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饭局

    三十七、饭局

    抬头仰望，威斯汀楼顶的皇冠型灯饰在深邃的夜空中闪闪发光，玻璃幕墙光可照人，衣香车影，门童那带着磁性的：“欢迎光临”和深深的鞠躬让每个人觉得自己才是上帝。

    牵着深蓝的手，走在卓远航、裴远山身后一步开外的地方，漠视大堂经理惊异的目光，第一建设巴望着那个大嘴巴的女人赶紧将自己和深蓝的小道消息传播到外公和诸位唐亲、表亲的耳中。

    卓深蓝涨红了脸，想将自己的手抽回。可旁边的男人将自己的手握得紧紧的，还很不高兴的挑了挑眉，“安静点。”“明明自己不对，硬拉着别人，公共场合哎！”卓深蓝小声嘀咕着。

    “不知道哪个家伙当年豪言壮语，硬说‘我’是她那张小桌子上的那把小勺子。我在严格执行主人的指令，跟定自己的主人呢，深蓝宝贝。”第一建设凑近卓深蓝耳语道，好心情的看着自家宝贝的脸黑了一层，却没再抽手。自家宝贝，某位同志好心情的咀嚼着这四个字，俊朗的脸上满是笑容，连着旁边摆臭脸的姑娘一道拍进了大堂经理的手机。

    还没进包房，看见一个男人迎了过来，和卓远航握手寒暄了两句，走向卓深蓝，揉了揉她的脑袋：“我的小公主，有没有想哥哥。”卓深蓝探着脑袋东张西望：“吕姐姐呢？裴大哥说话不算话，我还没见过吕姐姐呢。阿裴说吕姐姐长得可仙女了。还有啊，我长大了，不许摸我的脑袋，每次都这样，我又不是古奇！”“古奇是我家的牧羊犬。”裴远山笑着对身边的第一建设解释着。

    “小妹见嫂嫂，天经地义，今天你吕姐姐一定来，不过要晚会儿。进来坐吧，我们边吃边等。”坐定后，几个人边吃边聊。第一建设这才知道深蓝和裴家是何等的渊源。

    卓启辰20年前在纽约领事馆做副参赞，付玉啸是文书，两人相爱成亲后，和裴家一直是邻居。裴家是第三代移民，一直做建筑生意。裴氏夫妇到其他州接业务的日子，裴氏兄弟就跟着卓家两口子过日子。

    18年前，离付玉啸的预产期还有20来天，卓启辰去了华盛顿，一周后回纽约，裴氏夫妇去了德州，13岁的天才少年裴远修已经在费城读大学了。

    “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天，8月13日，那天是周末，夏日阳光灿烂，很多邻居都去了海边。都十点了，玉啸姨还没下来吃早饭，跑到楼上推开门，我吓坏了，阿姨倒在床边，裙子全潮了。我跑过去使劲儿摇着她的身体，她睁开眼睛看着我，话都说不出来了。打了119，又给她冲了杯牛奶喝下。不一会儿，救护车把我们带到了医院。”裴远山面有余悸，第一建设可以想象，当年才5岁的孩子该有多害怕。

    “然后呢，然后呢？”卓深蓝嚷嚷着。裴远山从回忆中回过神，敲了下卓深蓝的脑袋，“什么然后？从小到大，这件事不知道讲多少遍了，还听。”“好阿裴，小小爱听嘛！那可是我的艰难出生史呢。快讲啊。不管了，敲了我的脑袋，快讲快讲，讲了算你补偿我的。”

    “后来，你就出生了呗。那么软、那么小，红扑扑的小人儿，睫毛长长的，小眼睛闭得紧紧的，小嘴巴像个小豌豆，小手又细又长，可爱极了。玉啸姨醒过来后，说我可以给你起个小名，作为给我的奖励。你是那么小，所以我就给你起名叫小小了。”裴远山满眼柔情，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中午，阳光下，护士抱着个小婴儿蹲在他的面前，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下那个小脸蛋，软呼呼的，像个天使，温暖了自己受惊吓的心。带着这份温暖，23年来，再也没有女子能够取代。

    推杯换盏间，第一建设拍了拍了卓深蓝的手，轻声说道：“深蓝，坏人我来做吧。”说着给她个安抚的笑容。卓深蓝楞了会儿，立刻明白第一建设想干嘛，眼中闪过慌乱，然后扯起一个勉强的笑容。

    “裴大哥，二哥”第一建设打断了裴远山的回忆，他知道如果自己这会儿不开口，以深蓝和这家人的情分，期期艾艾下去，或许待会儿就会失去开口的机会。情场如战场，杀伐果断拔得头筹才是正道。

    眼睛看定裴远山，“我真心喜欢你们的小妹妹，以后想娶她为妻。1个月前她好不容易同意和我交往，我们俩很开心。家人的祝福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玉啸阿姨在孤儿院长大，本来以为我们相恋只需要争得卓爷爷的同意。昨天我去见卓爷爷就为了这事儿。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卓裴两家妈妈十八年前的商定，如果我和深蓝继续走下去，需要二哥的首肯。我和深蓝交往的时候都不知道两位妈妈的约定。我们已经开始了。不知道二哥愿不愿意将自己的小妹妹交给我？”

    裴远山愣住了。这个小狐狸！裴远山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慢慢消化着第一建设话中的意思：他们交往在知道两家约定之前，无可厚非，其次卓深蓝一直只当自己是哥哥，再者这二人也算尊重自己，不谈小狐狸，小小肯定是希望得到自己的祝福的。怪只怪十八年来，自己将哥哥的角色扮演得太好，本以为等丫头再大点，谁知道一等便是错过。心中虽不能释然，却更希望小小能够开心。

    “想做我妹夫可没那么容易，当年出事后，小小就已经加入美国籍，监护人是我的父母。你若敢欺负我们家宝贝，我就把她带回美国去。”裴远山下定决心，抹去心痛，看定第一建设恨恨的说着。“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我还等着几年后敬你酒呐。”

    “当年，启航、玉啸夫妻俩是81年出的事。但出事后美国使馆主动来联系小小的国籍问题，到现在我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特殊时期刚结束没几年，我怕自己牵连小小，就签了文书，同意小小更改监护人，加入美国籍。远修那时候已经大一了，你知道当年的原因吗？”卓远航一直不知道当年的始末。

    “或许是安娜吧？卓叔出事后安娜来过我们家两次……”说话间，门开了，一个短发女子走了进来，“不好意思啊，路上塞车，来晚了。”“吕姐姐和我坐一道，你可比照片上漂亮多了。”以后的时间就听着两个一见如故的女子叽里呱啦个不停，逗乐了一屋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