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为鱼肉
许长生头也不回的跑到柴房，吃力地止血包扎伤口，从小到大这类事情早已驾熟就轻。
趴在床板上看了看钱袋里少数也有几百两，这让许长生欣喜异常，瞬间有种脱贫致富的感觉。
放下钱袋，借着月光满怀期待地翻开了那本功法。
远古有异兽，名为饕餮，有首无身，贪婪嗜食。
此功法以吞食修行者血肉，以补强自身气息，看到这里许长生一阵作呕，似乎又想起了那血腥滋味。
踌躇了一会儿，他还是放弃此书，倒不是嫌弃它是魔道，而是吃人血肉实在太过恶心，所以决定只选择学习里面吸人真气的辅助功法。
看了好一会儿，这书上的字全都认识，可是对于怎么修炼他却是毫无头绪。
甩了甩头，打了个呵欠，无奈合上书页，掀起一块地板青砖，将钱袋和书都藏了进去。
躺在床上回味着那女子的滋味儿，慢慢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迎春坊的二管事来到柴房，站在门外，丢给他几吊钱，见许长生凄惨颓然的模样，面无表情的嘱咐道：“没死就好，今日就先别做活儿了，给你放一天假。”
许长生感激的点头，假意从床上艰难爬起，给管事行了个礼，此番作态管事很是受用，见他还算识趣，满意的点头离去。
坐在床上摸出来一个铜镜，看着他左眼瞳孔里的赤黄丝线，从那个男子口中得知这是蛰龙，让他承受了十几年的痛苦。
昨晚就当是还利息了，许长生咬牙切齿，生性睚眦必报。
昨天靠眼睛里的畜生解决了一个仇人，那本应该是天上的人，最终还是死在了他这个泥腿子手中，这极大的鼓舞了他，“修行人我都杀得，那勾栏里的一个婊子又如何杀不得！”
坐在板凳上，许长生发呆思考，在寻思一个法子能悄无声息的对裴绾绾实施报复，能杀掉她当然更好。
在青楼女子最怕的事情莫过于怀孕，而应对方法就是喝含有轻微汞液的药汁，像他那种勾栏红牌，一切事物都有专人打点，想要在这一环节动手脚实在过于困难。
叹了口气，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必须要谨慎，其实昨晚他还对那个狐狸精转世起了杀心，可惜时间来不及，也怕那女子有什么搏命手段。
跌倒了，他可没有资格东山再起，他这类不值钱的奴仆，死了就死了，没爹没娘没人惦念的。
眼睛里有条畜生还有个好处，他的伤势好得很快，肩膀上的伤口都开始结疤，活动起来也不再疼痛了。
虽然管事许了他一天假，早晨许长生还是按部就班的工作，跑腿送货，殷勤接客，他很乐意在管事面前表现得像个憨厚老实的人，让人以为这是在挣表现。
一天时光在波澜不惊中度过。
许长生在饭堂角落啃馒头的时候，想起了乳娘，还有那个小时候常来看他的男子。
那段时间青楼里都风言风语，说是那男子是乳娘的老情人，许长生是他们俩的私生子，乳娘待他确实视如己出，而那个男子他却怎么也记不起他的事情来。
有时候他找到机会与熟识的小厮和已经成为嬷嬷的清倌人们打听过，只听他们说那个男子病恹恹的，长得倒是丰神俊朗，传闻他还认识迎春坊的大当家。
正当许长生啃着馒头发呆，一个与他身份相似的小厮兴匆匆跑进来，雀跃嚷道：“合欢宗带来一大批青云城女眷，在当街向各大青楼售卖呢。”
这段时间，青楼里议论纷纷，被破城王国的女人们，留下来的都是些有姿色的，想必迎春坊也会买下不少，而坊里的那些姑娘对即将到来抢生意的女人多少抱有敌意。
许长生也走上街凑起了热闹，好歹也能过个眼瘾。
大街中央搭了个台子，一排十几个女眷挨个站着，大多数都低着头神情木然，容貌秀美清丽各异，前面站着个黑袍老者，四周都有粉袍男女合欢宗看守。
男的多阴美，女的妖艳妩媚异常，屠杀抢人然后如此招摇过市，许长生心中感慨，凡人在仙家眼中如土鸡瓦狗，一城之主已属是人间高位，可还不是沦落到家眷子民被人卖作妓女。
许长生以前总想报完乳娘的仇后，攒够钱开个酒铺饭店之类，想要富贵，然后享乐，看着这些后他的心境发生了些许改变。
一声怒吼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个提着把剑的男子风尘仆仆的推开人群，大叫道：“该死的合欢宗，行这等恶事，朱雀王朝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黑袍老者挑了挑眉，“聒噪，你这等丧家之犬，别坏了大家的雅兴。”
一个妖艳女子会意，舔了舔嘴唇，跳下台去，围观人群顿时散开老远，男人提剑就砍，妖艳女子不知动用了何种手段，身体软若无骨，以极其诡异的姿势下腰躲过了这一剑，然后如附骨之疽紧贴着男子。
男子有力无处使，又无法挣脱，女子张嘴露出利齿，就欲咬向男人脖颈。
黑袍老者冷哼一声，不满道：“蠢货，别在这里动手，滚远点。”
老者右手探出衣袖在空中轻轻一挥，斗转星移间男人和女人不知去向。
人群见到这一幕都惊讶不已，直呼老神仙。
老百姓凑热闹，有钱的老爷公子哥则眉开眼笑，对于他们来说又有不少新鲜漂亮的女子可以享用。
街头角落里有个女子头戴帷帽，身后跟着个老妪，她悲戚道：“都是我害了她们。”
老妪憎恨地看着台上的合欢宗人，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小姐，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朱雀王朝，老色鬼周文王自己不好动手就勾结合欢宗，永远不要怪自己，要恨就恨他们。”
女子咬着嘴唇，撇过头不愿再看台上，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不过等了还一会儿也没见着有青楼的人上前洽谈，不过想来也是能吃下这群女子的青楼必定是要有大背景的，至少得不怕朱雀王朝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