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武英殿一鸣惊人(上)
书接上回,李泽三人酒楼喝醉,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睡醒。此时,李泽猛地想今天协办大学士杜通检查河南道军粮马匹兵器等事宜。于是赶紧起来,简单洗了一把脸,就往武英殿赶去。
多了几多关卡,才算是溜进了武英殿内。此时,已经快要轮到河南道了。杜通故意抬高嗓门问道:“河南道今年如何?”
“回禀大人,河南道今年与去年无异。唯独宋州、梁州军马多了二万匹,兵丁武器多了四万。户部军粮不足一月,需要从陈州屯田调拨。”李泽回答道。此时,虽然昨晚喝醉头脑不甚清楚。但是这些流水账就像印在脑子里一样,脱口就出。
杜通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们武英殿,是上对陛下,下对百官万军。如果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那么陛下如何掌控军队。如何调兵遣将,决胜千里?”
经过这件事,李泽得到了杜通的注意。不久之后,李泽全权负责整个河南道的所有军务,防务,密探等事宜。之前,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行走,每日不过是处理一些微末小事,笔墨书信之事。但是负责之后,全道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李泽都会参与到。
晚上会整理所有的信息,挑选主要的整理好。然后形成文书,呈给负责的参知政事。还好楚汉章与其关系不错,前期帮助他很多。由参知政事审阅好,交给协办大学士处置。
大唐从太宗开始,专设武英殿处理军机大事。渐渐地,武英殿的权势大于兵部和五军都督府。可是陛下又担心武英殿权力过于庞大,不好掌控。于是又分权给兵部和五军都督府,这样可以制衡彼此。但是武英殿在皇宫,距离天子比较近,天子又或多依靠。
又过了三个月,此时李泽已然对于河南道的所有军务了如指掌。人在不知道危险时,是没有恐惧感的。可是知道危险,说明掌握的信息比较多。李泽就是知道的太多,所以越发觉得危机感重重。
但说这天黄昏,有衣林卫送来一份密保,关乎河南道的。此时李泽拿到密保,照例他应该先看,然后呈报参知政事。可是李泽在打开密宝的第二层封匣时,已经知道了重要性。密匣上面的血迹还未干透,证明事情比较紧急。
李泽赶忙打开,里面却是如此写道:“宋州另有一万轻骑,藏于木兰山内。”看到这时,李泽一下子就懵了。同时大脑立刻回忆宋州所有的驻军兵马,可是自己怎么想,也确实没有这一万轻骑的踪迹啊。
正在这时,参知政事楚汉章过来了,问道:“衣林卫的密保到了吗?”李泽赶忙合上,呈给了楚汉章。楚汉章有点错愕,问道:“你看了?”李泽点了点头。
楚汉章立即查看了四周,关上门。小声并且紧张的说道:“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大事,你要切记。否则,抄家灭门。”
李泽从来没有看到楚汉章如此紧张,但是这可是天大的事情。立即说道:“属下明白,绝对不告诉任何人。”
楚汉章看到李泽如此说,也就相信了他。然后拿着密报,直接焚烧了。看着烧的火苗,李泽内心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也知道楚汉章不会告诉自己原因。他还不够品级,对于一些事情,自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能明哲保身。可是李泽又是内心十分矛盾,很多事情都是不对的,甚至违背道义,触犯大唐律法。他忽然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刽子手。
在这武英殿内,他大笔一划,或许就会有一些人人头落地。甚至有些事情,明明不对也要做,因为你不做别人做。甚至那些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旧事烂账,贪污腐败,自己也要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有时,他的条陈会被一些行走悄悄烧了,扔了。参知政事还有三品,甚至从二品。他们随意会过问一些事情,甚至不利于自己的,或者他们那个派系的,都会无情的死沉大海。怪不得楚汉章如此爱喝酒,估计他也是借酒浇愁。
晚上,李泽难以入眠。那一行字,还在大脑里来回出现。第二天一大早,李泽就去了兵部,查找那一万兵马的踪迹。可是兵部的任何调令都没有,李泽也不敢询问任何人。然后,他又借故处理其他军务去了五军都督府的东军都督府。也是一样,都没有任何踪迹。
这是一万轻骑,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在大唐的所有统兵调兵的衙门里面?就是越过兵部,他们也要吃饭,也要有户部、工部的粮草器械的调拨。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李泽回到武英殿时,已然是傍晚时分。今夜他当值,还有楚汉章也是当值。半夜,几乎所有人都在犯困,唯独李泽还在苦思冥想。武英殿的档案他几乎都看过,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就在这时,楚汉章走了过来。把他叫到一个无人角落,小声说道:“昨晚的事情忘了吧,对你有好处。你今天去兵部,东军都督府,别人都已经知道你的目的了。”
李泽听到这话,立即追问道:“楚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去兵部,东军都督府,是处理要务的。”
“李泽,你还是太年轻。我是因为赵永忠,才和你相识相知,知道你是性情中人,前途无量。我是真的不想你陷进去,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完楚汉章如此说,李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楚汉章知道,李泽一定会追查到底。于是就说道:“你知道我昨日怎么知道衣林卫的密保?我手眼通天啊。那是有人找了我,只说让我烧了密保。我能不照办吗,别忘了,这是在京城。”
“是谁,你可以告知协办大学士杜通杜大人啊。”李泽说道。
楚汉章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用的,你是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啊。我点你一下,现在陛下年老体衰。可是对于太子,陛下不甚满意。宋王、晋王又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这个朝廷,也算是暗流涌动,派系纷争,你是知道的吧。”
李泽点了点头,这确实如此。他在武英殿,掌控着全国的军事力量。大唐四大军团,虽然陛下掌控着安西军团、狄道军团。可是这两大军团也是常年驻扎在西方,距离京城较远。镇北军团、镇南军团,他们对于朝廷也是听调不听宣。各个道、军事重镇主官,也是可以欺上瞒下的私自调兵遣将。
天佑帝一生崇拜权力制衡,几乎所有的布局都留一手。可是这也造成大唐有点地方政令不通,官员腐败。其实楚汉章如此解释,李泽倒是明白。最后,李泽故作无事的随口问了一句:“楚大人,宋州可是宋王的藩地,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怪罪的。”
“他不会知道的。”楚汉章说完,就哼着小曲走了。
这句话,让李泽似乎明白了很多。几天后,陛下下旨要调整梁州兵马的调动。这件差事落给了李泽。这梁州兵马可以算是京城东边离京师最近的、实力最强大的兵马了。他们统称梁州兵马大元帅麾下,有步兵、骑兵共计四万,驻扎在梁州城。此时任职梁州兵马大元帅的是温文玉,是一员老将。
此人官居武将正三品,为人仗义豪爽。原本他可以调回兵部或者五军都督府的,可是一直都没有成行,一直领兵梁州。李泽看了最近十年梁州兵马的调动记录,发现虽然梁州兵马按照大唐律法调动,可是几乎都是换汤不换药。几乎步兵、骑兵的数量没有减少。
李泽感觉这里面似乎有文章,于是又仔细看了看上谕。这时,李泽似乎看明白了。于是他不但没有减少梁州兵马,反而替换了一批老弱病残,调来了都是精兵强将。同时他把许州的轻骑精锐,调了一万入了梁州城。把五千步兵,调到了许州。一切文书方案做好,呈报给武英殿参知政事时。不想,当值的是三品参知政事陆文涛。他大概看了一下,直接撕了个粉碎。同时呵斥道。
“李泽,你身为行走,已然半年有余,怎么犯下如此错误?陛下有旨意,调整梁州兵马,是你这样的吗?听好了,下月起梁州原有兵马除留一万轻骑,一万步兵,其余全部转去卫州。另外调禹州五千兵马,汝南郡五千兵马,神都一万轻骑补充梁州。这样凑够四万人马,对于陛下,对于温大将军都好交代。”
李泽听完他这样说,其实内心明镜似的。三路人马,几乎都是老弱病残。如果东面有事,如何能堪大用?于是还是鼓足勇气,指出道:“陆大人,这样怕是不妥吧?这三路两万可都是老弱病残,温大将军不会同意的。万一梁州有事,可就麻烦了。你看这样可以吗?把神都那一万转到许州,许州抽调一万精兵补给梁州,可否?”
陆文涛看了看李泽,想了想,似乎有些道理。于是说道:“好吧,就按照你的意思。”于是李泽赶紧又写了一封奏章,呈给陆文涛审阅。陆文涛看后,直接签字转给了协办大学士。李泽提出亲自送达,不想自己出去时不小心,奏章直接掉进了水里。
李泽慌忙捡了起来,刚要走。陆文涛呵斥道:“慢着,你是糊涂了吗?如此奏章呈给陛下,活得不耐烦了?赶快回去重新写一封,拿来。”
于是李泽领了命令,赶紧回去誊写。就这写到许州调兵时,李泽忽然想到许州要裁撤所有的兵马,转到商州。既然如此,李泽就自己做主,把许州二万轻骑,都调到了梁州。同时在给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公函里面,提出裁撤一万步兵,由许州到梁州督办。
当李泽再次拿着奏章去时,不想陆文涛也没有再看了,直接签字呈报御批了。
上书房内,天佑帝边走边吃着一个橘子,同时看着司礼监的太监在那里御批。这时,天佑帝看到了一个梁州兵马调动奏章,简单翻看了一下。问道:“这是谁写的奏章?”
掌印太监李华立即跪道:“禀陛下,武英殿传上来的,按照之前的约定。应该是武英殿行走李泽手笔,陆文涛参政审议,报请司礼监御批用印。”
“我知道这个事,梁州四万人马不能少。我看了,这个方案不错。你们用印立即着手办理吧。”说完,天佑帝会心的笑了笑。
天佑二十九年春节,李泽等六人奉命借调太常寺,协助祭祀大礼。这是李泽第一次到太常寺,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官员围在太常寺卿贺知奇身边。这时,同为武英殿行走的胡进小声说道:“你看看,贺大人多么威风,好多人都想巴结他。”
李泽淡淡的说道:“太常寺卿,正三品,为什么有些从二品的官员也要巴结他?”
“李兄,你有所不知,他可是宋王的恩师啊。”宋王,李泽脑海里立即显现出所有关于宋王的调兵踪迹。这一下,他终于明白了。宋王已然就藩,还能如此手眼通天,这个贺大人应该功劳不浅。
想到这,李泽也就不想伺候他了,干事开始拖拖拉拉,趁机溜走了。这太常寺后面,有很多空着的房间。李泽闲来无事,开始在里面瞎转悠。就在这时,李泽碰到了一个人。此人一副公子哥打扮,却是感觉傻里傻气的。
看到李泽,忙拜道:“敢问兄台怎么称呼?在下贺经伦,嘿嘿。”李泽也是赶紧回礼道:“在下宋泽,路过此处,闲来无聊,特来转转。”
那贺经伦一听,立即拉着李泽说道:“哎呀,我们俩比试一下书法如何?来吧。”说完,就进去了其中一个房间。穿过房间的屏风,却是一个很大的书桌。上面摆放了许多文书奏章书籍,李泽看了一眼,却是各种需要太常寺卿批阅的公文。
李泽有点懊悔,来到了太常寺卿的书房。正要离开,那贺经伦一把拉住说道:“不要走,我们还未比书法。来,你看我批了多少公文了。”说完,指着李泽看去。只见那里很多公文,却是眼前这个傻子批示的。再看他的字体,却是十分潇洒漂亮。李泽无奈,于是随便写了一些文字打发他。不想这贺经伦,看了看李泽的字,居然临摹起来,与李泽自己写的无异。
这一下,彻底惊呆了李泽。于是问道:“哎呀,贺兄居然临摹笔迹如此厉害。”
那贺经伦笑道:“那是,我就是模仿我叔叔的笔迹,替他批阅公文。你看这些红色签的,我不动。蓝色签的,我可以随便写。”说完,拿着一本蓝色签的公文,让李泽看。
原来,却是太宗皇帝故里百姓发现了一颗千年灵芝,要敬献。只见那贺经伦批示:“着送往京师。”然而此时,贺经伦却抱怨道:“这个不好玩,要是有的皇族后裔犯了错误,处罚才有意思。”说完,拿着一个唐律关于皇族后裔的律文说道:“你看,有罚俸的,罚坐牢的,罚抄写经文的,甚至还有罚禁闭、禁食的。哎呀,这些年就小时候好玩,记得好像有一个皇族后裔报了有凶兆。我跟叔父建议,罚禁止食肉三个月。”
李泽听完这话,立即问道:“此事可否是宋州陈县李家寨?”
“哎呀,忘记了,你可以去太常寺的藏书房里看一看啊。不好玩,不好玩。”说完,贺经伦居然跑了出去,李泽也赶忙跟了出去。
等到贺经伦消失不见,李泽就去了藏书房一看究竟。这个藏书房并不大,李泽也是很快找到了当年那个诏书。果然,却是很像贺经伦的手笔。李泽不禁有点气愤,这样的圣旨算是触犯大唐律法吗?
李泽收拾好,就离开了太常寺。路上,遇到了刑部的人。李泽也是认识刑部的人,就询问了一下:“这个京城哪里可以看到唐律的全部内容?”
那刑部的人回答道:“两个地方,大理寺和都察院。”
于是李泽先奔赴大理寺了,有文书似乎在那里等他到来似的,直接告知他唐律所在的位置。李泽看后,知道这样的事情都是太常寺卿在朝会上提出来。如果没有异议,陛下就会默认,然后开始下旨。程序上没有问题,但是李泽感觉像是被耍了一样。
就在他离开大理寺后,那角落里贺经伦冷笑道:“果然如曹保真所言,却是李家寨的李泽。此人可是与我们不对付,想办法搞走。”这时,吏部郎中关山齐和武英殿行走胡进连连点头。
这年春天,大唐出现了一件大事。就是河北道与赵国发生了一场战争,规模不算太大,可是影响比较严重。
燕国送公主联姻虞庆宫,彻底激怒了联盟赵国。于是赵王简下令,燕赵重甲玄骑中赵国重甲玄骑一万进驻漠南重镇中山地。此举一方面是为了震慑一下大唐北部边境,一方面也是故意给燕国颜色。一时间,云州告急。
此时云州刺史张孟,也是刚刚接管云州三个月。碰到这样的阵势,也是着急向河北道节度使告急。那道门北门的张壁,此时已经是河北道行军大元帅府主将,掌管河北道行军大元帅麾下所有的主力。张壁早就想借助机会率军北上,于是正好趁此时机。
此时河北道节度使是张勇,此人是镇北军团张氏的族人。对于中山地的一万重甲玄骑,张勇也是很紧张。因为镇北军团主力在燕唐边境,回防至少一个月。而此时整个河北道可以调动的,只有河北道行军大元帅麾下的四万轻骑。再加上指挥使下属的二万步兵,根本不是这一万重甲玄骑的对手。
当年燕赵的重甲玄骑三千人马,可以直接杀到大河沿岸,如入无人之境。现在这一万人马,集结中山地,或许可以直接南下,也是没有什么险阻可挡。况且张勇正是关键时刻的升迁机会,绝对不能有闪失。
于是当即下令河北道全境备战,同时邀请河北道行军大元帅府麾下精兵出动。唐律,外敌入侵,可以自行决战。就这样,张壁带领四万轻骑,往云州出发。此时,他心里还在想着为师父报仇雪恨。
傍晚时分,军队驻扎在卫河北岸,张壁看着地图沙盘,陷入了沉思。这时,有密保走了进来,跪拜道:“大将军,云州刺史密信。”张壁立刻打开,却是张孟的书信。原来,张孟想引赵国军队南下突袭云州城。奈何赵军面对挑衅,不为所动。如此一来,他们的趁机杀入天目湖的想法无法实现了。
张壁烧了书信,还是直接研究沙盘。第二天,张壁令军队一分为二,二万直接北上,二万绕道北镇。但是殊不知,这样的举动早已汇报给了朝廷。
河北道调兵,最忙的就是武英殿了。此时各个信息全部汇总,负责河北道的行走必须尽快总结给出建议,呈报给上书房议事。这负责河北道的武英殿行走却是胡进,此人每日钻营前途,对于军事之事一窍不通。慌乱之事,居然推到了李泽身上。
原来这李泽在此之前,却是也负责过一个月的河北道事务。参知政事陆文涛一句话,李泽全权负责。这一下,着实让楚汉章气愤不已。无奈,这个锅只能李泽背负。
深夜,李泽还在奋笔疾书。那胡进与陆文涛,却在酒楼吃酒。这时,吏部郎中关山齐走了进来,疑惑道:“胡大人,你不在武英殿处理河北道事务,怎么有闲心在此喝酒?”
陆文涛笑道:“关兄,此事我硬是压给了那个李泽,自然我们二人在此饮酒啊。”
关山齐摇头道:“哎呀,贺大人让我通知你们,要尽快处理好河北道事务。趁机拿下几个要害位置,你们俩可倒好,直接在此喝酒了。”
陆文涛回答道:“无妨,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我们不必过于担忧。您告诉贺大人,关键时刻我自会出手。其实这件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我始终感觉张壁和张孟有问题,他们俩去河北道就是为了私仇。想来也是,这个郝显峰做了北门宗主,也不提报仇之事了。”
“不会吧,这是国家大事,他们怎么可以寻私仇?再说,也没有人证明就是天目子杀了北门宗主啊?”关山齐说道。
陆文涛整理了一下衣衫,说道:“我是一个修行者,道门南门送我入了朝廷。北门宗主的修为,我是知道的。就是其他三位宗主,都不是他的对手。普天之下,除了廖凡,只有天目子才会如此轻松杀了他。”
胡进听到这话,吃了一惊。他居然不知道,这陆文涛居然是一个修行者。于是胆怯的问道:“陆大人,敢问您您修为几重天?”
陆文涛看了看他,说道:“不才,九重天修为。”胡进已然瞠目结舌。
经过一夜的忙碌,李泽终于把所有的文案都整理好了。他写好了奏章,等着参知政事的审阅。此时的朝阳透过窗户照到了李泽脸上,李泽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的惬意。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跑了过来。说道:“谁是李泽,陛下召见。”
李泽慌忙起身,整理衣冠,同时回答道:“在下就是,公公我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