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能源 目的
返回星舰的时候, 白仓望也通知了布布和拉文德可以离开高专了。幻觉收起了跑车，和他一起传送回星舰。
月夜已经在星舰里等着他们了，黑色的猫咪蹲坐在甲板的传送阵前，脚下的影子翻涌着。白仓望将它抱了起来, 带着幻觉走入星舰内部, 回到有诸伏景光在的作战大厅。
诸伏景光盯着小星星放出的监控屏, 敏锐的观察力让他立即发现了白仓望的回归。
“我回来了。”白仓望对他说着, “咒灵的数值有什么变动吗？”
诸伏景光说：“基本保持着稳定, 这些红点的数量和颜色等级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你完成想做的事情了？”
白仓望举起月夜。
“闯入高专的坏家伙们已经捕获成功了。”
看到白仓望平安无事, 诸伏景光也安心了不少，“没事就好。”
他注意到了白仓望身后的红发青年，这个男人他认识, 用着他的身体的脑花就是被这个男人发现的，就连脑花也是被他捕获的。看见幻觉的时候，诸伏景光也有些警惕。
这是给他留下印象最深刻的超能力者，他手里捏着脑花的样子还记忆犹新。
幻觉也已经看到他了，橙红色的眼眸投向诸伏景光的打量的目光简单扫了一眼，就快速抽离。他站在白仓望身边并不说话, 而是拉开了椅子, 和白仓望一起坐下后, 便单手支撑着脸颊看着他们。
他这是把谈话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
看样子……并不是那种很强势的人？
诸伏景光想着, 这时, 白仓望已经开始查看屏幕上的情况了。红点遍布在东京地区, 看起来到处都是有威胁的咒灵, 诸伏景光看了一段时间, 到现在已经清楚这些红点都是什么意思了。针对咒灵的检测显示中, 红点代表了咒灵, 红色越深代表咒灵的等级越高。
白仓望检查完数值，说：“咒灵没有改变……qb和黑白熊居然没有利用这些咒灵，是我多虑了么。”
“qb？”
对不认识的词汇发出疑问，白仓望简单把qb的存在告诉给诸伏景光：“它是黑白熊的合作者，我在好友们的咒术高专里发现了它。”
线索不多不少，刚好能让诸伏景光进行推测。
“所以，这些事情会是有关联的吗？黑白熊参与了咒术界和帝丹小学的行动，又在咒术界的高专和qb诱拐少女签订契约……”
有诸伏景光一起推测，白仓望也乐于和他梳理现状。
目前，站在对立面的除了组织，还有黑白熊、qb和咒术界的脑花三者。已知黑白熊和咒术界高层有合作，同时与qb进行合作，参与了帝丹小学事件、高专针对家入硝子的契约事件，能够操纵死颜动画侵扰人心；qb和黑白熊一样是通过已毁灭世界的投影中的死颜动画抵达这个世界的，目前仅有和黑白熊联系的迹象，没有从qb口中听到过其他的势力。如果qb和他知道的孵化者目标一致，目的就不仅仅是为了和家入硝子这样能成为强大的魔法少女的少女签订契约，而是通过这个手段来获取能量。
最后，目前已知的脑花涉及到组织和咒术界，黑白熊、qb皆只涉及咒术界。
其中，哪里都有它的身影的黑白熊的相关性较高，这一系列事件若是有关系，绝对离不开黑白熊。
“所以，我才会觉得咒灵会是他们使用的手段之一。”白仓望说，“脑花和黑白熊都是期待引起混乱的，如果他们有实力引起咒灵暴动，咒术师们都会很头疼，普通人们也会受到影响。普通生活难能可贵，我希望它们不要影响到普通人的世界。”
诸伏景光感叹：“还好发现得早，现在看来，即将发生的事件都在刚刚开始的阶段就已经结束了。”
“比起这些，还有值得关注的疑点。既然黑白熊和qb、脑花都跟咒术界有关，黑白熊也是跟咒术界高层有合作的，那么，qb所做的事情他们也很有可能是知情或者是支持的。”白仓望详细地说明自己的想法，他隐去了污染的存在，只说了便于诸伏景光理解的，“目前，整个国土都被咒术师的结界笼罩，我刚才去高专的时候注意到了，结界的中心点就在高专内部。不知道qb和黑白熊在高专里还做了些什么，那个结界的中心有没有被他们动过手脚，今晚我先找他们‘友好交流’，景光哥也可以做准备了。如果他们也跟组织有关系，合作伙伴全都消失了，组织应该也会在意地动起来吧。”
诸伏景光听到最后一句，心脏也加速地跳动了，他期待地说：“我随时都在准备着。”
白仓望主要的疑点，在于为什么qb和黑白熊都是携带着污染的，还跟咒术界有联系了，东京的联系者却对它们的污染一无所知，东京也没有向地球意识上报污染的存在。
今天白天系统提示的那句[天元]的可信任度下降，白仓望还记在心里。[天元]究竟是什么人，他还暂时没有时间调查，只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白仓望说：“总之，麻烦的东西已经抓回来了。解决了突发的这几件事情，也该轮到我出手了。”
目送白仓望和幻觉离开，诸伏景光继续坐了下来，回到屏幕前观察着。兴奋的大脑让他清醒极了，他现在还不想入睡，干脆借着还在苍星星舰的机会多观察一下现在整个国家的情况，也好提醒他的好友今后多加小心。
“东京居然有这么多脏东西……”
他不禁皱着眉。
咒灵被清晰地数据化展现在眼前，看着这些红点，诸伏景光真想问问咒术师们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积攒了这么多咒灵都没有清理。
如果换成是普通人的世界来看，大概就是整个城市都被罪犯塞满了的感觉吧。
在这红点汇聚的城市中，只有一个城区是干干净净的。诸伏景光看向那篇区域，米花一个咒灵点都没有，干净极了。听白仓望说咒灵是从人们的负面情绪中生成的，看来，米花是个适合居住的好地方，等身上的一切麻烦都结束，他也想到米花住一住。
……
白仓望新开了一间权限房间，这是和脑花所在的房间类似的布局，纯白的空间中放置防护罩，月夜把qb从影子里吐出来，丢进了防护罩进行隔离。
白色的小动物浑身都是湿漉漉的红色的血液，它其他的身体都被夏油杰和五条悟处理了，目前被月夜吐出来的，是唯一一只完整的身体。
在高专的时候，从qb的行为中白仓望已经知道了所有qb都是同一只qb，身体不同，但意识是共同的，只要还有一具身体活着，qb就不会死去，甚至可以使用拥有的能量来制作其他的新身体。
权限房间隔离了qb携带的污染，白仓望让系统把它从头到尾扫描了一边，也不急着跟qb说话，而是先查看起了扫描结果。
qb身上携带的污染是大量的，检测反馈qb身上还有其他的空间波动，它是具有随身空间的生物。污染即是绝望，可怖的量的绝望在它身上的随身空间里被储存着。
qb趴在地上无法动弹，但仍然能够说话。
“真粗暴啊。”它说着，“白仓望，你究竟是什么人？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地球该有的科技。”
“我和你这样的入侵者可不一样。”大家都不是纯正地球人，白仓望开门见山，“incubator，你所在的世界，你所在的宇宙，应该已经毁灭了。”
qb默默地看他，一双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像是在分析着什么。
眼前的少年是它只在关于未来的画面中短暂瞥见的，但无论是哪个画面，这都应该只是一个即将步入死亡的脆弱的人类少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耐？
他抱着的那只黑猫它见过，就在刚才，他才刚刚被这只黑猫用特殊的手段吞进了黑暗的世界里。
这只黑猫是有主人的，脚下的这个高科技产物也是有主人的。
眼前的这位少年，明显就是【主人】。
“是的，我确实是从被毁灭的世界来到这里的。我原以为那个宇宙的结束就是一切结束了，令人惊讶的是，这里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白仓望说：“这里是唯一一个完好的世界，你和黑白熊来到这里，却带着全世界的绝望。你真的想让宇宙持续存在下去吗？”
qb不撒谎，但它可以选择回答或不回答。而现在，它选择回答。
“绝望是负面情绪，负面情绪的力量很有意思，这个世界的负面情绪能够生成咒灵，也能让部分人变成拥有咒力的特殊能力者。有天赋的人从出生开始就能获得术式，术式和咒力，让人类变得十分强大。”
趴在地上的qb语速始终保持着同样的速度，它的语气不急不缓。
“除妖师、魔术师、异能力者……这个世界也有许多的特殊能力者。他们本身就拥有强大的力量，要是能在我的计划之中，他们会成为这个宇宙延续下去的最好的能量来源。越是强大的特殊能力者越是有资质，不仅是家入硝子，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是很好的能源呢——我的目的一直都是让宇宙持续存在下去，避免世界毁灭，这点不需要怀疑哦。”
能源？
他的好友，是很好的能·源？
好友的名字被提起，还是被当做【能源】，白仓望眸色冰凉：“所以，你所做的一切是因为看到了这个世界同样会迎来毁灭？”
“正是如此。”qb说道，“在进入这个世界的短暂的瞬间，我看到了未来。”
qb躺在防护罩中，它完全理解自己的处境。弱肉强食，它踢到了硬板，如今是眼前这位少年的阶下囚。
“看到了未来……确实有可能。”
听了qb的话，白仓望完全了解了qb行动的动机。时空波动引起的短暂的未来视，让qb看到了世界毁灭的未来。而qb原本就是为了保证宇宙持续存续而活动的，会重操旧业也不奇怪了。
世界毁灭是有可能的，地球意识也和他说过，在解决污染事件之前，一切都还没有稳定，这个世界指向的未来随时有可能因为这些毁灭事件而偏离。
所以，地球意识才需要他调整驶向未来的航线。
他打开游戏系统，再次核对。
【任务完成了吗？】
【已完成隔离，玩家还需执行污染清除行动。】
在qb和黑白熊被他捕捉到手之后，任务的完成度也即将达到百，世界的危险度都下降了。它们不会再引起这个世界的毁灭。
地球意识通过游戏系统明确地告诉他，只要黑白熊和qb在他手上，本次因为他们而引起的世界毁灭的危机就不会出现。同样的数据都已经在地球的警戒范围里，一出现就会被排斥，这只qb确实是最后一只qb了，不会再有这样满口签订契约的古怪的吉祥物来欺骗无辜少女，除了星舰里的以外的它们也不会再有在这个世界出现的可能。
白仓望看向qb：“那你现在可以什么都不做了。世界现在很好，也不需要无辜的少女和你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不论是付出达成愿望的那一刻，少女们的情绪能量，还是付出其他的情绪能量，都不需要了。”
听到白仓望的话，站在他身后的红发青年突然说：“说起来，比起获得希望，从希望坠入绝望的感觉才更深刻，情绪转化的能量才更多吧。”
幻觉低头看着qb。
qb说的话勾起了他的思绪，他深有体会。得到希望后再失去，没有什么是比这更让人绝望的了。幻觉很讨厌这样的感觉，也很讨厌做着这种事情的qb。
但现在是白仓望的时间，他不会打扰白仓望问想问的话、做想做的事情。因此，再不爽他也不会轻易出手。
这一句话像是关键线索，直接戳穿了qb的最后遮掩的真相。
“是啊。”白仓望说，“实现愿望变成魔法少女的少女们，和一无所知就被欺骗着拥有特殊能力的孩子们很相似。迎来真实的，血腥昏暗的现实的那一刻，他们也会坠入绝望吧。污染本质是绝望，qb，你和黑白熊真正想要的，不就是这些污染的力量吗？不论是帝丹小学的计划，还是魔法少女的计划，其实都是这个目的吧。”
它身上携带的大量的污染，就是它所做的一切的证明。这些污染或许是它的手段，又或许它达成目的后得到的成果，总之，要想清除它们，就要进一步分析这些污染背后的故事。
白仓望伸出手，此刻的他手中握着一把手术刀。他操纵着机械臂伸入防护罩，把地上的qb提到边缘。
幻觉站在他后面，吹了个口哨。
“哇哦~这不是我们之前在副本里用的道具吗？现在还能用？”
白仓望说：“当然，切点什么被封闭的空间还是很顺手的。”
手术刀不被阻拦地进入防护罩，锋利的刀尖刺入那有着红圈的背部。在这一刻，qb背部的空间出现了些许扭曲，强行插入的手术刀顺着柔软的皮毛下拉，不仅仅切开了皮肉，还将其中的空间赋予了短暂的割裂。
手术刀插入其中，轻轻搅动着，在明晃晃的刀尖抽出的时候，撕裂的背部红圈内的空间中，一枚漆黑的宝石缓缓被挑出。
它内部氤氲着黑色的污染，这颗宝石是满载绝望情绪的宝石，qb身上携带的污染就是这样的东西。
要清理这些污染，就要先分析它们。qb已经在手里了，接下来处理这些东西都不难。
“qb，这就是你的手段吗？”白仓望端详着那颗宝石，“你和少女们签订契约，让她们成为魔法少女，然后呢？这些宝石承载的绝望，都是来自哪里？”
“当然是来自那些少女。”qb并不抗拒说明，它观察着白仓望，手术刀还插在它的体内，让它的身体一阵阵颤抖。难以想象，做出这种举动的是看起来脆弱温和的这位少年，“魔法少女，在地球的文化中不都是充满希望的存在吗？少女的情绪丰富，她们拥有特殊的力量，完成想要达成的愿望。作为交换，这些代价都是很划算的。”
“原来如此……”白仓望理解了，“魔法少女走向绝望，你也能得到想要的能量。和黑白熊合作，也能让你得到更多的契约者。不是所有少女都容易被欺骗，比起梦幻的魔法少女，死颜动画的威胁，对警惕心较强的少女们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招数。”
他抽出那把手术刀，黑色的宝石被挑在刀尖，qb背上被手术刀割裂的空间还没有马上合上，可以看见红色的圆环内，还储存着大量的这样的黑色宝石。
“你认识一颗脑花吗？”白仓望问道，“一颗会说话的脑花。”
“它已经是个失败者了，真遗憾，我已经放弃和它的合作了。”qb语气一顿，“……是你抓走的吧，真厉害，他有的可是很少见的能力。”
白仓望在空中拉出一个显示屏，泡着脑花的培养仓灌满了营养液，脑花在里面没有动静。
qb看着它，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环境和它现在所在的环境，也太像了……！
“是的，他也在我的手上。因为他要对我的好友出手，所以迎来了这样的结束。”白仓望轻声说，“你们逃不出去的，你身上的污染，也会由我负责清除。绝望也好，毁灭也好，都和这个世界没有关系。”
qb被机械臂抓着悬挂在空中，红色的血液弄脏了洁白的地面，又被其他的机械臂快速清理干净。
沾满血污的动物身躯颤抖着，在刚才的亲密接触中，在刚才白仓望所说的话中，它察觉到了更多的东西。它还记得刚才那属于白仓望的力量切开了它的身体，让它的意识体都不由得颤栗。
它看着这位月白色发的少年，对方语气温和，却一直没有对它手软，不是什么好欺骗的人……不，qb意识到了它被针对的原因。
“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就是你的好友。我们的动作会这么快就被你察觉也不奇怪，我们行动的唯一变数，就是你的存在。看来，这次我们选择了不合适的对象。”
明明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还得到了本地势力的协助，但没想到失败的原因竟然如此简单，仅仅是因为它们都对这个少年的好友出手了。
而这个名为白仓望的少年，根本不是它们看到的未来画面中预想的那样脆弱。
“真神奇，你拥有着脆弱的身体，却随时可以调动庞大到可怕的魔力，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颤栗中，它也逐渐明白了一切——
它仰头看着白仓望，红宝石中的色彩愈发鲜亮。
“我知道了，你承载着世界的未来和希望。”
它语气激动。
“白仓望，世界的命运和你联系紧密，但这个世界可没有你想的那样安全。给你一个忠告吧，在那个高专里，还有足以引起世界毁灭的存在。”
白仓望说：“是那个笼罩全国的结界？它的中心确实在高专。多谢提醒，我会去调查的。”
qb却有些心急，它连忙说：“和我合作吧，我们都是为了让宇宙走向能够存续未来而行动的！要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年吗？是你的话，说不定可以把其他已毁灭的世界也一起唤醒，我对你很好奇，我们incubator和你目的一致，站在你这边也不是不可以……等等，你在做什么？”
白仓望把刀尖上的黑色的宝石放到一边，让机械臂将它收起储存。qb被机械臂抓着，灌注了特殊药液的营养液正在注入防护罩，将这里变成又一个培养槽。
“抱歉，我有点挑合作对象。i，你可以开始演奏了。”白仓望冷淡地说着，没再看培养槽里的qb。
吉他的琴音在房间内回荡着，红发青年弹奏起了吉他，这仅剩的唯一的一只qb在营养液的浸泡中，听着吉他声，停止了思考。
幻觉扫着弦，心情好极了。
“花言巧语只有我能说。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动物，就乖乖住进宠物屋里吧~”
权限房间被关闭，白仓望抱着月夜，带着幻觉离开了这处房间，走进了另一间权限房间。
被分成两个部分的黑白熊的其中一个先被捕获回星舰的部分，就被关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