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篮球

    昨天，我被老庄意外的请进了高三年级组办公室。

    当蒋黎黎跑过来，带着神秘和疑惑，告诉我，老庄让我去办公室的时候，还提醒说老庄脸色不善，让我小心，搞得我一头雾水。

    我挤破了脑袋一路猜测：论成绩，我是诸位老师的得意门生，虽然为了表兄妹的事纠集了几天，但并无影响；论学生会工作，我带领下的a中学生会是除了堇怀远时代以外的另一个辉煌；论我的暗恋，除了那四人，无人知晓，从小的死党自是不会出卖我的秘密。

    在心里将诸多可能回想了一遍，我很肯定的告诉自己，确实没什么事好请我去“山寨”做客的。（班上很多人称年级组办公室作“山寨”，因为很多人去了不是挨批，就是请家长，就如同自立山头的大王们，山下的百姓一般都会心存畏惧）

    办公室里很安静，我瞟了一眼，发现十二个班的班主任几乎都在。心下不禁有些疑惑，不及多想，带着些微忐忑，礼貌性的站在办公室门口，轻叩门套，保持正常的语调开口：“庄老师，我可以进来吗？”

    老老少少的boss们齐齐抬了头，老庄面带微笑，轻轻颔首，“第一建设，快进来，随便坐。”老庄的态度让我更加疑惑了，我快步走进办公室，立定在老庄2米开外的地方，身姿挺直。

    “第一，坐吧，没什么事，只是老师们和你随便聊聊。”不知是我自己多心，还是大家的态度真的有点奇怪，当看着大家齐齐面带微笑朝向我时，我明显觉得诸位老师的笑容竟然带着算计。

    a中让人舒服的地方很多，比如它的民主、开放、自由，老师们能够一视同仁对待富贵贫贱是其中最让人舒服的一点。可老庄今天实在太反常了，挑了张最近的空椅子坐定，将手搭在双膝上，坐正身子，等着老庄发话。

    “第一，今天由我出面，是请你这个学生会主席来帮忙的。”老庄瞟了眼大祈，大祈接口道：“第一，是这样的，你一直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个学生，也是这帮学生里学得比较轻松的一个。说老实话，如果大家都像你，老师倒不会反对你们打篮球，可很多人下午放学打完篮球，激烈运动后来上晚自习，很多人一半的时间都沉浸在刚才的运动里，哪有心思学习，效率实在太差。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我们学校一直标榜民主的校风，而且篮球是我们学校的传统优势体育项目，由我们开口要求学生不打篮球，可能效果适得其反。”

    “中国毕竟是个考试大国，我们希望由你出面，带头不打篮球，我们都知道你和李慕白是好友，希望也能够带动他们先休整一下，这个把月还是以学习为主。”八班的班主任急急开了口。

    八班的班主任是今年刚带高三的优秀年轻教师，这一班的高考成绩对他的意义不言而喻。名义上，是找我来交流，不过我是没瞧出有任何拒绝的机会。况且平心而论，到了这个节点，他们的做法也无可挑剔。

    “行，那明天打场告别赛，我跟几个队都讲讲，高考前就不举办活动了。”我爽快的开口。“庄老师，我可以回班了吗？”“去吧。”老师们明显松了口气，我起身告辞，走出办公室。

    那四个人正倚在操场边的单杠上等我。一告诉他们老师们的意思，慕白百分百不情愿，其实这家伙和a大早有特招协议，高三毕业，直接进a大大学联队。“庄大帅真当我们是神人啊。噢，我们五个不打篮球了，别人就会收手啊，柳风影第一个就不乐意。”

    “谁说的？自打知道第一是军区第一少、白家的继承人后，你们没发现操场上观战的花花们明显多了很多吗？”楚怀用眼角瞟了瞟阿武，阿武立马跳了起来，“你个楚狐狸，又瞟我干嘛，我都说了是意外。是蒋黎黎那丫头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风声，说第一身份特别，人家有备而来来套口风，你哪能防得住啊！”阿武一脸无辜。

    提起这事，也是哭笑不得。近三年来安静的生活，就毁在阿武的大嘴巴上。人家就轻描淡写说了句：“第一建设家境又不好，还常看见他出入威斯汀，也不知道什么邪路子。”阿武立刻就受不了蒋黎黎语气里的意有所指，恨不能把我们家祖宗八代都报备全了，做个反驳。

    当时我气得不轻，“你哪天见我从客梯出入威斯汀了，你们每次去都走高管电梯，我反而走客梯，好让别人知道我和白家的关系，那我外公多建的这个电梯白搭呀。”阿武立马禁了声。

    外公一直不希望别人打搅我的生活，他希望我可以像个普通的男生那样，过自己的生活。大家都将我保护得很好，只有少数人知道我就是白家的继承人。

    生活的变化首先反映在球场上，自打半个月前我这继承人的身份被披露，场边的女生啦啦队忽然多了起来，蒋黎黎忽然就成了我的头号“fans”，每场球必到。

    白家叔伯们颇有几个喜欢结识女明星、高知美少女的。这当中有多少真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最后娶的大都不是这些女子。三太婆婆常常教训家中晚辈：“年少时乱花迷眼，是好事。只有经历过情这一个字，以后才不会在同一个沟里翻船。情场里翻滚的浪子，只要不是本性坏了，真想定下来的时候，多数反而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往往最可怕的，倒是那些没经过事儿的毛头小子，最经不住诱惑。常常坏了纲常的，也是那种人。老实人里的败类才是真败类。”

    老人家的话，不知道有几分真假，或许她年轻的时候受过老实人的伤，带了有色的眼镜。但我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有的人一生只有一个爱人，其他花花草草便再也入不了眼。白玫瑰也好，红玫瑰也罢，都太过浓烈，不及自己选定的鸢尾花。

    “蒋黎黎现在是第一的忠实fans，而柳风影是蒋黎黎的影子。第一回去了，蒋黎黎也得回教室吧，蒋黎黎回了，柳风影也就没劲头凑活这种课余比赛了。呐，操场上至少1/2观战的花花们是这半个月新加入的。第一回去了，花儿们少了，跟随的草儿们还不得跟着少了。高中篮球这项目，除去荷尔蒙效应，真正喜欢的实际人数我们都清楚。名草效应啊。”就看见楚怀两只精瘦的手一会划到东，一会划到西，眯着那双狐狸眼，调侃得津津有味，临了还不忘满含深意的拍拍第一建设。

    “你就编吧，忘了跟你道喜，白思灵没几天就回国了。想安生的话，先想好了怎么贿赂我。”楚怀立刻讪讪的闭了嘴。“哎，你说也怪了，这世上怎么就生了个白思灵死活赖定你啊。”阿俊看看楚怀，忍俊不禁。

    “别提了，不是一个教育体系、人文环境长大的，说不通。别跟我提啊，提了头大。”“那你倒说说，你眼中究竟容得怎样的仙女啊？”楚怀深深地看了眼第一建设，然后装作全不在意的样子，漫不经心的说道：“别以为只有第一眼光好，我楚怀的眼光一样精准、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