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苏合香
第五十八章
房间里的氛围不可抑制地暧昧起来，言笑笑缩在被子里，聂清湛站在床边，两个人都拘束着，仿佛突然变成了陌生人。
“嗯……要开灯吗？”聂清湛征询言笑笑的意见。
言笑笑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开、开吧。”
聂清湛啪的一声按开了灯，屋子里一下子变得亮堂堂。
言笑笑畏光似的用被子捂住头，闷声道：“还是关上吧。”
聂清湛脸红得几乎要露怯，他求之不得地赶紧关了灯，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两个人瞳孔一缩。
“看不见，怎么办？”
“要不把窗帘拉开？”聂清湛说完这句话就想给自己一巴掌，好在言笑笑没有作出反应，两个人默契地忽视了这句话。
最终聂清湛打开了言笑笑书桌上的小台灯，暖融融的光照亮了一小片区域，也让整个屋子有了一层雾蒙蒙的光亮。
“你快到床上来吧，站着不冷吗？”
聂清湛这才重新在言笑笑身边躺下，拉过被子盖住两个人。
“聂清湛，先说好，我不会啊。”言笑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带了些颤抖。
聂清湛解扣子的手顿了顿，强作镇定道：“都是医学生，有什么不会的。”
言笑笑无言以对，躺平将一切交给他。
半个小时以后——
“聂清湛你会个锤子！你根本就不会！”
“……对不起。”
虽然开头很曲折，但聂清湛摸索着也渐渐走上了正轨，只是苦了言笑笑，前半夜先是被迫忍受纸上谈兵单纯过头的处男不得章法的横冲直撞，后半夜又要承受食髓知味的多年禁欲青年反复纠缠。
第二天言笑笑一睁眼，抓着聂清湛横在她胸前的手臂就咬了下去。
聂清湛早就醒了，两个人入睡时的姿势太过紧密，他怕动一下就会吵醒言笑笑，此时自知理亏，“嘶”了一声便咬牙忍住。
然后言笑笑后知后觉发现两个人都还没穿上衣服，她立刻从聂清湛怀里挣扎出来，用被子隔开两人。
“你快穿好衣服滚！让我一个人再睡一会。”
聂清湛听话地下床，背对着言笑笑穿衣服，言笑笑看着他线条好看的背脊就牙痒痒，恨不得再咬一口。
聂清湛穿戴整齐，就回头俯身下去贴近言笑笑，言笑笑警惕地捂紧被子，聂清湛笑了起来，戳戳她的脸，然后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她的：“辛苦了，睡吧。”
言笑笑推开他，挡住眼睛：“你别说话了。”
聂清湛知道她害羞，笑着出了房门，没忘记帮她仔细关好门。
言父和言母已经吃过早饭了，碍于聂清湛在，一直克制着没去叫言笑笑起床，此时看只有聂清湛一个人出来，就问：“言笑笑呢？还没起吗？”
“她昨晚睡得晚，让她多睡一会。”
“越来越不像话了，全家人都起了就她还在睡，我去叫她去。”言母平时最烦的就是言笑笑赖床，立刻就要起身去揪她起来。
聂清湛连忙拦着，堵在门口，红着脸说不出来话。
大过年的，言母不能不给给新女婿面子，只得作罢，颇为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你就惯着她吧。”
有人惯着的言笑笑一直睡到了中午十一点，穿上家居服起床去洗漱，一出浴室就看见言母在沙发上虎视眈眈盯着她。
“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言笑笑心虚，丢下一句匆匆钻进厨房。
家里的主厨一向都是言父，聂清湛在帮他打下手，按照吩咐端了一筐菜去水池边洗，言笑笑背着手凑过去围观，正好聂清湛刚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那个齿痕。
言笑笑眼前一黑，动作粗暴地把他挽好的袖子放了下来。
“言笑笑你起这么晚还添乱！”身后传来言父忍无可忍的怒斥。
言笑笑一言不发出了厨房，这个家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话虽如此，言笑笑还是在家一直呆到了年初五，才跟着聂清湛回他家。
一方面因为言笑笑在自家好吃懒做已经开始遭到了父母的嫌弃，另一方面是年初五聂老爷子就回到自己在大学家属院的老房子了，聂清湛家里便不再需要接待那些络绎不绝的学生合作伙伴病人们了。
进门之前照例还是要拎些东西，除了言父言母让言笑笑带去的一些燕窝茶叶什么的，聂清湛还陪着言笑笑去了趟商场，买了几箱水果牛奶之类的。
排队结账的时候路过摆放计生用品的货架，聂清湛表情镇定、动作迅速地拿了几盒丢进购物车里。
言笑笑站得远远的，决定先装做不认识他。
她落在后面装出等人的样子左顾右盼，这一顾盼，就看见了一对从未想过的组合出现在这里。
夏晋，和她的表妹岳殊容，两个人推着一辆购物车，像一对小情侣一般走过来。
言笑笑跑过去拦在两人面前，挥手引起他们的注意。
夏晋和岳殊容都以为言笑笑打招呼的对象是自己，异口同声问了声好，然后面面相觑，夏晋看看岳殊容又看看言笑笑：“你们认识？”
言笑笑挽住岳殊容的胳膊：“当然，她就是我表妹。”
岳殊容也是一脸惊讶：“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言笑笑看了眼夏晋，不知道怎么概括，只得挑着说：“他是我们学校附院的医生，以前教过我。”
“嗯，我还是她老公异父异母的亲哥哥。”夏晋向着岳殊容补充道。
岳殊容大概多少了解些夏晋家的事，这么拗口的话居然听懂了，点点头，问言笑笑：“姐，你怎么在这，今年没回家吗？”
“等等等等。”那俩人的疑惑倒是都解了，只有言笑笑还一头雾水呢，言笑笑必须先问清楚，“你俩又是怎么搞到一块的？”
夏晋“啧”了一声：“我俩怎么就搞到一块了，只是一起出来买个东西而已。”
岳殊容解释道：“他是我邻居，我们在门口碰上的，刚好都要来超市，就一起了。”
有这么巧的事吗？言笑笑还在消化：“原来你们认识，我都不知道。”
岳殊容凑近她耳边说悄悄话：“姐，我跟你说过的。”
言笑笑毫无印象，茫然地看着岳殊容。
岳殊容只得进一步提示：“我之前聊天的时候跟你说过，我家隔壁搬来了一个特别帅的大哥哥啊，说的就是他。”
这么说言笑笑就有点印象了，那还是去年她们的外婆过生日的时候，言笑笑和岳殊容分别被家长带去了外婆家祝寿，长辈们在饭桌上喝酒，言笑笑和岳殊容两个年轻人就自己边看电视边随意聊天。
言笑笑确实记得岳殊容仿佛说过很帅的邻居家哥哥这种事，但是岳殊容这人，对男人长相方面的审美一直不太好，她说的帅哥，言笑笑毫不感兴趣，完全没有多问。
谁能想到就是夏晋啊！
言笑笑觉得这个世界太奇妙了。
夏晋推着购物车排在了聂清湛后面，收银员正好最后那几盒计生用品放在袋子最上层，然后拎给聂清湛。
言笑笑一阵窘迫，偷眼看夏晋和岳殊容的表情，那两人目不斜视，这让她放心了些。
聂清湛付了钱回头找言笑笑，看见夏晋打了个招呼，便牵着言笑笑告辞了。
言笑笑知道聂清湛不认识她表妹，但现在这个场景在他眼中应该是夏晋和一个姑娘一起逛超市，难道这都不会令他好奇的吗？
言笑笑提醒聂清湛：“你回头看一下。”
聂清湛回头只看了一眼，又看向言笑笑，询问的眼神。
“夏晋旁边的那个女生，是我表妹。”
聂清湛停下了脚步：“我去打个招呼。”
言笑笑忙拉着他继续往前走：“算了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我是说，她现在和夏晋在一起哎！”
聂清湛终于表现出了应有的惊讶，言笑笑十分满意，她将自己刚才听说的也都跟聂清湛讲了一遍，然后问他：“你说，夏晋算是你哥哥吧，岳殊容又是我表妹，这以后的关系可怎么论呢？”
“什么怎么论？”聂清湛一脸迷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扯到论关系上，“你不是说，他们只是邻居，门口遇上了而已吗？”
言笑笑成竹在胸：“反正我表妹肯定喜欢夏晋。”
“为什么？”
“我从小就和我表妹一起玩，我表妹从来都是不看外表只看内在，从来没跟人夸过任何东西的外表，但她唯独说过夏晋长得帅。”
好吧，也算有点根据，聂清湛点头。
言笑笑又问聂清湛：“你说夏晋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不知道。”聂清湛如实回答。
言笑笑不依：“不会吧，你不也是从小和夏晋一起的吗？为什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聂清湛真不知道，但既然言笑笑坚持要问……
“他喜欢那种严肃认真，性格沉稳安静，不爱说话，不爱穿衣打扮，短头发、戴眼镜的女生。”
“这么详细啊。”言笑笑一条一条比对，然后高兴地跳起来，“这不就是我表妹吗！”
聂清湛微微睁大了眼睛，他完全是按照和言笑笑完全相反的说，居然这都能对上？
当晚言笑笑就给夏晋发过去了一条微信：“还记得我要给你介绍我表妹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吗？”
加上一个坏笑的表情。
聂清湛洗完澡出来，看见言笑笑穿着睡裙站在他房间的落地窗边玩手机，他走过去将她抱起来，送到窗帘边。
言笑笑明白他的意思，乖乖伸手拉住窗帘，聂清湛抱着她走了两步，窗帘便顺势被拉上了。
然后他直接将言笑笑端到了床上，解下自己腰间围着的浴巾，凑过去亲她。
言笑笑至今还觉得他和之前守身如玉的形象转变太大了，让她有些不习惯，她拉起被子挡住他的身子：“你就不能消停一晚吗？”
聂清湛不能，他贴上去，边亲边蹭言笑笑，热热的喘息扑在她脖颈边：“过完年我们又要异地了。”
言笑笑的手机还停留在和夏晋的对话上，她听到新消息提示，推着聂清湛要看手机：“你等一下先……”
聂清湛直接拿起手机放在她眼前，让她看一眼，正要丢开，自己却也瞄到了内容，他停下来问：“夏晋给你发红包做什么？”
言笑笑也不知道啊。
眼看气氛要冷却，夏晋又发来三个字解释了这个红包：“封口费。”
封口费。
言笑笑欢呼一声，弹起来一把抱住聂清湛：“有戏！你说的对！他好像真的喜欢我表妹了！”
“嗯。”
聂清湛顺势搂住她的背脊，放低在床上，俯身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