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盒饭小说 > 其他小说 > 小狐狸外室 > 第36章 第36章

第36章 第36章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吊唁的人太多,百姓饭庄歇业,招待甘家吊唁的宾客。

    其中一个叫薛行的甘凤清的朋友,故城来的,吃了百姓酒楼的素菜,便产生了在故城开一家酒楼的心思,有意和魏楚合开酒楼。

    找到魏楚,说;“我是甘凤清的好友,我姓薛,薛行,我有个想法,有点冒昧。”

    甘凤清的朋友,魏楚很客气,“薛公子请讲。”

    “我想同你合资开个酒楼,我家在故城,故城比榆关镇大,客流多,你看怎么样?”

    魏楚想走出榆关镇,酒楼开在大的地方。

    故城是离榆关镇最近的城池,人口多,她曾经想过把酒楼开到故城。

    说;“薛公子是甘公子的朋友,我相信薛公子,愿意合作。”

    两人又谈了合资开酒楼的相关的事宜。

    薛行回故城先找房子。

    日暮,万金和韩翠玉两人在门外胡同里说话。

    万金说;“你嫌弃我穷,我一定努力,好好干。”

    韩翠玉摇头。

    “那是为啥呀?”

    韩翠玉不说话。

    万金说:“我发誓你嫁给我,我保证对你好,对你爹娘好,把你爹娘当成自己的爹娘孝敬。”

    韩翠玉还是摇摇头。

    “你倒是说句话,我哪里不好,我改。”

    韩翠玉被逼着说了一句,“万大哥,你没有什么不好,是我不配。”

    “翠玉姑娘,是我配不上你,我什么都没有,可你要是嫁给我,我发誓不让你吃苦。”

    “不成。”

    韩翠玉任他怎么说就是不答应。

    万金再问,韩翠玉就不说话了。

    万金琢磨来琢磨去,擒贼先擒王,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未来岳父答应了,娶韩翠玉就没什么障碍了。

    请韩庆昌去酒馆里喝酒。

    一口气喝干了三杯白酒,壮壮胆,韩庆昌说;“你慢点喝,喝急了容易醉。”

    想了一个晚上说辞,最后万金只说了一句,“我想娶翠玉,求您老答应。”

    韩庆昌相中了万金,心中有顾虑,说;“如果翠玉不像你想的那样,你会失望,娶了后悔。”

    “我绝不后悔,只要翠玉姑娘能嫁给我,让我怎么样都行。”

    韩庆昌喝了一盅酒,说:“终身大事,不能藏着掖着,我坦白跟你说,翠玉不是黄花大姑娘,被人骗失了身,我原打算养着她,一辈子不嫁人。”

    万金有些意外,片刻后,站起来跪下,“我真心爱翠玉,别的我不在乎。”

    万金不嫌弃女儿,韩庆昌很感动,这桩亲事便答应了。

    翁婿喝了一顿酒,万金和韩翠玉的婚事就定下来了。

    南方战乱,一群难民涌入榆关镇,北地立春后,夜晚屋外结冰。

    难民穿的衣裳单薄,走了许多天,衣衫褴褛,流浪街头夜宿在高门大户的门洞里,抵御风寒。

    早晨被大户人家赶走。

    甘凤清和魏楚站在酒楼门口,望着街上到处都是难民,魏楚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

    说;“天气寒冷,他们露宿街头,没有遮风挡雪的地方。”

    甘凤清望着这群难民,说;“我准备开皮作坊,厂房空着,让他们先去哪里。”

    甘家的几个仆人喊;“你们跟着走,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难民们都跟着甘家仆人走。

    空厂房,可以御寒,比露宿街头强。

    这群逃难过来的人,一路上食不果腹。

    甘家施粥,饿了几天的难民们拥挤着盛粥。

    逃难的人里有不少孩子,肮脏的小脸,饥饿的眼睛盯着粥。

    魏楚返回酒楼,对韩庆昌说;“今酒楼关门,蒸馍馍,给难民送去。”

    一锅一锅的白面玉米面两掺的馍馍,热气腾腾。

    魏楚带着人,送到甘家的作坊里。

    难民们拥挤着,秋雁、韩翠玉发馍馍,林生、丁乙、万金等维持秩序。

    每个人发一个馍馍,僧多粥少,一会馍馍就没了。

    魏楚看着有人饿极了抢过别人手里的馍馍,直接塞进嘴里,现场混乱。

    其中有个青年接过馍馍,刚要咬,看见几个没领到馍馍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咽下口水,把一个馍馍掰开几块,分给几个孩子吃。

    酒楼的两个伙计又推来一车馍馍,没有领到的难民围上来。

    魏楚吩咐,“先发给妇孺。”

    看见刚才那个青年,没有上前同妇人和儿童挤,由于饥饿,靠墙坐在地上。

    魏楚拿了一个馍馍走过去,递给他。

    青年闻到馒头香味,抬起头,看见面前站着一个极美的少妇,以为自己饿得眼花了,揉了揉眼睛。

    听见清柔的声音,“吃吧”

    他迟疑地接过馍馍,一口咬掉半个,几口便吃完了。

    看一眼魏楚有些不好意思。

    魏楚问;“你叫什么名字?”

    “马明义,深明大义的明,深明大义的义。”

    魏楚问;“你愿意到我酒楼里做事吗?”

    “愿意。”马明义大声说,“掌柜只要赏我口饭吃就行。”

    “好,一会你跟我走。”

    魏楚想把生意做大,在故城开酒楼,豆腐坊开到故城,缺人手。

    看了三日,她在这群难民里算上马明义,挑了十个年轻力壮的后生,解决他们的生计,同时自己也要用人。

    她观察了,这十个人没有同妇孺抢东西吃。

    还有大批难民,没有解决吃饭住宿问题。

    魏楚高声喊;“你们这里有手艺人吗?”

    呼啦啦走出几十个人,有男有女。

    有木匠,泥匠、篾匠、铁匠、油匠、绣娘、剃头匠等,各行都有。

    魏楚问;“厨子和酿酒的站出来。”

    队伍里站出来三个人,一个胖子嗓门大,“我是厨子。”

    魏楚看见这个胖男人把妇人小孩推到一边,挤在前面抢食物。

    问另外两个人,“你们是厨子和酿酒的?”

    中年男人憨声道;“我做过厨子,什么都干过。”

    这人挺实诚。

    “你叫什么?”

    “侯老三”

    魏楚问;“你愿意听我的安排吗?”

    “愿意”中年人没犹豫,这时候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魏楚转向另外一个瘦弱的青年,“你会酿酒?”

    “我在酒坊当学徒。”青年补充说;“我出徒了,掌柜能用我,我保证好好干。”

    “你叫什么?”

    “伍玉良”

    “留下吧。”

    胖子见魏楚没有选自己,很不满意,大声说;“为啥他俩留下,不留我?”

    魏楚冷冷地看着他,“手艺可以学,重要的是人品,你同妇孺争食,就不是个汉子。”

    胖子脸一红,退过一旁。

    魏楚对几十个手艺人说;“你们登下记,有合适的雇工也好给你们推荐。”

    甘家的生意大,需要的手艺人留下一部分。

    秋雁说;“娘子,剩下没有手艺的人生计可怎么办?”

    “没手艺,肯出力也饿不死。”

    秋雁说;“妇人可怎么办?”

    “她们可以绣花、缝补、卖包子、只要有一双手,勤快,总有出路。”

    魏楚今日带了小黑过来,低头对小黑说;“你要比旁人多吃苦,多付出努力,你的生存机会就多一点,既不肯吃苦,没有一技之长,又懒惰干不了力气活,饿死没有人帮得了你。”

    以自己的能力帮得了几个人。

    这些人要靠自己找出路。

    或是选择继续往北走,或是找到什么营生干,留在此地靠别人救济,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他们等战乱平息,重返家园,不知何年何月。

    魏楚身后跟着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汉子。

    走到院门口,隔壁秦家的门半开着,小妾玉福探头朝外看,听见里面秦掌柜呵斥,“看什么,滚回去。”

    玉福赶紧缩回身。

    魏楚对这秦掌柜没什么好印象。

    三娘出来招呼大宝和妞子回家吃饭,听说了魏楚带回家十几个壮汉。

    魏楚告诉大翠嫂准备一桌饭,先让他们吃饱。

    十二个爷们,大翠嫂炖了一大铁锅白菜豆腐,切了一条肉,肉片下锅里,锅边一圈贴了玉米饼子。

    今早发的一盆面,蒸了一大锅白面馍馍,在后院菜园摘了一大把葱,打了一大碗鸡蛋酱。

    在院子里放了一张桌子,端上一大盆炖菜,白面摸摸和玉米面饼子,十二个汉子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吃得什么都不剩。

    大翠嫂见了,说:“饿成这样,逃荒路上几天没吃饭。”

    伍玉良咽下一口玉米饼子,说;“我都三天没吃东西了。”

    林生、丁乙、韩举不穿的衣裳给他们先换上。

    十二个人,魏楚打算分出两个人在豆腐坊,跟着林生和丁乙,学做豆腐的手艺。

    。

    马明义分在酒楼后厨,和万金两个人给韩庆昌打下手,拜师学艺。

    伍玉良会酿酒,魏楚以后自有用处,候老三是厨子,留下预备顶缺。

    其余的人先在酒楼帮忙,她准备带几个人去故城。

    这十二个人是几百难民里挑了出来,能留下感激魏楚,千里迢迢逃难到北边,有个容身之所,有饱饭吃,他们就知足了。

    吃过晚饭,三娘拾掇利落,过魏楚这院来。

    见小黑在屋里,拍了一下他,说;“去外面玩。”

    小黑懂事地走了。

    小黑出去了,三娘方说:“你今带回这些男人,你知道外面怎么说你,说的可难听了。”

    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

    婆娘们背地里说李娘子没了男人,明着雇的劳力,一准耐不住寂寞。

    魏楚明白,这些市井小民,本质不坏,给点翁头小利,占点便宜便欢喜,转过头抱着看人笑话,借以慰藉自己活得不如人。

    心下坦然,说;“他们逃难到此,没家口,没吃没住处,正好我生意需要人,平常雇工不好找,两下里便宜。”

    “妹子,还是你脑子灵光。”

    魏楚似随意地说;“秦家小娘子,平常大门不出,站在门口望望,就被秦掌柜喊回去了。”

    三娘看眼院子里,小声说:“秦大娘子只生了一个女儿,没有生儿子,为男人纳了个小妾,玉福到秦家三年了,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秦掌柜表面和善,晚上每每折磨玉福,玉福也是可怜人,我这也是听人说的。”

    “玉福娘家没人吗?”

    “家里穷,说是纳妾,把她卖给秦家。”

    魏楚几次听见隔壁院子里压抑的哭声,就是玉福,秦掌柜是个禽兽。

    皮作坊里的难民日渐少了,没的靠别人施舍过一辈子的,这些人心里都清楚。

    韩翠玉和万金办喜事。

    魏楚送韩翠玉两块料子,两样首饰。

    在院里摆了两桌酒席,都是自己人喝喜酒,韩家在本地没有亲戚。

    故城薛行来信,说酒楼房子找到了,让魏楚过去看看。

    魏楚拿着薛行的信去甘府,甘府门房的下人对魏楚很殷勤,“我家公子在府里,娘子请进去吧。”

    书房里,甘凤清看窗台上的茉莉花,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端,心里想着梅中岭的话,她是忠勤伯府的姑娘,姓魏。

    魏楚是怎么来到北地,胡娘子的身份显然是假的,突然冒出来的李掌柜又是何人?

    旁边贴身小厮暗昧地笑容,自家公子喜欢上花草了,这几盆宝贝似的花可是李娘子送来的。

    屋外,下人高声回,“李娘子来了。”

    甘凤清回神,快步迎出去,魏楚已经进来了,说:“可巧公子在家,不然我又白跑一趟。”

    甘凤清忙命小厮,“把火盆搬过来。”

    秋雁给魏楚解开斗篷,落座。

    甘凤清拿铁钩拨了一下炭火,说:“烤烤火。”

    魏楚抱着暖手炉,说:“手热的,今雨夹雪,雪花落在地上就化开了。”

    “衣裳潮,烤干了。”

    甘凤清把火盆挪到魏楚脚边。

    魏楚拿出一封信,说;“这是薛行,薛公子的信。”

    甘凤清听魏楚说了,薛行要和她合开酒楼。

    拿过信一目十行。

    问;“你准备那日去故城?”

    “我把家里安排一下,想大后日去。”

    甘凤清不放心魏楚一个人去,他居家守孝,不能出远门。

    父母丧,守孝三年,所谓的三年,也就是二十七个月。

    禁止娱乐,嫁娶。

    说:“我派几个人跟你去。”

    魏楚嫌坐马车慢,骑马快,林生牵出马厩里的白马。

    秋雁手里托着一件魏紫色貂皮氅衣,“娘子把这个穿上,骑马风硬。”

    小黑拉了下她的衣角,半年多,小黑长过了她的肩,乌黑溜圆的眼睛望着她,魏楚说;“故城一日就到了,两三日便回来。”

    院门外,魏楚摸了摸马头,白马很温顺地低下头,魏楚上了马。

    初春,日头出来天气暖和。

    甘家四个家仆跟随。

    天刚亮赶路,中间没停歇,关城门前,赶到故城,甘家家仆认识路,顺利到达薛宅。

    薛行和薛夫人迎出来,薛行看见家仆牵着马去马厩,问:“李娘子骑马来的?”

    “骑马快,一天能到故城,坐马车中途住店,耽搁一日。”

    薛夫人是个温婉的少妇,说:“李娘子一路风寒,辛苦了。”

    吩咐备下酒菜,招待魏楚和带来的人。

    吃完饭,薛夫人陪着魏楚闲聊,说;“听我相公说李娘子在榆关镇开酒楼、店铺,李娘子真有本事。”

    魏楚谦逊道;“生活所迫。”

    “凤清洁身自好,家财万贯,没有一个姬妾通房,从不出入烟花之地。”

    可能是薛行跟他夫人说了什么,薛夫人认为她和甘公子关系不寻常。

    说;“甘公子是个好人,正派之人。”

    “甘老夫人没了,凤清守孝三年,不然……”

    薛夫人看了看魏楚,言下之意,她和甘凤清要等三年。

    魏楚看薛夫人是误会了,说:“以甘公子的条件,择妻必是大家闺秀,世家清流的女儿。”

    薛夫人一愣,笑笑便不提了。

    次日,薛行陪魏楚看房子,故城她是第二次来,昨晚天黑,进城后,甘府的人直接带她去薛宅。

    白日方发现,租赁的房子在他们上次住宿的客栈旁,魏楚看这条路,问;“这条街上有个混混,叫陈二的,上次来我看见他被人追杀。”

    薛行说;“你说陈二,偷鸡摸狗,原来也是富贵人家子弟,不学好,把家业败了,被人追赌债常有的事,很久没看见他,也许被人杀了吧。”

    陈二的样貌酷似李业,突然消失了,魏楚隐约产生了某种怀疑。

    在故城住了两日,魏楚返回榆关镇。

    到了院门口下马,见隔壁邻居秦家大娘子送秦掌柜出来,小娘子玉福跟在身后,问:“秦掌柜出门?”

    秦掌柜说:“去一趟清水县。”

    林生推着送豆腐的车子回来,视线越过门口的秦大娘子,看向小娘子玉福。

    站在魏楚身后的秋雁大声咳嗽了一声,魏楚回头看看她,秋雁转身回去了。

    次日,下午天阴。秋雁在院子里捡晾晒的衣裳鞋子,朝西院墙看了眼。

    林生在院子里磨菜刀,秋雁哼着小曲进屋了。

    林生磨好菜刀,交给大翠嫂,大翠嫂试了试,“这回切肉不费力了。”

    吃过晚饭,魏楚看林生在扫院子。

    林生往酒楼送豆腐回来,一直没闲着,劈好的柴堆得小山似的,后院菜园除草浇了水。

    后半夜下起小雨,魏楚熟睡。

    天快亮时,孟玉娴把魏楚推醒,“妹子,你听好像出事了。”

    魏楚坐起来,短暂的迷糊后,突然有个不祥的预感。

    披衣穿鞋下地。

    昨晚韩举在县衙当值,没在家,孟玉娴和魏楚睡在一铺炕上。

    大翠嫂起来了,走到院子里,丁乙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

    隔壁秦家传来吵嚷声。

    就见秋雁从院外慌张地跑进来,“林生哥和玉福跑了。”

    “什么?”

    魏楚的头嗡地一声。

    疾步来到林生住的犄角半间屋子,孟玉娴端着灯一照,屋里果然没人,衣物用品拿走了,说;“林生这两日有点反常,是计划好逃走。”

    “太糊涂了。”孟玉娴焦虑地说

    隔壁传来秦大娘子的喊声,“快去追,把玉福追回来。”

    杂沓的脚步声,喊声,“他们跑不远。”

    魏楚走出院子,见一群人提着灯笼,木棒,都是秦大娘子叫来的街坊邻居,还有秦家族人,骑马去追赶玉福和林生,

    回身看见秋雁站在身后,被这阵势吓坏了。

    天边透出亮光,魏楚定定地看着她,说;“你跟我来。”

    魏楚在前面走,秋雁不安地跟在身后。

    进了上房,魏楚走去西间屋,秋雁跟了进去。

    魏楚把门关上,板着脸问;“是你去秦家告密?”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