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现
理辰穿戴整齐地坐在办公桌前，本应该开早会的时间，他却坐在外面自己做自己的事——谁都知道这些天他已经和队长闹翻了，谁也不待见谁，奇怪的是王大川并没有用自己大队长的身份来打压理辰做些不好的事儿，就当他不存在，有什么任务也常常“忘记”他，就让他在这儿继续干着。
理辰也乐得清闲，正好手里的资料他还在调查其中的真实可靠性，有多余的时间来多去那些资料中的ktv、小酒吧、歌舞厅等等，收获并没多少，但也确实证实了一些他自己的想法，同时也证明这些都是真的，那么新问题来了，那女人为什么这么帮他？这些资料和证据不花点手段都不一定会弄到，看来这个小地方也不太平。
虽然很忙，但一切都还挺顺利，除了那一点点小麻烦——小姜头再次坐在他旁边，呆头呆脑地挨着他，时不时还会说上那么几句——
“我觉得吧，这几个人不太可能，太傻了，看着比我还蠢，做事那么容易露马脚，还把那么重要的东西落在现场，还当你面儿吸粉儿！我就没见过这么作死的真凶。”
“看上面！”他指着理辰电脑上的照片，“哦，你看到了，就那几个人，长得就不像好人，还在那儿装清高，偷偷摸摸的，肯定没好事儿！”
“对了，你知道彪哥吗？我们这儿有名的混混老大，道上的，你刚来不清楚，我觉得这事儿和他有关。有时间我就去替你探探底，好好查查他。嗨，说实话我还挺嘘的，但为了你，鼓起勇气也是能上的。你别看我只是一个小辅助，但我人来熟啊，认识的多着呢！可以帮你找到好多东西！”
“哎，我告诉你，你查的这几天我也查到了点儿，你啊，别净查道上的啊那些个大人，别忘了死的是俩学生，他们……”
“闭嘴！”理辰被他吵烦了，转过身支起手臂，脸色不善地看着他。
小姜头乖乖闭了嘴，眼睛眨得又快又委屈，整个一团缩在后背上。顿了一下，他还是忍不住道：“……其实我是想帮你的。”
“帮我？”理辰“啪”地一声关掉了电脑，“这个案子变成这样不是你帮你的好队长一起弄的？嗯？亏我一开始还相信你，以为你那么热心单纯是真的要来帮我的，结果呢？看来也不是你不单纯，只是我蠢罢了！还自杀？呵，我的报告是你动的手脚吧？我查的那些东西也是你给我弄不见的吧？说真的，王大川派你来弄这些着实高估你了，你是挺能让人放下防备的，做事却是漏洞百出！”
“我真的特别想问你们，”理辰看着小姜头，从他的眼珠中望见了自己的愚蠢模样，突然想起以前的种种，“你们这么违背良心，向上面汇报的时候真的不会觉得害臊吗？这么明显的谋杀案你们划水划得我都不敢恭维，说什么能力不足，能力足个屁！就没几个人好好去查！”
“起码以前那些人还知道用点儿力气把那些所谓的肮脏掩盖一下，你们倒好，连这点儿力气也舍不得花了，现在又说想帮我，你逗我玩儿？还是说又想从我这儿弄出点什么，好让我封口？”
小姜头缓缓低下了头，手指不安地蜷缩在一起，只在理辰面前露出了一头杂乱又茂密的黑发，那样子看上去像极了他把一个无辜小男孩儿欺负哭了。
其实小姜头确实想哭，但也忍住了。
缓了几口气，理辰也知道自己说过了，是自己把对以前和现在无能的自己的气撒在了别人身上。
空气中凝聚着安静和尴尬。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
“……”
“可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另一个人来做这些事的。”
小姜头嗡声嗡气地解释道：“我也不是给自己脱罪，只是向给你说我自己的想法。其实，结案了还好，你查这些的阻碍会少很多，你也不想时不时王队长来给你使绊子吧……”
“……”理辰有些无语，虽然他说的挺有道理，但就是有一种被气笑的感觉，“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倒也不必……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就只是想帮你，这对你也没坏处，有我的帮助你也得到很多消息，毕竟你刚来，对这里不熟悉。”小姜头说的很无辜，更多的是诚恳。
理辰望着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眼前这人。
整日笑嘻嘻的，待任何人都挺好，却也是替上面办那些不正当事儿的，但没真正意义上直接伤害过其他人也是真的，或许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可面对这种情况他确实有点矛盾了。
拒绝他，现在的自己没有那种资格和本事，他的确需要他打探一些他不能得到的消息；答应他，可谁又知道他会玩什么新花招，都说人面兽心，他亲身经历过的，怎么可能信任他。
正当理辰准备怼回去时，会议室的大门被“嘭”的一声猛地打开，王大川吃瘪的神情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脸色铁青，路过他俩时眼神不善地刮了一眼，随后便领着一队人气冲冲地走出办公室，气氛有些低沉——理辰往后坐了坐开始沉思，小姜头变趁机上去逮住一个人就问：“怎么了？队长看起来好生气啊。”
那被拉住的人急忙扯了几句就走了：“刚才有人打电话报警，又死了俩学生！就在衡川中学那边川立大桥对面的后山上，哎呀，不说了，我先去了，等一下队长可能也得叫上你，你也先准备着，走了哈！”
小姜头点了点头，转过身和理辰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一齐朝大部队走去。
他们边走边说——
小姜头：“你现在要听一下我查到的东西了吗？”
理辰：“……你前面说的没错，确实和彪哥有点关系，先前死的两个学生是在他手下混的两个小马仔，除了在平常地方装装样子，还会卖少量便宜的毒品给被他们诱惑的中学生，法医尸体报告上也有他们吸毒的检测。”
小姜头有些跟不上理辰那大长腿的步伐，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小身影加快自己的小步伐，勉勉强强能和理辰齐平走：“现在又死两个人，我猜是他们小团体中的两外两个。先前死的一男一女，赵凛和熊小玲，他们是有一个五人小队的，四男一女，一开始就读于阳光中学，后来处分过多就被强制退学了，再后来就转到了现在的学校，衡川中学，我怀疑跟他们得罪的人有关，但范围太广了，这些天我只大概找到了几个人，而且嫌疑都一一排除了，现在不知道……啊！怎么了？”
现在又走在小姜头前面的理辰突然停住了步伐，小姜头歪头一看，前面一堆人都堵在前面不再前进，而理辰宽厚大气的后背抵在了小姜头的鼻尖上。
其实理辰长得很英俊，有着端正的五官和令女孩子欲罢不能的小麦色皮肤，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和一身匀称的肌肉，加上他整个人直挺的身姿和有力的气场，局里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想要追他，都由于他过于直接的性格和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望而却步，别人找他搭讪，回答的正正经经严严肃肃，直接把天聊死，关键他自身还没有任何感觉。
小姜头是唯一一个碰了十几次灰还往上凑的，当然，他是男的，不像那些女孩儿一样勾搭他。
理辰的后背就这样坚挺地立在他面前，如同天上的神一般令人臣服和敬仰，不知怎么的，小姜头发愣了，望着眼前这如同在泥潭里的神明，即使这里肮脏无比，他也不受任何影响地站立在这里，没有什么能够玷污他，包括他自己。
心脏开始柔和并激动地跳动着，心里隐藏的情绪经过经久的压抑快要撕裂他的肉身，好似在阴暗角落窥视宝藏的窃人，小姜头突然禁不住伸出了自己的一支手往前伸去……
“你干什么？”理辰转过头便看见了小姜头暗烁的眼神和刚举起的手，食指向前，似乎要触碰什么……理辰眉头一皱，反射性地退开一步。
小姜头见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本就杂乱不堪的头发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看见你背上有一只蚊子，没忍住看了一会儿，刚想要帮你弄开来着，嘿嘿。”
“……谢谢。”还是那么刻板。
小姜头闭了闭眼，重新呆头呆脑地问道：“前面怎么了？怎么都不走了？”
理辰：“来了。”
“什么来了？”
“接管108学生案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