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像我这样的人，受不得一丝隐瞒
“我没钱！”裴凛几乎下意识拒绝。
却不知，他的反应在裴潜看来无疑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更加确定裴凛手上有钱。
“你放心，我不会抢你的钱，这次我是真心诚意的想问你借点钱，荒废了这么久，我也该重新振作起来好好工作了，但是最近手头有点紧，要不你先借我点钱，等我赚到钱就还给你，怎么样？”
裴潜说的一脸真诚，若不是不了解他这个人，都会被他一脸真诚的模样给骗到了。
裴凛却很了解他的话有几分真假，“裴潜，上次你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那件事发生在两年前，同样也是他刚存了些钱，不知怎么就被裴潜发现了，当天晚上来找他要钱，说的那叫一脸真诚。
那时也怪他一时心软，以为裴潜真的改过自新，就把一部分钱借给他。
结果呢？有了钱，裴潜就玩失踪，等再次出现的时候，喝的烂醉不说，又问他要钱，他不给，竟然直接把他摁在地上打了一顿。
从那以后裴凛便发誓，他再也不会对裴凛心软一分！
“哎呀，我的乖儿子。”裴潜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凑到裴凛身边，“上次那我不是被人骗了嘛，才心灰意冷借酒浇愁，这次我是真的想认真上班，准备和你二叔干点小本生意，只是手头缺点钱”
二叔？裴货？想到那同样不务正业的二叔，裴凛眼中的讽刺更显。
“裴潜，我说过了，我没钱，你想和二叔做生意，那找二叔借钱吧。”
裴潜终于丧失耐心，凶神恶煞的一把揪住裴凛的衣领：“别他妈给脸不要脸，钱呢？”
“没有。”
“别逼我找，如果被我找到，后果你是知道的！”
不过就是一顿毒打，这些年他被打的还少吗？
“还想打我？麻烦你这次下狠手，最好打死我，反正这个世间我早就厌恶透了，早死我还早超生呢！”
裴潜没料到裴凛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那双眼睛流露出的厌世之感让裴潜心悸。
他向来喜欢用拳头说话，以为只要力气大，别人就会怕他，他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习惯了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他只想吓吓裴凛，毕竟他就是个孩子。
看着就比他矮半个脑袋的少年，裴潜忽然发现，他这个儿子，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长大了，眉目间隐约看到成年男人的影子。
这种认知让裴潜害怕，他下意识的将裴凛划分到对他具有威胁的那类人。
他慢慢松开手，不再像以前那样用暴力解决问题，但他也不是吃素的，这世上报复一个人的方法多了去了。
“裴凛，我不打你，但是你给我记住了，今天这笔账，咱俩慢慢算。”
丢下狠话，裴潜消失在夜色中，裴凛淡然的关门回屋写作业。
笔尖落在纸上，他却无心写，脑子里全是白天少女深情婉转的歌声。
她是那样的美好，想必也有个很爱她的父母吧，午夜梦回，他想拥有她的欲望不断地在心里扎根，快要深入骨髓。
可是现实的障碍也在提醒着他，他和她的距离犹如云泥之别。
想拥有的欲望催使着他，无法得到的痛苦又折磨着他。
像他这样的人，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拥有她，才能配得上她？
那天晚上，裴凛被这个问题折磨的睡不着，作业也没写，而没写作业的代价就是，第二天被何国超叫去办公室谈话。
何国超指着办公桌上空白的作业本，脸色极为难看，“裴凛，给老师解释，为什么不写作业？”
“对不起，老师。”
少年神色疲惫，道完歉继续低着头一语不发，何国超看到他这样，心中又急又气。
“老师不要你的对不起，只想听你解释，为什么不写作业。”
他是真的怕裴凛在爵乐那种地方学坏了，从此不求上进，更担心在下个月的月考中成绩一落千丈。
裴凛是他这些年教过的学生里面最聪明最好学也是他最满意的学生，如果因为兼职导致他成绩下降，作为老师他有义务让他停止兼职。
裴凛依旧不说话，何国超有时候也头疼裴凛这什么都不说的性格。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合上裴凛的笔记本。
“裴凛，老师本不允许你去爵乐兼职，因为这样会影响你学习，可是陆漫那孩子跟老师保证，你一定不会因为兼职而影响学习，所以老师才默许你兼职，可是你现在不写作业，不仅让老师失望，更是辜负了陆漫那孩子的心意，老师能看得出来，陆漫那孩子是真心在帮你，裴凛，你不该让真心对你好的人失望啊。”
——
裴凛浑浑噩噩的从办公室出来，人还没有从何国超说的话醒过来。
如果不是何国超告诉他这件事，陆漫究竟想隐瞒他到什么时候，也怪他大意，那天陆漫告诉他何国超同意他继续在爵乐上班时，他就应该继续追问下去。
回到教室，陆漫趁着课间凑过来问，“裴凛，你怎么惹到老班了？”
少女眼眸清亮，眼底的担忧裴凛看得清清楚楚，何国超说的没错，这世上若说还有谁关心他，也就只有眼前的少女了。
他微微勾起嘴角，声音轻柔，“没什么，快回去上课。”
陆漫蹙眉，狐疑的看他，裴凛这家伙实在不对劲，刚才她明明看得很清楚，少年是有话要问她的。
再联想到最近一段时间裴凛的各种不正常，陆漫回到自己的位置，咬咬牙，不行！下午放学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自习课，裴凛把昨天的作业补写完，顺带今天的作业也完成了，他向来不喜欢走在人堆里，直到同学走的差不多，他才离开教室。
“裴凛！”
陆漫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挡在少年面前，一副质问的模样。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少女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那你呢？为什么要瞒着我？”裴凛不答反问，“是你说让我试着相信你，陆漫，难道你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是受不得一丝隐瞒的吗？”
话到嘴边，他终究没有用‘欺骗’这两个字，总觉得这两个字的伤害力太大，说出来可能会伤害小姑娘的心。
他早就知道了真相，但为什么还要让她亲口说出来，大概也是私心的想用这种方式试探她的心吧。
陆漫完全没想起来，诧异道：“裴凛，我瞒你什么了？”
裴凛失笑，望着陆漫一脸茫然的模样，眉眼间具是温柔，“老师都跟我说了，是你让老师答应我继续在爵乐工作。”
陆漫后知后觉的想起，瞬间满脸通红，“你都知道了啊，裴凛，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我只是”
“我都明白，陆漫。”她急于解释，少年却截住话头，“你不用解释。”
倒是他急着想弄明白少女的心意究竟为何，他想的过于迫切，话竟然不防头问出来，“陆漫，你对我好真的只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