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伴狐书生
萧东皇自幼练枪,枪速自然不慢,眨眼便至身前。
书生以折扇拨开长枪,近身与萧东皇拆招十数合,未能将长枪卸掉,反而被枪杆碰了一下,胸前结起一层冰霜。
萧东皇紧追不舍,三个四境武夫上前阻拦,皆是手持钢刀,似是练过一种阵法,萧东皇持长枪左突右冲,竟反而被压缩了施展空间。
如此便只能转换策略,他又不是粗鄙武夫,还是会点花里胡哨的术法的。
萧东皇将长枪舞出一个完整的圆,暂时逼退这三名武夫,随即掐诀,以长枪杵地,顿时地上生起一层冰霜,更有冰刺猛然突出,将一位闪避不及的武夫左脚穿破。
趁此良机,萧东皇一枪穿喉,将其挑起,砸向再度冲来的那两个武夫。
武夫以刀斩开同伴尸身,枪却已至身前,一记横扫,打的这两个人武夫人仰马翻,脊梁断裂,已成废人。
剩下三位五境联手书生一起上前围攻,却在冰面上行动不便,四打一竟奈何不了萧东皇。
书生退出战圈,冷哼一声,一脚踏地,浑厚内气冲出体内,直将冰层炸碎。
一位五境武夫见没了冰层影响,手中长剑挥舞,剑尖从未离开萧东皇咽喉三寸距离,逼得他连连后退。
另外两位,各持兵刃在两翼施加压力。
书生跃上房顶,射出银针。
萧东皇单手拖曳长枪败逃,另一只手用折扇阻挡银针,终究未能全部挡下,身体越来越疲软。
但萧东皇并不是没有反制手段,长枪拖曳路径之上,泛起冰霜无数。
书生也注意到了这一幕,正要提醒。
萧东皇收扇,腾出双手猛然挺枪直刺,真炁萦绕,路径冰刺突生,横穿一路,像是一条冰龙直冲而过,将那三位武夫尽数击杀!
只不过书生趁萧东皇一枪刚出,力已尽时,抛出三枚银针钉在萧东皇三处死穴,此时萧东皇已是虚弱至极,杵着枪才能勉强站立。
书生见状,犹不敢上前,只敢远处射出银针。
萧东皇无力躲闪,他身中数毒,此刻再无行动能力了。
书生发出一声叹息,知道对手已经力竭,此人跟自己倒是相谈甚欢,杀了可惜,只不过为了那一万两,非杀不可了。
指尖再现两枚银针,此次他的目标,是萧东皇的咽喉。
银针还未射出,书生突听一声狐鸣,脸色大变,只见一头三尾妖狐向自己疾冲而来,口吐人言:“有青衣客来了,周郎,快走!”
这声音分明便是之前那位叫做陈媛媛的名妓,没想到其原型正是狐妖。
书生没再犹豫,坐上狐背离去,临走远远道:“萧兄,在下真名周禹,你我后会有期!”
萧东皇听清这句,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倒地。
八卦青衣身影在远处出现,再一眨眼,已至身前,身旁还跟着一位长发飘飘,长相可人的青衣少女。
少女见萧东皇这般惨状,立刻扶起对方,作势泫然欲泣道:“萧郎,你怎么了?你怎么让人扎成刺猬了?你不会要死了吧?你死了我怎么办?”
说着,施展法决将那些银针提出,看出有剧毒后,脸色微变,看着那一人一狐离去的方向,有些发怒。
萧东皇一脸无语的说:“林熙你别来这套,我死了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林熙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拧起萧东皇腰间肉,刁蛮道:“萧东皇,你别不知好歹!你知道京都有多少俊俏郎君来跟我师父提亲吗?从东门能排到你那个孤老院!要不是你我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近水楼台……”
萧东皇:“你别叭叭叭了!我都这样了,你让我清净一下好吧。”
林熙突然一脸坏笑:“什么?你想跟我亲近一下?这不好吧?有点太突然了…”
这话是这么说,手已经往萧东皇腹部摸去了。
萧东皇连忙按住林熙的柔荑,恐吓道:“你别瞎搞,我天天逛勾栏,一身花柳病,你这乱摸,等回去就吃到苦头了!”
林熙一听这话,继续坏笑道:“我都打听了,说那青衣楼少楼主,虽去勾栏,但无论花魁名妓如何极尽魅惑之能事都从不越界,有那风言风语说啊……”
八卦青衣本在一边给萧东皇渡真炁,听到徒弟越说越过火,不由得咳嗽两声,打断自家徒儿瞎扯。
萧东皇见林熙终于闭嘴,言说道:“奇门师叔,你怎么来了?”
戴八卦面具者,为十大青衣之一,代号奇门,奇门道:“正巧在附近追击一位暗通妖族的败类,这里有真炁波动,便来看看。”
萧东皇一脸侥幸:“原来是这样,还好我命大,不然就栽在这里了。”
奇门道:“以你的心智,不应该被带到这偏僻之地自投罗网而不自知的,是不是那好心的老毛病又犯了?”
“以善为饵,比恶更恶,你就是老想着万一他人真需要帮助,须知一点事不关己的道理,不然要吃大亏的。”
萧东皇一脸无奈:“在我族群之中,向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向他人求助,这周禹想来对我冰夷半妖一族颇有了解,再加上那狐妖迷惑…现在想来,他们真是破绽百出啊。早知道在兰溪楼就打杀了他们。”
“找理由加马后炮,你这个人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林熙撇嘴吐槽道。
萧东皇转移话题:“对了,师叔,我还有两个朋友在城中不胜楼,我这里遇到敌手,他们估计也是,虽然这两人跟我不熟,但毕竟将要同行一段时间…”
林熙继续吐槽:“口是心非,明明很担心他们嘛,为什么言语之间还要撇清关系。”
这句话既是说萧东皇对文杜两人的态度,也是在说萧东皇对自己的态度。
奇门点头道:“萧儿,把你玉笛给我,不然师叔无法取信于人,熙儿,你带萧儿去你张师伯那里疗伤,后续我会带着他们同去。”
林熙也知耽误不得,使用奇门术法,带着萧东皇几个闪烁间,便不见踪影了。
奇门青衣拿着笛子端详一阵,正要离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怎么?对我的笛子感兴趣?”
这声音颇为苍老,奇门一听便知是谁,言说道:“鬼面师兄,你既然在这里,刚刚为什么不出手?”
鬼面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你呢?明明可以更早到达此地,你若早到,我徒弟也不会陷入凶地。”
奇门道:“我希望他不要再对人族抱有善心,冰夷半妖一族的覆灭,人族称的上一句帮凶,所以身为冰夷少主,他萧东皇可以不为了那万一的善事而深陷凶地。”
“人教人是教不会的,事教人才能一次会,所以我来慢一步。”
“他要是一直如此,恐怕会死在莫入关,冰夷半妖一族,也就彻底消失了。他不是我人族,不该为人族而死。”
鬼面冷笑一声:“奇门,你好歹是我们楼负责诛杀人族叛逆的青衣,本该一切为了人族考虑,怎么说出这般话?”
奇门摇头道:“这些年我看透了人族秉性,那些叛逆甚至可以只为了些许财货就可以叛族,而剩下那些想要为人族搏命的,为了一点好处,也在尔虞我诈,宗门之间矛盾不断,内耗不断。”
“在我看来,人族才是最肮脏的,与之相比,其他两族不过是残忍凶暴的野兽,算不上肮脏。”
鬼面沉默一阵,说道:“这次任务完成,你回楼里待一段时间。”
说罢就要离去。
奇门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出手呢!”
鬼面回头言说道:“人族是最多算帮凶,那妖族算什么?对帮凶抱有善意,对元凶当如何?我希望他经历此事之后,不再想着那个万一。这是族战,一旦输了就是万劫不复,一丁点仁慈都不能有。”
“冰夷半妖本性仁慈,就算经过此事,估计也难改,需得布局问心了。”
奇门嘲讽道:“你真是个好师傅。”
鬼面并无所谓,说道:“我也这么觉得,很难有我这种劳心劳力的师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