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请出示证据
韩大人怔了一瞬,这两人倒是挺有胆气,寻常的百姓进了大理寺大多吓得牙齿直打颤,话都说不清楚,而他俩不仅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思路清晰,口齿伶俐,没有半分的唯唯诺诺。
他们……真的是普通商户,一般的庶民?
除了梅妃,其他人也都惊讶了一瞬,这两人见了官爷、公主和皇后竟然一点也不犯怵?
“韩大人”,一旁的魏大人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悄声提醒。
韩大人回神,板起面孔,肃声道:“嫌犯等着,本官……且去请示皇后娘娘和五公主。”
拿出证据,还要请示?
梅妃气得不行,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案几,怒道:“韩大人!原告不是早就应该把证据上交给大理寺吗?大理寺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竟然已经把人抓进了牢狱,这是何等的渎职!
是不是本宫也可以在大街上随意逮着一个人,指认就是他伤害了本宫,然后大理寺也立即去抓人?
这,简直荒唐至极!”
韩大人面露尴尬和惊恐,走向屏风的脚向前挪也不是,退回去也不是。很像前有狼后有虎的弱弱小动物。
魏大人也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其实五公主报案之前,他有问五公主要过证据的,得到的回复却是:你再唧唧歪歪,就诛了你全家!
皇后冷声道:“梅妃,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宫的女儿用了他们铺子里的胭脂毁了容貌,难道有假?”这个丑八怪竟敢当着众人的面,对她拍桌子,摆脸色,好大的狗胆!
“本公主就是用了他们家的脂粉才变成这样的!”歆瑶公主嘶声怒喊。
梅妃亦冷冷一笑,“皇后,作为一国之母,臣妾相信您对大夏的律法应该是了如指掌的,若是指证别人毒害自己,就应该拿出充分的证据,难道不是嘛?不然,咱们大夏国的律法就会形同虚设,又把皇上的威严置于何处?”
又提皇上!不就是仗着皇上护着她么!屏风后的皇后,气得咬牙切齿,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白笙面向皇后和公主的方向,躬身施礼道:“民妇见过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民妇并未说五公主被毁容貌有假,梅妃娘娘更没有这个意思。
我们的意思是,任何指控都得讲究充分的证据,哪怕您指控的是无权无势的草芥黎民,也得有证据。这也是大夏律法明确规定的。
而且,那盒胭脂从本店售出,离开本店,最终到达五公主的手中,还经过了其他人手,这里面也不排除有人恶意陷害民妇。
所以,民妇恳请五公主拿出那盒胭脂,在各位官爷的面前当场检验。民妇精通医术,定会看出其中的门道。”
欣瑶气得一脚踢倒屏风,指着白笙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你配和本公主说话吗?竟敢教育本公主!”
陆野目光一沉,抬起手臂将白笙护在身侧,高声道:“五公主殿下,草民的妻子是被告,在这公堂之上,自然有权利为自己辩护!
五公主若是状告我们五人,就请拿出证据,若没有确凿的实质证据,仅凭五公主一句话,还不能给我们定罪,那么,韩大人,现在是不是可以立即放我们出狱回家?”
梅妃面露微笑,赞赏地看了陆野一眼。嗯,不错,小笙丫头这个夫君不仅人长得英俊,遇事也很有气魄,与小笙的确很配。
颜大人也忍不住抬起了眼皮,对韩大人道:“韩大人,呈上证据吧,若无证据,的确可以放人了!”
白笙大声道:“大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无证据出示,就证明民妇是被蓄意冤枉的。所以,民妇也要讨回公道,民妇的红粉佳人铺子因为此事名声毁于一旦,损失极其惨重,民妇和家人的身心受创,也应得到赔偿!”
“贱人!你竟敢对皇后和本公主如此不敬!”欣瑶气得发抖。
陆野看了欣瑶一眼,眼里寒意骤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白笙再次向皇后和欣瑶施礼,然后平声道:“请五公主指出民妇对皇后娘娘和您哪里不敬了?民妇给二位行了礼,也并未恶言相向,特别尊敬二位。”
“你——你——”欣瑶气得说不出话来。迄今为止,哪有庶民见了她们不露出一副讨好巴结的奴才像的,这个贱奴竟然如此胆大,胆敢用这种语气和她们说话!
梅妃忍不住笑了。
小笙和她很像,够刚!她喜欢。
韩大人看了看梅妃,又看了看再次垂了眼睑的颜大人,竭力压下了对白笙的怒火,咬咬牙,抬步走到屏风跟前,微微躬身道:“皇后娘娘,五公主,能否把那盒胭脂拿出来,以供我们当场检验。”
皇后也气得想扇人,可她还是保留了一分理智,她也没想到这两个泥腿子竟然不是软柿子!敢正面和她们刚。
皇后看了一眼公主,示意她把证据拿出来。
歆瑶见所有人都盯着她,就跺了跺脚,没好气道:“那盒胭脂是周嫣然和董雪柔买给本公主的,是她们来告诉本公主红粉佳人的胭脂水粉很好,所以本公主就让她们帮忙买了回来。至于那盒胭脂,本公主当时太生气,就随手把它给扔了。”
韩大人心里骤然一紧,我的娘嗳,怎么又牵扯到了周家和董家?
这个案子真是越来越令人抓狂了,看样子他要把京都的权贵全都得罪个遍了。
若是大理寺卿在,就不用他出面顶锅了。唉,齐大人,您有福气啊,出去办差事,将将避开了这一口大锅!
“敢问公主,那盒胭脂扔到了何处?”白笙恭声问道。
歆瑶不耐烦地吼道:“本宫主怎么知道?宫里的太监每日都会收走垃圾!”
陆野向韩大人拱了拱手,“大人,四月十三日至今不过三日,草民恳请大人去追踪那批垃圾,一定可以找五公主扔掉的那盒胭脂。”
韩大人瞪着陆野,斥道:“皇宫每日都要处理那么多的秽物,一盒小小的胭脂如何寻找?!”
“我家的狗一定可以找到!”陆野扬声答道,“大人,我家养了三只狗,嗅觉异常灵敏,平日家中丢了什么东西也都是它们找到的,哪怕一根针,一丝线。”
黑土、肥沙和粪球:主人,大白天的,这样撒谎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