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刨坟
冯彰将手机备忘录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列了几个疑问，魏霁看一眼，有已经解答的，有还存在疑问的，还有需要解决的。大概是冯彰怕自己忘记随手记下的。
果不其然，冯彰问出了备忘录的其中一条，“你们之前在周平和周建国手机通讯上有发现吗？”
“联系周家的人非常狡猾，应该每次都是换了电话打的。有几个我们去查了，都是空号，还有的是国外打来的。国外的我们也查了，没有收获，其他的就是正常的联系电话。”
“魏队，今天您有什么指示？”
冯彰一直和魏霁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样子，一直用“您”来称呼魏霁。偶尔魏霁也会怀疑，这是不是就是冯彰的冷幽默，只是自己没有领会到。
“您叫我魏霁就好，小魏也行。昨天您说周家坟地的事，张猛后来告诉我了，我连夜打了报告，今天就能审批下来。上面的意思让我们不用有所顾虑，当地派出所也会协助我们一起。既然昨天已经找出了周家别墅外的骸骨，我们还是抓紧去周家坟地吧。事不宜迟。”
“好。”
短短几天，周家墓地成为了这个小镇上人员到访最多的地方。一大清早，当地派出所接到市上打来的电话，立即出动所有成员，将周家坟地周围团团围住。
今天情况又和昨天的大不相同，直到魏霁和冯彰他们来，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制止大家的行为。仿佛小镇还是那个小镇，只是大家都失忆了一般。
一路上张猛给车上的人打了很多次预防针。大家都已经在心里预备好了台词，想好了要怎么对付镇上的人。
魏霁也会偶尔开口说几句。车里的气氛还挺愉快的，毕竟神经不能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之中。
“冯师傅，您给谁发信息呢？”张猛冷不丁凑到冯彰面前。
张猛经过前一天的相处，和冯彰的相处开始变得随意。
见冯彰都没有加入大家的对话之中，虽然知道冯彰不善言辞，出于好奇，也过来问问。
“没事，跟家里的媳妇儿讲一声，昨晚也没回家，怕她担心。”
“冯师傅原来是个妻管严呀。”大家打趣。
冯彰只是笑笑，并没有解释。
车上了解冯彰过去的只有张猛和魏霁，他们俩能做到心照不宣，但其他人都还不知情，甚至有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魏霁会突然将所里一直管着后勤的冯师傅拉过来办案。
“睡会儿吧，你们不累吗？”魏霁出声，将话题转移开来。
一到小镇上，大家都熄了火。想象了许多“人拦狗挡”的画面，结果什么都没发生，警车一口气开到了周家的坟地。
大概周平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费了大力气修缮的坟地，会有这么多警察“光顾”，周家祖先估计也没有料到过。
此处除了其中冯彰、张猛和另一名警察，其他人都没有来过。
“朋友们，收起你们的下巴，别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万一待会儿挖出更令人震惊的，你们的表情可就浪费了。”现在轮到张猛笑他们了。
“没事，昨天晚上已经震惊过了，不会有更加令人震惊的了。”邓勇回应道。
一行人下车，和当地派出所的警察简单打了招呼之后便开始商量从哪一层入手比较好。
每一层差不多有两百平米，如果都像周家别墅旁埋的那些骸骨一样，都在地下三米左右，一层一层地挖下去，估计不眠不休最少也要三天。
每一层都有可能，但是第一层的可能性最大。
“上次我们过来时，山上有个人下来告诉我们，第一层是周建国前两年求着他高价买下的。更何况其他几层都有周家的祖墓，我们这个地方太过重视这些，所以不太可能。我们先从第一层开始怎么样”张猛提出自己的建议。
几人都拿不准主意，冯彰却很干脆，“我赞同张猛的意见。”
说罢，每人从车上拿下几把铲子就和当地派出所的警察们一起进行“刨土”活动。
场面可谓别开生面，从山下往山上望。灰白色的石砖成了最好的底色，十几名警察的蓝色警服随着刨土的动作一起一伏，宛如活动的画布。
“说实话，我一个大男人，今天第一次体验刨人家祖坟是什么感觉。以前来坟地都觉得阴森森的，今天感觉竟然还行，很有一种小学郊游的体验感。”
一句话，逗得所有人都笑出声来。
他们不知道，此时山下的人也各怀心思。
“冯师傅，你过来一下，我找你有点事。”魏霁将冯彰叫来。
“魏队，什么事？”
“我一直听你们说你们当地尤其重视丧葬风俗，所以你们才向上打了报告。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对劲。”
冯彰知道魏霁在想什么。“对，今天一进小镇就和昨天的情况大不一样。昨天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镇上的人也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全都过来阻拦我们。现在我们在掘周家的祖坟，愣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说什么。”
魏霁一听便挑了挑眉，“有内鬼？”
两人眼神一对，不用再多说一个字，大家心知肚明。
魏霁决定将内鬼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凡事都有轻重缓急。
冯彰拍拍魏霁的肩膀，“走吧，这可是个大工程。”说完冯彰去后备箱拿出了一副新的工具，“来，你也逃不过。”
两人相视一笑。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从斜上方逐渐来到正上方又移动到斜上方，昨天被雨水浸湿的土层表面慢慢由深褐色转为浅褐色。警服转眼间像是被水洗了一般。
“队长，您这是让我们来减肥了吧。”张猛转过身来，汗水顺着脸上的线条，从眉梢流到下颌，再垂直下落。
魏霁也不轻松，以前接下的刑事案件也有条件艰苦的。魏霁自认也算吃苦耐劳，从来没有叫过苦。但这次也来不动了。他也很想休息。不过，案件怎么办……
张猛本想着向魏霁诉诉苦，让他们缓一会儿，现在看魏霁比他还卖力，像个机器人一样，一直不停地刨，接下来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来，我们的朋友和市里来的朋友们，吃饭了！”派出所的食堂将饭做好后送上山。
“天啊，快，我快不行了。”张猛像是得到了救命符，一听放饭，立马脱下手套、放下工具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出去。
所有人接近三点才吃上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