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见想见的人
穆绅的心情很好,语调藏着止不住的欢快:“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自己找财务要三倍奖金”
既然绒绒暂时不想离开巴黎,他便设法将钟嘉木留在国内,让他无暇分身,待他和绒绒领了证,钟嘉木便不再是威胁了。
凌晨三点,郁绒在次卧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手指不断摩挲着那枚精致的钻戒,喜悦夹杂着彷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在月色下,浅笑着,羞涩地为自己套上了那枚戒指。
主卧失眠的穆绅,收到一则短信和一张放大的图片,是他想象中,心爱之人戴着戒指的模样。
“等下周考试结束,我们就去爱尔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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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嘉木面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他阔步走向cbd大楼。
他身后跟着一群惴惴不安,面如土色的男男女女,一个个低垂着脑袋,跟个鹌鹑似的,看得他越发恼火。
一进会议室,分公司的高管齐刷刷站起,空气中仿佛交织着噼里啪啦的电流,让人心胆俱裂。
钟嘉木嗤笑一声,将黄秘书递过来的文件砰的一声砸在会议桌上。
一众高管下意识颤栗不已,噤若寒蝉,低气压压得人脊梁骨都挺不直了。
“说说,哪位高材生做的好事,丢脸都丢到全国人民面前了,万众瞩目的滋味可还好受,嗯?”
此言一出,高管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用眼神推攘着,市场部经理经不住压力,颤着身子站了起来。
“对不起,总裁,手底下人没什么头脑,没接待过外宾,怕丢了公司脸面,很多事情没问清楚便私自签了合同,实在没想到对方竟是职业骗子”
“陆经理,郁氏的脸还在吗?”对于市场部经理的狡辩,钟嘉木不置可否
转头望向肥头大耳的公关部经理,他脸上析出不少油脂,让钟嘉木不忍直视:“看来公司的伙食太好了,瞧瞧各位,身强体壮的再过段日子,怕是事也不会做了,路也不会走了”
瞧了瞧只会低着头数脚丫子的一行人,钟嘉木眯了眯眼,浅褐色瞳仁仿佛藏着刀子。
他细长的手指没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心觉,郁氏上下确实该整顿整顿了。
他丢下一句话,不管在场人怎么想的,直接带着黄秘书离开大楼。
“三天内,将事情的所有原委,解决方案,两个季度规划全部发到黄秘书邮箱。”
钟嘉木走后,大家摸了摸额角的汗,脸上摆满了各种消极情绪,不满,怨恨,气愤,烦躁
“烦死了,又得加班,几个月的活,三天就要干完,这谁顶得住啊。”一个女同事委屈的快哭了,她才刚结婚就天天加班,老公都对她有意见了。
“唉,忍忍吧,大家一起做总会快点,都怪市场部那群人,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做出这种蠢事,害的全公司的人加班,真是害群之马”
市场部经理听见这不加掩饰的抱怨,只得捂住脑袋灰溜溜走了。
出了办公大楼,钟嘉木的神情没了之前的阴郁,淡淡的,平静的,黄秘书竟然还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荒凉。
这不太像他平日里,将一切掌控在手心,傲视天地的模样。
“总裁,这件事怕不是那么简单,背后的人来头不小”
钟嘉木回头笑了笑,赞许地眼神飘向黄秘书:“你挺敏锐的,背后是穆氏。”
忽略黄秘书惊讶的眼神,他理了理袖口,又道:“你去把清若那丫头接过来,然后订两张去巴黎的机票,做隐蔽点,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好的,总裁,我现在就去接若若小姐。”
巴黎机场。
钟嘉木一身黑色衬衫,黑色西裤,牵着穿着黑色网纱公主裙的郁清若,如走秀一般出了机场,径直走向停在路边的劳斯莱斯内。
车子缓缓发动,载着他的心,去见想见已久的人。
“若若,想不想妈妈?”钟嘉木将郁清若抱在腿间,温柔地抚摸着她柔滑的发丝。
郁清若歪着脖子,漂亮的杏眼望向钟嘉木,她的小奶音飘进了他耳内:“爸爸,若若害怕。”
“你是怕妈妈不喜欢你吗?不会的,若若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她一定会喜欢你的,如果她不记得你,你就亲亲她,她会慢慢想起你的”
驾驶室开车的大叔,听见这软糯糯的声音,心里开始抱打不平,握着方向盘的手僵了僵。
这是什么母亲,自己孩子都不记得,看把小天使委屈的,该不会是离婚了,就抛夫弃女吧
司机大叔从后视镜瞄了眼后座的男人,男人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着浓烈的忧郁气息,他不由同情地叹了口气。
看来有钱有颜也不一定过得好,连孩子都有了,也抓不住老婆的心,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车子兜兜转转,来到了巴黎最有名的学府。
此时正值午间放学之际,路上四处都是学生,叽喳声一片,吵吵闹闹。
钟嘉木让司机将车停在一栋教学楼下,将小小的郁清若放下车,自己一个人端坐在车内,目光望向车外,好似穿透了时光。
郁清若一下车,便迈着小短腿,颤颤巍巍地在人群中逆行,不卑不亢,目标明确。
钟嘉木的一番操作,让司机大叔惊了惊,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靠,老板不会是要扔小孩吧,也太心狠了吧
见那小身影越来越远,他身子乱扭着,实在坐不住。
他戴上职业笑容颤颤道:“老板,小朋友一个人下车,不太安全吧要不,我下去带她?”
钟嘉木侧过脸,将司机大叔的心思敛入眼中,他抿起嘴角,笑的很自豪:“小家伙聪明的很,不用管。”
司机大叔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死命盯着那小小的背影,身子绷得紧紧的。
出了考试区,郁绒正愁眉苦脸地和留学生朋友讨论着题目。
忽而裙子被轻轻扯了扯,一低头,撞入一双泪花闪闪的清脆眸子。
一瞬间,她的心好似被重重戳了一下,不痛不痒,却不容忽视。
直到裙子被再次扯了下,她才从奇怪的状态中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