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章 试阅8
第15章
亲王大闹石场,打得各国使团落花流水,引来各国使团的严重抗议不满。
先皇见此怪罪亲王,埋怨亲王鲁莽行事,为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乞儿,居然搞砸了自己的生日宴,更为严重的是四国使者回国之后,居然沆瀣一气要挥兵南下,分割朝歌。
明眼人都知道四国觊觎朝歌已久,这次亲王为救乞儿刀剑直对使者,其实只是一个出师之名而已,可偏偏先帝就是装作看不懂,直呼朝歌要败在顾沉琅手上。
顾沉琅看透了先帝的无能,任何的辩解都是苍白的,索性领了军令状就奔赴边境。
用整整六年的时间,打拼出了一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鬼将军形象出来,久久的震慑在四国边境,使得四国不敢再提一句南下。
晏怀远同着一起被救下乞儿们,被安置在城内一所善堂,有吃有住有有大夫看诊,还有亲王亲兵看着大门。
养伤的日子里,晏怀远几次想要从善堂离开去找顾沉琅,也许是想要和顾沉琅说句谢谢,又也许是想问问顾沉琅能不能收了自己做随侍,好让自己能够报答救命之恩。
可善堂的人看得紧,说亲王有令短时间内不让任何一个乞儿外出,其实也没有一个乞儿想要外出,除了本就不是乞儿的晏怀远。
待到善堂大门敞开的那日,善堂的主理人才道,石场之乱引得圣上龙颜大怒,欲杀了全部乞儿泄愤,故亲王只得将众人安置在此,又派亲兵守卫,也是为了保住众人的命而已。
至此晏怀远才知道顾沉琅为了保住这些所谓低贱的乞儿,开罪了先帝引发了邻国挑衅,为了平复边境乱象,亲王已经奔赴前线平乱去了。
去参军,去走亲王走过的路!
这是晏怀远得知顾沉琅已经奔赴前线之后的第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跟随了晏怀远好几日,最后却被征兵处泼了一盆冷水:“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病痨样,别还没走道边境,就已经死在路上了。”
类似的话,在那几天里,晏怀远听了无数次,绝望之际,不得已又上山去找了主持。
主持听完晏怀远的想法,了然的点点头道:勉力则竭,山水总相逢,不如壮阔自己,再遇时或能留住山。
当时的晏怀远不是很能理解方丈的意思,只似懂非懂的觉得要强大自己,这样再见时说不定就能牵制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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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茶楼敲定成婚时,顾沉琅问过晏怀远是否要走过场去拜访长辈。
晏怀远表示成婚是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能主就行,与旁人无关。
当时顾沉琅还想这晏怀远果然是冷情,转念一想,自己也是个亲情缘稀薄的人,能不和长辈相处,也是快事一桩。
之后在付忠伯那里听来了晏家上一辈的传说,越发觉得晏怀远能够自己为自己做主是一件好事,不去见晏家的长辈实在是太正确了。
只是没想到长辈却不请自来,还带着浓浓的恨意诋毁。
晏怀远的小院落坐落在南里胡同的尾端,靠近溪流,门前柳树茵茵,一看就是个舒适的地方……只是,这大门敞开,呃,朝歌城内治安已经好到无需闭户这样了吗?
转头疑惑的看着晏怀远,晏怀远脸色也变了变,大概是震惊于大理寺卿家居然也会被撬的疑惑中。
上前去看了看门搭上的锁配,并不是忘记锁了,而是被暴力撬开的,撬坏了的铜锁还散落在脚步凌乱的地上。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假柳王案,正待打算后退找人,里面却传来的女子的声音。
“哟,这是有多见不得夫人的,到了自家门口都还要往后退的,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张嬷嬷梳着一个恨不得将头皮都支起来的精神发髻,可一张老脸却还是垮的和晒干的萝卜一般皱皱巴巴的。
“什么人?”听到人声,顾沉琅下意识就将晏怀远往自己的身后带,权当传话的张嬷嬷不存在一般。
“嘿,张嬷嬷我今日算是长见识,狐狸精的儿子还就是个狐狸精,都要嫁给那个鬼将军,还不懂得安生下来,这是又勾搭了哪家的小白脸。”张嬷嬷自顾自的编排着,“怪不得不敢回府上住,原来是要背着老爷夫人才能做这些肮脏事……”
顾沉琅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打人是什么时候,但打女人绝对是第一次,顺手从一旁柳树上扯下来的树枝,折成两截运力打向张嬷嬷,一截打在喉咙处让张嬷嬷张不开嘴,另一截打在膝盖后弯,张嬷嬷顺势就跪在了地上。
这下马威可比张嬷嬷的嘴炮来得强硬的多,晏家大夫人张碧云见此是坐不住了,看好戏还不如自己登场唱几句。
“小三儿,现如今是越发出息了,对着主母的嬷嬷也敢动手了。”张碧云说着用丝绢摁摁自己的太阳穴,装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样,双目却犀利的在顾沉琅身上打转。
且先看这穿戴格外贵气的张碧云,金钗珠宝跟不要钱一样的往身上套,这幅故作贵气逼人的模样,也许能够唬得住没见过世面的人,但要用来唬顾沉琅,还真是太过低级了一些。
“夫人来此有何贵干?”
张碧云已经是开了口,顾沉琅又在身侧,晏怀远就是再不乐意也得应声。
目测之下,张碧云认为连衣物都穿着不合身的顾沉琅,大概就是个拿来取乐的小玩意,三两下的猫脚功夫也就只能对付对付妇孺,完全是端不上台面的,不足为惧,所以言辞之间一如既往的刻薄。
“听闻你要嫁人了,我和老爷甚是讶异,还以为谬传,如今看来小三儿果然好此道的,只是那摄政王知道你还有个情儿往屋里带吗?”张碧云每每看到晏怀远那双和阿云朵一模一样的猫儿眼,就在心里恨得牙痒痒,当初自己要是再用点力,这妖孽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晏怀远的存在于张碧云而言就是一个耻辱,斩草不除根留下祸患的耻辱。
听着张碧云误会了顾沉琅的身份,还出言侮辱,晏怀远气得就要上前去辩解,可手却猛地被顾沉琅给牵住了,而后顾沉琅在掌心里轻轻的点了点,示意不要动怒。
握住自己的手很暖,掌心的薄茧也让晏怀远很安心,怒气很快就被抚平了不少:“如若夫人记忆还在,那应该是记得十年之前,我与晏家已经划清界限,当时夫人可是亲口说的,我的生死与晏家再无任何瓜葛,现如今夫人是年老体弱导致记忆力也不好了吗?”
“你……”后院妇人最是在意红颜老,如今被晏怀远这样毫不遮拦的说出,更是气得浑身上下的金钗宝钏也跟着打颤,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怼回去。
“我嫁与何人都与你们无关。”
第16章
“这伶牙俐齿的劲,倒是与你那没福气的母亲一个样,只怕今天是说着说着就要没命了。”张碧云恼了半晌,终于是找回了自己的专横,“也是,你本来就是和府上没关系的,倒不如直接点,说多了道理也是无趣。”
“夫人何曾讲过理?”执手相携让晏怀远觉得自己底气十足,在张碧云面前难得的表现出一副肆无忌惮的炸毛样。
“我就是道理,无论是你母亲还是你,都不应该存在在我的道理之中。”张碧云说着以手掩鼻嚣张的笑了笑,而后突然拔高声音,冲着院外唤了一声:“来人!”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过后,晏怀远小小的院落里瞬间涌进了不少黑衣人。
顾沉琅扫眼看了一圈,这群黑衣人个个身材魁梧,下盘稳健、腿脚有力,全部都是练家子。
“夫人这是要做什么,这可是大理寺卿家?”察觉到危险的顾沉琅一把拉过晏怀远,有些不悦的质问道。
张碧云笑了笑,“看你这幅出来卖的局促样,你以为傍上一个小官就能享福了吗?大理寺卿在我这里连只狗都不如,你呀跟了这个妖逆就是自认倒霉吧!”
“这是晏家给你撑的腰,还是张家?”晏怀远看着蠢蠢欲动的左右,忽一挑眉问道。
“哟,晏大人这是想要死的明白吗,做个糊涂鬼不是挺好的?”张碧云看着被黑衣人围得团团转的晏怀远,心情爽快到了极点,不顺眼的东西果然是要尽早的斩草除根,否则这翅膀长硬了,还得假以人手才能够收拾干净。
“天子脚下,朝廷命官,夫人是想一手遮天吗?”晏怀远反问道。
“只要能够抹灭你这个碍眼的妖逆,我借只手杀了你又如何?”张碧云吹了吹自己保养得宜的长指甲,“小妖逆,做人是要看命的,你那个狐媚的娘不懂,所以白白送了命;还以为你在官场里混上几年,能出什么大能耐,结果还不是装正直碰了不该碰的,闹了一圈还不是又落回我的手里,这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你这小院落选得极好,这巷子里住的人杂,人来人往的没什么人会注意谁来了、谁又走了;还住在巷子底,安静的出了事也没人知道,待会我送你俩从小溪里走,来个干干净净的水葬好不好?”
张碧云说着说着倒是把自己给说乐了,得意的鼓起掌来,左右黑衣人看着张碧云的手势,已经是蓄势准备上前摁住两个小白脸了。
“听夫人这样一说,我倒是听明白了。”晏怀远说着看向顾沉琅,“阿琅,这伙人的动作可真是快,前脚才将威胁信放到我案上,后脚就找到最记恨我的人,没头没脑的上门来明杀了!”
顾沉琅听晏怀远这般一说,就知道晏怀远该问的已经问的差不多,“既然如此,那三郎顾好自己,水里冷,我们还是在院里暖暖身子就好。”
“好!”看着周边虎视眈眈的黑衣人,晏怀远愉悦的点点头,十多年前在石场被救的记忆苏醒,热血再次迎头冲来。
鬼将军的名头不是白来的,顾沉琅好久没有这般打的畅快了,活动开手脚就迅速的朝黑衣人打过去,招式简单但招招命中。
几乎就是打了一个转圈的速度,顾沉琅已经将靠的最近的一圈黑衣人全部打倒,停下来的时候,哀嚎声瞬间四下响起。
这般迅猛的动作,很好的震慑了余下的黑衣人,众人你看我我看看你的,不敢再轻易动作。
张碧云见此自然是气得珠钗乱颤,一手叉腰,一手直指向晏怀远的脑门,“一群废物,一个病秧子也杀不了了吗?”
黑衣人们被张碧云一提醒,才想起此行的目标是晏怀远,注意力又都开始往顾沉琅身后看。
果然,相较之下,病怏怏的晏怀远才是最好的攻击目标,而不是人形杀器一般的顾沉琅。
重新确定了目标,黑衣人又开始试探着冲上来了。
顾沉琅不惧,反手牵住晏怀远的手,重重的捏了几下:“三郎,信我。”
“信。”
话音刚落,已经有黑衣人冲上来,顾沉琅一跃而起冲着黑衣人胸前就是一脚,那人借着惯性直接往后仰倒到张碧云脚边,惊得张碧云连跳带叫的往后退,结果一脚踩到了还没缓过来的张嬷嬷身上,两个人瞬时滚做一团,哀嚎声又起。
“杀了他们,给我都杀了!”张碧云气急败坏的坐在地上吼叫着。
“夫人这是要杀谁?”
门外传来又一人的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顾沉琅循声谨慎的往后看,只见是付忠伯带着王府的亲卫推门而入。
“你这老头也是来一起送死的吗?”张碧云跌坐在地上,见来人不过是个老头和几个年轻人,还以为是左右听到声响而来的邻居:“劝你们速速离开,只当没见今日之事,否则你们和他俩就是一样的下场。”
“愚蠢至极的妇人。”付忠伯说罢摆摆手,亲卫们迅速散开,在黑衣人之间游走了一圈,就干脆利落的所有人拿下。
待一切归附,主动权回到顾沉琅这边,付忠伯才是面带担忧的上前去,“王爷,老奴来迟了。”
“付忠伯神机妙算,来的刚刚好!”
被这般赞扬,付忠伯脸上不见骄傲,倒是目光转向晏怀远那边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模样跋扈的张碧云,而后整个人变得有些不安起来。
原是在府上看着装修喜庆的付忠伯,见着顾沉琅送晏怀远去大理寺一直未归,心上的担忧就一直放不来。
到了晚间又见车夫是自己回来的,付忠伯上前询问了几句,得到的答案居然是王爷和晏三郎回家了,这可怎么得了!
他晏三郎不要脸夜宿王府,那是他晏三郎的丢脸的事,可要是王爷夜宿晏三郎家,这般轻率的举动传出去了,那王爷以后还怎么娶清白人家的小姐。
稍稍思虑了一下,付忠伯决定带上家中亲卫,亲自来接王爷回府,若是王爷不肯,那定是绑也要将人绑回去的,却不想正好是遇上了一场明目张胆的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