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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梦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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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监禁的滋味很不好受。

    仿佛真的走进了自己的梦境,周围是流动的黑色气体,如同毒气一般沁人心扉,堵住了气管,捏住了心脏,还往里你嘴里塞恶臭的气息与回忆。

    而宛橡已经不想强迫自己挣扎了,太累,也毫无意义。

    如果说做什么都没用的话,那就接受它,虽然滋味也不好受,但可以轻松好多,不用用那些看似光鲜亮丽的铁链拘束自己,因为在自己眼里,那些和丑陋的荆棘没什么区别。

    她已经多久没有好好做一场梦了?

    她真的好想娜娜,好想好想。

    还有小宁。

    她们是否还坐在天台那里等着自己?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

    ……

    清冷熟悉的风把呆愣的宛橡吹清醒了。

    环顾四周,压抑灰白的天空重新出现在眼前,天台上的栏杆还是一样充满着斑驳,铁锈味儿一次又一次刺激着宛橡本就脆弱不坚定的嗅觉。

    血色好像可以随时随地布满她的眼前。

    可是没有。

    周围并没有人。

    宛橡很失望,这里没有人等着自己 。

    没办法,她只能独自一人头靠着锈烂的栏杆,坐在灰尘生起的破败瓷砖上,歪着头欣赏自己梦境中的那片狭小的天地。

    向下依旧是淌着鲜血的泥土,向上依旧没有生命,寂静的世界美好又长久。

    “你准备把我们囚禁在这里多久呢?”陈娜娜不知何时出现在天台上的座椅上,面色疲惫,眼神空洞,无可奈何。

    她沧桑地笑了笑:“总不会一辈子吧?”

    “为什么不能呢?”

    陈娜娜愣了愣,望着前方那个自己似乎熟悉一切的宛橡:她瘦弱了不少,身材逐渐单薄,眼色深长,那里有她再怎么知道也不能理解的情感与欲望。

    “我该怎么劝你,”陈娜娜无力地撩了撩自己的须发,除了深深叹口气,再无望地瞧着周围的世界,再无其他方法——她的一切皆掌握在那里看风景的女孩儿,“你不该,不该这样。”

    宛橡只是笑了笑:“怎么样?我都这样了?还能怎样?除了顺其自然走下去,别无他法。不过,”话锋一转,温和的脸色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娜娜啊,以后别管太多事儿了,你们只是被我关在这里,陪着我的……傀儡而已。”

    “懂吗?”

    ——

    “齐阳山区发现一间木屋!”

    “木屋里有一间地下室!”

    “屋里没有任何人。”

    “地,地下室发现一位赤,赤裸的少女!”

    “……没有人!没找到嫌疑人!”

    “快快快!把她送医院!快通知段警官!”

    “……怎么会这样?这,这……快快快!”

    “……”

    人声杂乱,脚步慌忙,昏睡中的宛橡感受到自己似乎被小心翼翼裹上一层厚厚的温暖的布匹,再被慢慢移动到了担架上,耳边有着电话的“嘟嘟”声,随后是那道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声音传出来。

    听着她的声音,宛橡终于翘起了开心的微笑,真正沉睡了过去。

    ——段常菲:“找到了?地址发我!现在!立刻!我马上过来!”

    ……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依旧是刺鼻难闻,宛橡却还是比较喜欢的,身边总是坐着一位令她安心的人,哪怕那个眼神带着深深的愧疚与一点点的探究。

    但那最后一丝的怀疑也会在这个噩梦中结束。

    她已经完全成为了段阿姨的受害者。

    一个失去亲人朋友、被母亲抛弃、被变态侵犯的鲜血淋漓的处于绝望之中的女孩儿,而她原本可以幸幸福福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她的身心精神已经遭受了惨痛的损伤。

    谁让段常菲就是这样一个人,她不可能抛下宛橡。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吗?”夏冰冷漠地看着那个坐在病床旁边的憔悴的女人。

    “……医生说她早就可以醒了,除非她不想醒。”

    “你要我说多少次,这不是你的错!你收留她已经很有责任心了!接下来是她那个不负责任的妈妈的事儿!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改改你那个爱管闲事儿的中二热心肠的屁性格!”

    段常菲望着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脸庞,没有丝毫血色,白色被单下隐藏的是赤裸的伤痕,每次她替宛橡清洗身体时都能够清楚地看到、感受到。

    细到每一个纹路,痛到每一个红印。

    段常菲也只是将满是老茧的手指堵在嘴边,小心提醒:“嘘,小声点儿。”

    随即无奈地笑了笑:“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没改变。”

    “你说什么?”夏冰也知道在病房里不能大声喧哗,降低了音量,疑惑地看向她,她却不再说关于这个任何话语,只是接着小声嘟囔着,仿佛说给自己听,也仿佛说给夏冰听:“我既然把她带回了家,就该好好保护她,这就是我的责任。更何况……她还那么相信我,我却一再撕裂她的伤疤,她也从来没怪过我。”

    “……”对于这个女孩儿夏冰心里有非常大的怪异感,可能跟自身经历有关吧,但她确实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疼,可她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好友把全部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得给段常菲找点儿事儿做。

    “你让我帮你查的东西有眉目了。”听到这句话时段常菲才抬起她那憔悴的双眼,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夏冰翻着手机里的消息,边看边说:“我弟已经确定了,就是他们,不过这段时间他得出去躲躲,好像也被对方发现了。”

    “他本来也要来?&34;

    “嗯,不过现在不行了,起码得过了这些天的风头。但是,好像他们追他追得并不是很紧,他们的注重点好像不在他身上。”

    “还有什么比他们的脸面被动了还重要的事儿吗?”段常菲心中隐隐的直觉好像要呼啸而出,却又随之沉寂,眼神中是疑惑与迷茫。

    “段常菲。”

    “嗯?”听到夏冰叫她,下意识转头。

    只见她说:“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的感觉吗?你给我的感觉。”

    “”

    她当然记得。

    当时那个案子不小,一整个小区都被装了针孔摄像头,也就是说每家每户的生活作息都被一群陌生且目的诡异的人看在眼里,也是因为这个案子她认识了夏冰,和她的弟弟。

    他们的关系让她的内心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视频中的纠缠和言语震惊了当时调查这个案子的所有警察,但还好,夏冰坦坦荡荡,夏季也无所畏惧,他们坐在询问室里,仿佛需要感到羞愧的是不理解他们的那群人。

    但那个案子没完,抓到了最终的凶手,也切断了所有视频来源,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有幕后黑手,可他们就像“惊鸿一瞥”,短暂的出现以后是完全的消失,不给这个喧嚣的城市留下任何痕迹和线索。

    直到现在还有不少警察惦记着这事儿。

    至于为什么段常菲对夏冰的印象深刻,是因为夏冰见到段常菲的第一面就使劲抓住了她的袖子,并问了她一句:”你也是受害者吗?“

    当时段常菲很疑惑,不解地笑了笑:”我看起来是很容易受别人偷窥的人吗?这位小姐,我呢,是负责这起案子的警察之一,可以放开我了吗?“

    之后她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段常菲才问了夏冰原因。

    夏冰喝了口手中的咖啡,垂下长长的睫毛,好似这样就可以遮挡她看不清的内心。沉思片刻后,她只说了一些让段常菲摸不着头脑的话:“一种感觉,毕竟我也是被偷窥了好几年的老手了,况且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你这种人,简直太令一些变态好奇了。”

    “哈?”这个话题最后以段常菲无情地嘲笑,然后被揪着头发被骂了一路而结束。

    每隔一段时间,段常菲就会用棉签沾一点水来湿润宛橡的嘴唇,再一次做了这个动作后,她小声问道:“现在说这个干什么?”

    “既然我弟弟可以查出这次事件的主导者是他们,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打算隐藏太深,而这两次案件你都有参与,况且你给我的感觉,从第一眼起就从来没有降低过,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这次空前的危险。”

    段常菲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你不要把这些刑事案件讲得跟灵异鬼片似的,我有分寸。”

    顿了顿,段常菲眯了眯眼:“你不会还想研究我的身体吧?这么变态?”

    “滚!”夏冰黑了黑脸。

    她承认,起先和段常菲走得近是因为对她好奇,后来想好好检查一下她的身体也是因为疑惑,但主要是为了她的安全。

    时间一天天过去,宛橡却还是没有要醒的意思,望着她安静沉睡的脸庞,段常菲发现自己再也无法狠心了。

    所有的怀疑都被一吹而散。

    这时,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段常菲急忙按了静音键,小心翼翼地走出病房,站在某处黑暗的角落接听电话:“喂?”

    理辰声音严肃:“队里需要你回来一趟,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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