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怀疑（2）
房间里的客厅，餐桌的两头，坐着的双方都适时的保持着沉默，终于那中年妇人在稍作迟疑后开口了。
“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胡里笑了笑还是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让小侯给对方倒茶水，却被女人用手挡住了，她继续道
“ 胡小姐不需要客气，有什么话你还是直说吧？”
“ 让我来！”
这时胡里突然站起身来，拿过小侯手中的水壶，亲自给女人斟满茶水，对方警惕的打量着胡里，却也没有再拒绝。
“ 其实这几年，water的行踪早就被很多媒体泄露了……而且，你作为water的经纪人，也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来见我吧？”
“ 好，大家爽快点，你想怎么合作说吧，条件合理的话我可以考虑。但是，你用来威胁我的证据，希望它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女人忍受不了被胡里吊着的感觉，便主动说出了合作条件。胡里却没有直接答应，反而神态玩味的看着她问道，
“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 呵呵……对，她只是个智能人，就是我赚钱的工具罢了。”
“ 不不不，没有那么简单。”
胡里听到谎言，便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放在了对方面前，那是一张女人和女孩的合影，但是照片上的日期却是十六年前，果然，女人看后脸色大变。
“ 你，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 海伦女士，你还是实话跟我说吧，那时候还没有这种高档的智能人吧。嗯？”
女人叹了叹气，深深抿了一口茶，缓缓道。
“ 照片里的是我的女儿，不过她跳楼自杀了……从五层楼跳下去，因为头朝下虽然医院给勉强留了半条命，却是植物人……怪我平时对她太严格了，她心理上出现了问题，才会那么做。”
说着，海伦女士的一抹泪珠忍不住洒落，胡里默默递过纸巾请她接着说。
“ 我丈夫去世得早，就只有女儿和我相依为命，为了救她那段时间我走遍了全世界的著名医院，但是他们都束手无策。直到后来，有一位美国的脑外科医生给我提议，或许可以结合当时发展势头最迅猛的人工智能来医治，可能会有转机。”
“ 人工智能？那个年代，国际上应该也还没有特别大的智能公司吧？”
胡里飞速思考着，觉得奇怪。海伦点点头，继续回忆起来
“ 对，当时那个医生给我介绍的，是还在大学读书的两个学生，她们都是ai领域的天才，据说可能是行业里未来的领袖。那时候她们正在做一些，关于人工智能脑帮助病患修复的医学实验，需要志愿者。”
“ 两个初出茅庐的学生？法律允许吗？”
“ 以前的人工智能法没有如今这么严格，相关的脑手术，也都还处于灰色地带。主要是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为了救女儿，只能孤注一掷签了自愿协议。”
“ 然后呢……？”
胡里静静看着海伦，还是问到了最后的问题，海伦眼神立刻黯淡下来，绝望的说道
“ 失败了……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不去折腾，即使是植物人，她现在或许也还活着……”
“ 所以你后来又定制了一个，跟你的女儿一模一样的智能人？”
“ 不，不是！她是那两个学生在后来事业成功以后，为了表达歉意，托当时的介绍人送来给我的。”
“ 事业成功……？”
胡里托着下巴，海伦看出她若有所思的猜测，便直接点明了。
“ 胡总，你应该也听过的，here集团的那两个创始人。”
“ 什么？！”
看着沉着冷静的胡里，居然也会惊讶到表情飞舞，海伦这才觉得她也没那么可怕了。但是情绪控制力极强的胡里，还是很快的平复了心情，眼下大部分的疑惑都解开了，但还有一点她仍旧不太明白。
“ 可是，海伦女士，为什么你要虐待，这个跟你女儿一样的机器人？”
“ 胡小姐，你说的太严重了，我只是打她而已，她不听话，天下的父母不都是这样的吗……”
女人故意逃避胡里的眼神，故作镇定的辩解着，胡里却冷笑道
“ 不，你明明知道那就是虐待，所以你才会坐在这里，不是吗？这世上，有多少的罪恶，都是假以爱之名义，好让那些极端行为，看起来合理化。”
“ 我……”
“ 好了，不重要你不用解释了，智能人毕竟也不是人，不然我早就报警了。”
胡里摆摆手，表明自己只是好奇并没有在意，让海伦放松，但女人却继续激动说道
“ 她不是我的女儿……她不是，只是一个跟她长的一样的玩偶，她在模仿我女儿的神态，动作，语言，甚至性格。我受不了，太讨厌了……看到她就会让我想到，是我杀死了我的女儿……”
“ 嗯，这样吧，我推荐一个心理医生，也许他能够帮到你！小侯，你有郝医生的名片吗？”
之前一直旁观的小侯，才回过了神，赶忙翻找了半天，掏出名片给了泪眼婆娑的海伦。胡里讨厌歇斯底里的气氛，所以她又站了起来，女人看她准备离开，疑惑问道
“ 胡小姐，你不是要谈合作吗？”
“ 不用了，既然知道了water是智能人，那就意味着后续可以开发一系列的water来替代她。”
胡里不在意笑了笑，这下女人反而有些着急了，害怕胡里会曝光自己的行为，
“ 那我的事……”
“ 你不用担心，海伦女士，我会把这个秘密藏好的，不过，”
“ 不过什么？”
“ 不过请你以后关于water的任何商业合作，都不要和沉默集团产生关系，可以吗？”
“ 呃……好的，没问题我答应你！”
胡里听罢，满意的头也不回便推门离开。小侯看着雷厉风行的胡里，刚完成任务就急着回国，不好意思尴尬的和海伦对视一笑。然后，他也马上收拾行李，以免让胡里在车里等太久。忽然，他却听见门外传来对话的声音，原来那小女孩来找海伦了，
“ 阿姨，请问你看见我的妈妈了吗？”
被拦下的胡里吃了一惊，这小女孩居然会说中文，果然是智能人。
“ 她在里面呢，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胡里蹲下，莫名觉得着小女孩很有缘，便摸着她的头发慈爱的问道
“ 我叫苏珊。”
“ 苏珊……”
无意间，胡里突然发现小女孩的大腿手臂上都是皮鞭的淤青，她心头一震，想着原来即使是智能人，也会有伤疤的痕迹。这时，瞧见探出脑袋来查看情况的小侯，胡里便把女孩交给了他，并冷冷跟他说道
“ 你把他带进去吧，还有，你跟海伦说，我再补充两个要求，她必须去看心理医生并且停止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