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出手
正当白晋刚想后撤,一股巨大的危险感传来。
白晋顾不得太多,剑未能抓稳。身形暴退间,又掉落在地面。刹那间,那树人拳头从面前咫尺面前掠过。
狂暴的风声吹得白晋脸上生疼。
一人一树站稳了脚跟,面对面。
白晋拱手道:“这位前辈,我只是误闯于此,还请手下留情放在下一条生路。”
那树人面无表情,老藤缠绕成的脸仿佛干枯毫无生机的老头,树枝树叶都散落一地,只剩下那无比粗壮的树干和几条人般粗的树枝,长出五爪,身形也有一丈之高。
树人浑浊的眼睛盯着白晋一阵,道:“不论什么原因,你都不应该出现。”
白晋的心沉了下来,道:“那这只狐狸是因我而入的,她能走么?”
树人看了看躲在另一棵树上的小狐狸。
那狐狸吓得瑟瑟发抖。
树人道:“你……不是妖兽。”
小狐狸一怔。
白晋也不解其意。
树人顿了顿,点头道:“我处理完这件事,自会放她走。”
白晋又道:“难道因为在下误入此处,前辈便要杀我么?”
树人看着他,沉默了一阵,道:“你不该来,我本无想牵扯此事;但既然来了,我自然也要尽职责。”
白晋越听越疑惑。
树人不再说什么,身形骤小,变成与白晋同等大小的人模样,手上拿着白晋掉落的剑,一捏。
如齑粉般散开。
白晋看得头皮发麻。
树人右臂树根猛然膨胀,变得与人一般粗大,身形闪动,奔过来速度依旧迅猛。
眨眼间便到白晋跟前。
白晋猝不及防,被一拳轰飞。
轰的一声巨响,白晋撞上了远处的山体,碎石纷飞,尘烟四起。
白晋深深地嵌在了里边,浑身筋骨仿佛散架,七窍流血。
小狐狸惊叫一声。
这……就是洞天的威力吗?白晋心道。
但意识没有沉寂,白晋使劲爬了出来,一个踉跄几乎摔倒。
却不知为什么,那树人没有连续第二次攻击,而是缓缓走来。
它似乎在等什么。
对于这个结果,树人也有些意外,它本以为白晋能挡下这招,却被一下轰飞。
毕竟白晋展现的速度技巧超乎了它的想象,然而却不匹配它所认为应当有的力量体现。
树人也不急,看着白晋狼狈地支撑着起身。
这种绝对力量压制下,白晋毫无胜算。
但那树人却越走越慢,似乎很想有个变数。
这让白晋不禁有些疑惑。
在白晋站稳了,气息也勉强调理顺畅后,树人又一个箭步而来。
白晋早有防备,侧身躲开。
而那拳头却紧紧地跟着白晋,毫不给他喘息机会。
一人一树身形闪动,掠过大片树林,掠过几座山,不时碰撞产生巨大的震动,但结果都是白晋倒飞出去。
不过白晋却不似一开始那般撞入山体,而是借力逃开。
树人紧追不舍。
过了不知多久,白晋终于筋疲力尽,在一次击飞后落地后,地上滚了几圈,再也难以如之前那般起身。
浑身剧痛。
每一次的受击虽然说把力最大程度化为自己逃跑的动力,但终是有力落在自己五脏六腑上,除了黄庭老祖所在的脾脏外,损伤极为严重。
白晋不止一次尝试唤黄庭老祖,他都似乎没听到。
白晋从未有底牌这种概念,即便是之前与狼人对决之时也并无这想法。
但如今,他终于意识到若需要一种脱身的办法必须要从早准备。
黄庭老祖并非没听到白晋的呼唤,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首先,他的出现并不能给这战局带来实质性的变化,毕竟他将要用的是刚开启神藏的身体。
其次,他发觉那树人杀白晋的意愿并不强烈。
而让他最疑惑的是,树人似乎在等什么,还是说在防备什么。
难道是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却又不知自己实力?黄庭老祖通过白晋的视界看向树人,心道。
变数,来了。
天空忽然变得暗沉起来,云团扩散开来渐渐变得扭曲,形成一股漩涡。
中心越来越暗深,一团乌黑。
灰黑的云顺着漩涡一路向下,仿佛降下飓风,矗立在白晋和树人面前。
那巨墙般的漩涡接触到地面刹那,原本毫无动静的草木忽然连根被拔起,声响大作,泥土翻飞,哗啦啦响作一团。
白晋自然也难以抵抗这股暴风,身形不稳,倒飞出去。
小狐狸连忙跳下地面,却还未接触地面便被狂风吹飞,不得已化身人形在远处停落。
树人却似乎毫不见怪,如老根盘踞般毫不动摇。
忽然天地间一股光横向斩来,残留霞光横亘于天地,隔绝了两侧。
树人看霞光满天,大地破碎,便退至一侧,再次化身为树,不再动弹。
而另一侧,白晋尝试起身,却发觉知觉犹在,却难以动弹。
化为人形的小狐狸跑了过来,将白晋扶起来,白晋闭眼休养,尽快恢复点体力。
而魑魅魍魉在此刻又跑了出来。
小狐狸暗自焦急,却又扛不起白晋。
小狐狸抓着白晋手镯,分一缕魂魄探入。
刀枪剑戟,符箓法器尽数掏出,散落一地。
小狐狸拿起葫芦便是注入灵能。
一束火焰猛然喷出,火光之亮渲染了一片天际,魑魅魍魉近之则魂魄消蚀,触之则灰飞烟灭。一时间怪叫四起,四散逃亡。
白晋往前使用之时确无如此威能,因而没有用来对付树人,却不知在小狐狸手上竟能爆发这等威力。
但白晋还在神藏中,并无发觉这异象。
不过总算是安定下来,小狐狸也坐在白晋身边双手抱着那葫芦防着四方。
至于那道霞光,那个漩涡是谁的手段,树人为什么预判到这变数,目的又是什么,这便不知道了。
外边,严濯听一个人与他耳边说了几句,皱了皱眉,道:“这小子我有些印象,他似乎是老师教的一徒弟,但仅凭他有一只灵兽就说他去过禁区,这也太草率了。”
旁边一人笑道:“待我会他一会便知。”
严濯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他在哪?”
那人笑道:“他与笙雅阁有过交集,我多次看到过那小子。”
若是文沁雪在场,定然看出这人是谁。
他便是那日骚扰月儿那人。
而他那时并不知道文沁雪的身份,因而借着醉酒打探文沁雪。
这也是城府很深的人。
他能将笙雅阁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这件事齐夫人也知道,但她无法抓住他的把柄,毕竟谁会因为有个人知道笙雅阁每天有多少客人、有哪些客人这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事情而驱逐他?
因而自然白晋的身份也被摸得一清二楚:他一位运气好的少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