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条鱼鱼
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 连姜姜都看出了君辞镜的忐忑。
“你第一次见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姜姜没有着急满足他的愿望，反而开口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瞧着只有三四岁的小鲛人倒是意外地把君辞镜给问懵了。
仔细想想，他第一次看到这一尾小鱼儿的时候, 就本能地喜欢, 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觉得我应当对你好。”君辞镜认真地说道。
“你真是奇怪，你对其他人也都这么好么？”姜姜继续问道。
君辞镜摇了摇头, 说道：“我只对你好。”
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姜姜总觉得好像是君辞镜重新出现了, 她试探着问道：“你记得我的名字么？”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君辞镜有些茫然, 他摇了摇头，这让姜姜心里的激动也慢慢熄火。
不过也是，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想起来呢。
“我叫姜姜，以后要记住呀, 我都知道你的名字, 君辞镜。”
姜姜似乎是第一次记住了这般复杂的名字, 说出来的时候有着满满的自豪感。
君辞镜听着自己的名字从姜姜的口中说出时, 心里突然有了一种饱胀的满足感。
就像原本空落落的心口，忽而被甜甜的蜜果给填满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脸颊突然有些凉凉的、软软的。
一个浅浅的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没有带其他任何的私欲，一个令他安心仿佛重获了新生的吻。
“人类好像总是喜欢用亲吻表达自己的情绪。”姜姜自言自语道。
她亲过见弗、亲过阿离, 也亲过小落, 狐狸君也没有落下。
他们都因为亲吻而开心愉悦。
彼时姜姜总是在想，既然他们开心，那么满足他们就好了。
可是像是后知后觉一般, 姜姜第一次发现原来在她亲了一个人之后，她也好像能够体会到一点点他们的感觉了。
小辞镜的眼眶红红的，因为一个吻，他变得开心的同时又变得忐忑不安。
这是他发现的小鲛人，不能被别人发现，这是他唯一的珍宝了。
他再次踮起脚尖，眼神坚定地看着姜姜，说道：“我不会再让你被人抢走的。”
“唉？”姜姜有些没反应过来。
少年人的承诺往往会多几分真挚与纯然，姜姜看着君辞镜，即便心中有着尚未明细的疑惑，可还是莫名地想要顺着他。
而姜姜不知道的是，当一个人想要开始顺着另一个人的心时，这已经不是顺着他了，而是宠着他。
这里的时间有时过得极快，有时有过得很慢。
姜姜某天发现外面多了许多白幡，原本的盛夏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初秋，天气变得有些萧瑟。
君辞镜这几天也总是早出晚归，不过即便是忙，也总是找出时候陪着姜姜玩耍。
“外面怎么了么？”姜姜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没什么，只不过来了一群高僧超度罢了。”
“超度？”姜姜面色疑惑。
“稚奴死了。”君辞镜说起这话时，表情没有任何改变。
姜姜之后就没有说话了，她记得稚奴是那个把她摔在地上摔成肉泥的小孩。
“我想出去瞧瞧。”姜姜在小小的浴盆之中甩着柔软的尾巴，“我已经好久没有出去了。”
女孩的声音有些蔫蔫的，君辞镜也软了心肠。
他并非不想让姜姜出去，只是他怕姜姜被人发现，又被人带走。
如今的他太过稚嫩了，根本就没有保护姜姜的能力。
不过最终姜姜还是被带小辞镜给带出来了。
在幻境之中的时间过了约莫两三个月，姜姜看着枯黄的落叶，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生命消逝的怅然。
“是不是所有的生命终究都会有消亡的一天？”姜姜莫名其妙地问了这个问题。
她的生命似乎很长，姜姜也从未思考过关于生死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对于如今的君辞镜似乎也有些过于遥远。
“我不在乎最后消不消亡，我只在乎能不能同姜姜一起。”小辞镜的语气有些执着。
若是换成从前的姜姜，或许会耿直地回一句：“我不能同你一直在一起的。”
可是现在的姜姜，不知何时慢慢的也把一些话藏在了心里。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可能一直呆在他的身边。
或者说，她其实从未考虑过和人类共同生活。
人类再好，也终究和她不一样。
君辞镜把姜姜带到了一处幽静的竹林，竹林深处有一池尚未完全凋零的莲花。
池水清清，偶有凋零的花瓣落入池中引起小小的涟漪。
小少年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怀里的小鲛人放到了水中，小鲛人一入了水就灵活地消失在了原地。
“姜姜——姜姜——”君辞镜的语气开始变得焦急。
下一瞬姜姜就用尾巴甩了一脸水给这小小少年。
小辞镜被姜姜捉弄得脸颊红红的，水滴顺着他的发丝滴落，于是有些委屈地又喊了一声姜姜。
这时姜姜才缓缓从水里出来，又伸出手捏了捏君辞镜尚有婴儿肥的脸颊。
“逗逗你嘛，我在这池子里面，又能逃去哪里呢？”姜姜趴在水畔懒洋洋地甩着尾巴。
姜姜的这句话像是提醒了君辞镜一般，君辞镜垂眸看着池中软乎乎的小鲛人，尾巴也没什么力量，有时候还爱哭掉珍珠，果真还是要养在精致的池子里面才对。
“姜姜在池子里面，确实逃不走。”小孩的神色幽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以后要造一个用白玉砌成的池子养这小鱼儿才是。
君辞镜后面因着有事，就先行离开了，和姜姜约定过会儿回来接她，还给姜姜留了一个小金球自己用尾巴踢着玩。
小金球上面嵌着铃铛，还挂了穗子，姜姜经常用尾巴踢着小金球，然后用手接住，这样反复自娱自乐。
姜姜玩久了把小金球越踢越高，一下子踢远了落到了岸边，而姜姜现在无法随心所欲地变成人形，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小金球在草丛里面安静地躺着。
小鲛人在尚未枯萎的莲叶之间盯着小金球，她伸长了手想去勾小金球，好不容易勾到了球球，没想到下一瞬就脱手滚得越来越远了。姜姜的表情跨了下来。
最终小金球停了下来，一双洁白如玉的手弯腰捡起了小金球。
之后入目的是一袭雪白的僧袍，姜姜抬眸对上了一双宝石般的红瞳。
而那人眉心的一点红痣姜姜是如何都忘不了的。
“阿离，不要再捉弄人了。”
虽然说的是苛责的话，语气却是温柔的。
等到姜姜听到这句话时，几乎立刻反应了过来。
岸边也出现了另一个小少年，瞧着也和君辞镜的年岁大差不差，两个同时出现的少年都穿着雪白的僧袍，更绝妙的是二人的容貌如出一辙，让人一瞧便是一胞双生的双子。
这样的特征让姜姜几乎立刻认出来这两个是见弗和离梵。样貌虽然变得有些稚嫩，白发才堪堪垂肩，但是两个人的容貌都相当惊艳，两个人一瞧就是佛缘深厚的。
小见弗手中拿着姜姜掉了的小金球，身后背着一台瑟。方才离梵化作莲花隐藏在莲池之中，看着这条笨笨的鲛人自己玩着小金球，心里便起了捉弄的想法。
离梵今日其实也是背着自己的琵琶来的，他们途经此处，瞧着处处白幡，主持心软便想着来诵经超度一番。
他们二人原本先前已经完成了超度，但是总有一两个奇奇怪怪的人来纠缠他们二人，说是让他们一起嫁过来，就不要在寺庙受苦受累了。
见弗把小金球还给了姜姜，姜姜看着他们二人的模样，也大概知道他们好像不认得她。
虽然奇怪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君辞镜的梦中，但是姜姜还是乖乖的接过了小金球。
离梵见到这小鲛人又乖又怂的模样，把她从水中捞了起来，问道：“瞧你模样应当是山中精灵，何以至此躲躲藏藏？”
此时离梵的声音尚有些稚嫩，臭小子故作老成的模样让姜姜有些不服气了。
“没有躲躲藏藏！”现在姜姜也不过三四岁的模样，声音有些奶声奶气的，明明姜姜自认为是超严肃的话，说出来时却莫名的喜感。
“阿离，别吓到她了。”见弗温声说了一句。
离梵这才不情不愿地把姜姜给放回了池子里面，紧接着回应他的便是一尾巴池水。
“阿弗，我觉得她应当是欢喜我的。”离梵若有所思地说道。
对于弟弟莫名其妙的话头，见弗有些不解。
双子神思相通，离梵知道了见弗的不解，便说道：“你看她只拍我水。”
“……”见弗难得选择了沉默，他觉得小鲛人应当脾气还没好到那地步。
不过见到这小鲛人，他们确实心生欢喜，若是她被困于此，他们也确实应当帮上一帮。
“你被困此处，可否需要我们帮忙？”见弗问道。
问出这句话时，见弗不知为何心中多了一份期待。
离梵则是更加直接，直接入了水寻找姜姜，说道：“我们可以带你去看海，我记得海中有鲛人，可泣泪成珠，这两年随着住持云游，倒是未曾见过呢，对了你会泣泪成珠么？”
想到这儿，离梵又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好，又继续说道：“算了，其实我也见不得你哭，这珍珠还是别掉为好。”
姜姜被这离梵气得脸颊鼓鼓的，一下子就趴到岸边朝着见弗伸手，见弗见到小鲛人向他伸手，只以为她被离梵吓到了，便下意识地抱住了姜姜。
然后姜姜再次甩了离梵一脸水。
见弗帮姜姜理了理湿哒哒的鬓发，看着她的模样，不知为何也心生欢喜。
“若你愿意，我们会带你回归海中。”
“姜姜是我的，你们谁都不能带走！”君辞镜不知何时站在了双子身后，眼神之中充满了敌意。
作者有话要说： 阿离：她甩我一脸水，她喜欢我
阿弗：你清醒一点……
这是周三的更新，周三作者菌要上长白班，所以提前码字放出来了，多留言就是你们对我的爱~感谢在2021-08-24 21:18:44~2021-08-24 23:52: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ui 5瓶；祝福您平安喜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