦言再清楚不过了，接下来他是真的会把他往死里打。
“开门！开门啊！”
程锦言剧烈的拍着门，嗓子喊到嘶哑，希望冯大壮能良心发现。
这是他仅有的逃生机会了！
仅有的！
可是没用，完全没用。
哪怕他把嗓子喊哑了，冯大壮也依旧只是站在那，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程父拖走。
“贱种，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骗老子！”
被拽走前那一秒，程锦言清楚的看到，冯大壮的眼中全都是兴奋，恨不得冲进来帮着程父一起打他。
这样恶毒的小孩，又怎会给他开门呢！
程锦言忍不住为自己刚才的祈求感到可笑。
真的太可笑了！
“我打死你！打死你！”
程父下手毫无分寸，棍子一个劲的朝小男孩身上打去，那疯癫的模样，好像他打的不是人，而是什么牲口般。
程锦言本能的护住自己的头，蜷缩着身子，尽可能的避免身上的重要器官受伤。
整个过程无比熟稔，显然早已从一次次的殴打中得出经验了。
毕竟他那么穷困潦倒，要是真伤到了哪，可看不起病。
“……你要是真打死我，我可以保证，你永远也找不到钱在哪！”程锦言知道自己不能再任由他这么打下去了。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没有任何犹豫，暂时认了怂。
“说！钱在哪！要是再敢骗我，我就捅死你！”
程父成功被威胁住了，薅过他的头逼问，凶恶的眼神像是恨不得要把他剁碎般。
轰隆！
屋外的雷声炸响，闪电划过他脸，让他看起来更加狰狞。
程锦言可悲的闭上稚嫩的眸子，犹坠冰窟，手指颤颤巍巍的藏在衣角隐蔽处的钱。
还没有捂热的钱，就这么被送出去了。
“大团结……团结！我的个乖乖嘞，发财了，发财了！”程父虽听冯家那小子说他得了很多钱，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
他兴奋的像脱缰的野马，也不顾外面还下着大雨，赶紧跑出去买酒喝。
堂屋内。
狂风狠狠的吹砸着木窗，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程锦言依旧躺在冰冷的泥胚地上。
他想要爬起来，可是浑身的疼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以至于他现在动弹一下手指都费劲，更别说站起来了。
他掀了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眶的是斑驳发霉的屋顶，随着瞳孔逐渐涣散，视线开始模糊。
最终，什么也看不见了。
是……要死掉了吗？
这样也好。
…
这一夜，狂风暴雨，小玉梨睡的很不安稳。
她梦到程锦言正被程父那个疯子殴打，一拳又一拳，打的小男孩连连吐血，牙齿被染的鲜红。
她尖叫着想要阻止，可脚根本无法动弹。
不要再打了！
不要！不要啊！
求你了！
草泥马的，算什么男人！畜生！
小玉梨的怒火达到了极致，可偏偏……她什么都做不了。
最终，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躺在血泊中，接着又变成了墓碑上毫无生机的黑白照，再次消失在这世界上。
“不要！”
小玉梨猛地惊醒，肉嘟嘟的腮帮子上，俨然全是泪。
哪怕梦醒了，可这种惊恐与害怕的滋味依旧像密不透风的塑料袋，死死包裹住她的心。
小姑娘的情绪再度崩溃，眼泪像失了闸般，一串接着一串落下来。
“不要！不要！”
不知不觉间，她的手指也已深深陷入掌心中，掐出一片青紫。
“哎呦！奶奶心肝啊！这是咋的了？！”原本正在她身旁熟睡的姜老太，猛地被这哭声惊醒，赶紧将快哭成泪人的小姑娘搂在怀中。
“是不是做噩梦了？”
姜老太连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不怕不怕，有奶奶在，咱们小玉梨什么都不要怕，奶奶会保护小玉梨的。”
见小姑娘哭的一抽一颤，姜老太的声音也控制不住的染上了哭腔。
她宁可自己日夜被噩梦缠身，也不想叫她的小心肝经受一次。
“小玉梨，爷爷也在呢，爷爷也在。”姜老头则在另一边，抚摸着小姑娘的脑袋，浑浊的眼睛中全都是担忧。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啥了？小玉梨咋还哭上了？”
大房二房三房的人也全都过来了。
屋内并不隔音，说夸张点哪屋放个屁，大家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更别说是这么大的哭声了。
生怕出了什么事，男人们甚至连上身的衣服都来不及穿。
尤其是云氏，直接光着脚就来了，就怕小玉梨有个三长两短。
“是咱小玉梨做噩梦了。”姜老太头也没抬，继续擦着小丫头脸上的泪珠，看着她又红又肿的眼睛，她又吹了吹气，试图帮她消肿。
听到这话，大家伙悬着的心才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吓死他们了，他们还以为是咋了。
不过就是噩梦也不行啊！
“可恶，噩梦居然敢找我们妹妹。”几个哥哥们气呼呼，恨不得去找这个噩梦一较高下。
“乖乖，没事没事，梦里都是假的。”
全家人连忙跟着一起哄着。
话是这么说，可小玉梨的心口却愈发慌张，心脏更是跳的极快，就好像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一样。
“奶，我得去看看程锦言！”小玉梨一秒也不想再耽误了。
她必须要亲眼确认他是完好无损的才行！
“爸妈们，你们先回去休息，不用担心我。”小姑娘也内疚大早上把大家都给折腾起来了。
说完后，她就跳下床，飞奔着朝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