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被打出门
方凝看林天驹睡着了,蹑手蹑脚的出门。
她先去灌了一个热水袋,用毛巾包好。回了里屋,把热水袋放在他脚下的被子里,她发现三哥的脚每天都冰的吓人。
又去厨房把高压锅打开,把压好的海参捞出来,放在一个干净的大瓷碗里,倒入凉白开,继续泡发。
然后她开始做油茶面。
去冰箱冷藏里找出留好的牛骨髓油,开着小火,倒入面粉均匀翻炒,差不多的时候,又倒入芝麻,核桃碎,花生碎,翻炒均匀。
厨房里香气四溢,停火后放着油茶面晾凉。
堂屋里并没有人在,他们好像又转移到老两口的房间去了。
方凝找出高一的课本来,在堂屋里看书。她想挑事儿,想把林老大再揍一顿。
还没等她动作呢,林老汉先发作了,“畜牲,畜牲。”
他怒骂着,四处找不到东西,把别在后腰上的烟袋锅子抽出来打他,“畜牲,那是你的兄弟啊。”
林老大一边躲,一边狡辩,“我也没看出是他来。”
“不管是谁,你也不能见死不救。”他怒吼着,又开始追着打他。
林老大招架不住,只得狼狈逃窜,灰溜溜的出了院门,直奔村口。
林老汉看见方凝在堂屋里,张了张嘴,有些愧疚。
很显然,在他心里,老三和他媳妇的利益是一体的,老大做了亏心事,就是对不起他们小两口。
“老爷子,中午我打了老大,是因为我听到了他说的话,
他说:我伏低做小都赔了几次不是了,你没完了还。你以为你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啊?你现在什么都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就是个废物。
他如此侮辱三哥,他还对三哥见死不救,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会打得他满地找牙。”
“宁丫头,你做的对,他不是人。”林老汉呐呐着,有些无地自容。
方凝说,“老爷子,你不用自责,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你为三哥骄傲就行,他是真的英雄。”
回了里屋,她坐在窗边继续看书。
她发现自己这记忆力好的惊人,几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那些公式,定理定义,一看就能记住。
前世她也是个学霸。却并没有这么惊人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其实哪里有什么天才,不过是付出的努力比别人多而已。
而这一回的变化,不知是不是莲子的缘故。
这可真是太省时间了。她准备把各科课本都过一遍,然后开始刷题,各种类型的题目都做一些。
凝姐真是又美又飒,智商380。她在心里夸一遍自己。
想起看过的一个网文,说女主智商380,当时差点笑尿了,现在搬过来夸一下自己。
据说智商界的天花板爱因斯坦,智商也只是278,这女主的智商出了星际了。
方凝唇边挂着浅笑,翻看着课本。
林天驹看着小姑娘,唇边也挂着浅笑。脚下暖暖的,心里更暖。
他醒了有一会儿,就这么悄悄的看着小姑娘,就满足的不得了。
方凝合上课本,伸个懒腰,转头发现他在看她。
“三哥你醒了?睡的好吗?”她喜滋滋的跑过来,趴在炕头看着他。
“睡的挺舒服,谢谢妞妞。”
他的声音有点哑,却很醇厚好听。
方凝把保温杯里的水拿过来给他喝。水里泡了两片莲花瓣,散发着清香。
方凝去厨房,把晾好的油茶面放在干净的陶瓷罐里。舀出两大勺来,放在碗里用热水冲开,加了一勺白糖,端去里屋。
“三哥,来尝一下,好不好吃。”方凝招呼他。
他张开嘴,方凝放在嘴边吹吹,送到他嘴里。
“三哥,你可真会自己惯自己,还要我喂你,丢不丢人。好吃吗?”
他忍住笑,“好吃,又香又甜。”
炕下站着个小人儿,“三婶,吃,又香又甜。”
小米踮着脚,两只小手扒在炕沿上。
方凝把碗塞到三哥手里,让他自己吃。
然后下炕,带着小米去厨房冲了一碗油茶面,牵着他来到堂屋,“来,自己吃。”
方凝把一个小勺子放在小米手里,握住他的小手舀起一勺,然后放在他嘴边说,“吹吹再吃。”
小米鼓着腮帮子呼呼吹气,方凝给他送到嘴里,“烫不烫?好吃吗?”
“烫,好吃。”小家伙口齿不清的说。
方凝笑着,又帮他吃了三四勺,然后说,“来,自己舀来吃,吃之前吹一吹。”
小米跟着她的指令,自己把一碗油茶面吃的干干净净。当然,忽略洒饭桌上的,自己糊在脸上的,的确算是干净,碗里干净。
“小米,去喊妈妈收拾桌子,再给你洗脸。”她才不惯毛病,自己的孩子自己收拾。
老两口听着堂屋里传来的声音,心里都挺不是滋味儿。
这丫头,心善哪。
林老大回来要钱,老两口很明确的表示没有,胃口也太大了,张嘴就要一千块钱。他不死心,撺掇林大娘去问老三借钱。
林老汉想起方凝中午对着老大的言语机锋,问他,“宁丫头为什么针对你?为什么打你?要问老三借钱,你怎么自己不去借?”
他支吾了半天,“不就是那什么,前年老三下水救人的时候,我骑车路过没停么,我…”
老汉一听就炸了,一边骂着畜牲,一边开打,打出家门他又懊悔,该让他说下去的,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走吧,去老三房里,问问究竟怎么回事。”他磕了两下烟袋杆儿,这老伙计下午受累了。
林大娘擦擦眼角,跟在他身后出去。
里屋,方凝在看课本,老三也倚在被子上看书。
老两口坐下,林老汉问道,“老三,前年冬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方凝说,“老爷子,这事儿我知道,不用问三哥,别在他的伤口上补刀了。”
她的小嘴巴干脆利索,把整个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加重语气,“老爷子,前年冬天,你们就差点儿失去你们最优秀的儿子,差一点儿,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罪魁祸首是谁,不言而喻。三哥厚道,为了家里和睦,他忍。如果他的忍受换不来公平待遇,那我不依。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
林大娘泣不成声,继而嚎啕大哭,为她的三儿子委屈,“三儿,三儿你受委屈了,娘对不住你啊。”
“娘,你看我现在有多好,”他温和的劝说,“别哭了娘,看再哭坏眼睛。过去了的事情,咱们就不再提了。”
三儿不提,是他体恤父母,正如宁丫头说的,他们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