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城内变动
却不知具体局势如何，白晋心道。
他往笙雅阁行去。
此时天正亮，笙雅阁还未开张，大门开了一侧。
白晋径直走了进去。
董妇人看到白晋进来，有些惊讶：“公子这是寻鸢儿吗？”
白晋摇了摇头，道：“请问齐夫人在此处吗？”
董妇人更惊讶了，道：“公子这是所为何事？”
白晋犹豫了一下。
董妇人也不勉强，道：“待我上去给公子传话罢。”
白晋称谢。
此时大堂内的女子甚少，大多也愁眉苦脸、不知所措。
白晋有些奇怪。
蝶儿匆匆而来，对白晋低声说：“鸢儿说，公子保重。”
白晋怔了怔，点头道：“还请帮在下回话，在下这次归来只是偶然，还须离开，鸢儿姑娘也需多保重。”
蝶儿离去了。
不一会，董妇人下来道：“齐大家有请。”
白晋拱了拱手，便随董妇人上楼。
……
齐夫人与白晋对坐。
“不知公子有何贵干？”她首先说道。
白晋沉吟了一下，道：“笙雅阁为何如此兴隆？”
“自然是供客所需，拥服务之优，存优渥之源，诸如此类。”齐夫人似乎猜道他想说什么，但并不确定，又道，“公子这是问商还是问政？”
白晋苦笑一声：“那自然是见这处地方忽生巨变，前来问询罢了。”
“看来公子可不止想问，还想笙雅阁出手。”齐夫人微微笑道。
白晋点了点头。
“你与文家认识？或是你胸怀天下，悲悯苍生？”齐夫人问道。
白晋摇了摇头，道：“惭愧，在下自然还未达这等境界。只是在下与文府的一位人物有过一面之缘，觉着江东三族鸠占鹊巢属实不道德，方才来问一声罢了。”
齐夫人收起了笑容，道：“公子这话实在，只是古人有云‘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现天下将大乱，却容不了道德礼仪。”
白晋沉默了一阵，拱手道：“齐夫人说的是，只是敢问如何确认二者相斗，终究鹿死谁手？”
齐夫人倒来了些兴致，道：“公子如何认为？”
白晋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公子恐怕想说得民心者得天下。”齐夫人说道。
白晋点了点头，补充道：“不过人心有时难得，有时却易得罢了。”
“这是门学问。”齐夫人附和道。
两人又沉默了一阵。
“那夫人的态度是？”白晋问道。
“便是之前那句话，‘得民心者得天下’。”齐夫人道。
白晋有了答案，起身告退。
“这孩子，虽说还经历世事不多，却能看透不少。”董妇人在齐夫人身后，向齐夫人感慨道。
“他身在局外，自然一切明了；我们身于局内，自然不易看穿。”齐夫人道。
白晋出门，见小狐狸在房顶，不知从哪里弄的麻袋，里边鼓鼓囊囊。
小狐狸跳了下来。白晋将整个麻袋收进手镯，道：“我还须见人。”
小狐狸没有异议，爬上他肩上。
白晋便往贾府行去。
贾弘文这时还在书院，贾云不知去往何处，只有贾夫人在家处理信件。
白晋说明情况后，又离去了。
白晋从齐夫人听到现在的情况：祭酒与严濯相互监视，而书院中学生教授的态度也有所分化。
虽然文府还未身受险境，但三族在城中势力范围已悄然扩大。
毕竟三族有实力给一些骑墙派相当诱人的条件，而文府家底却只有这座城。
“不知刘将军可曾归来？”白晋自言自语道。
他忧心忡忡地往禁区看了两眼，思索了一阵，向书院行去。
不过说来也怪，白晋到了结界内，外边的震动便被屏蔽了。而再出去时，那震动已然消失无踪。
之后又是寻找地图，又是袭击，又是养伤，却忘了这件事。
但现在，白晋也没时间再考虑这件事。
他需要确认一下城内的情况，即便自己与这座城既无渊源又无瓜葛，但自己至少需要看清现状，以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卷进纷争。
书院一如既往地教学，一切井然有序，却无任何异常。
往前教白晋的那教授见到白晋到来，有些怒道：“你这整日不来学堂，现可曾开启神藏”
白晋作礼道：“承蒙先生厚爱，晚辈已然开启神藏。”
那教授一愣。
白晋每日前往刘鬼与祭酒处的事情其他教授自然不知道，有别有用心之人注意到白晋前往山上，不过也只能猜个大概。
更多人不会注意白晋的动作，毕竟除了院试展现了白晋异于常人的体格外，之后再无出众之处。
教授仔细看了白晋一眼，白晋神藏中的黄庭老祖收起了自己的气息，同时白晋也不愿这教授看出端倪，刻意将元气聚于地面，形成一种混沌模样。
教授果然看不出任何异常，道：“你这虽然开了神藏，但是明晦不分明，元气稀薄，还需 努力。行了，既然开了神藏，那便拿你令牌，我给你标明下一处修炼地。”
白晋恭恭敬敬地递上令牌。
教授改完还给他后，便不再管他。
白晋松了口气。
“等一下。”教授忽然说道。
白晋紧张起来。
“你这只灵宠，这么稀奇。”教授凑上前去，盯着白晋肩旁那只小狐狸，道，“这是你的？”
小狐狸刚想说话，白晋一把抓下它放怀里，示意不要说话，对教授恭敬道：“让先生见笑了，这只是晚辈捡来狐狸罢了，可能之前有些汲取了灵气，生有些许智慧，却不会说话。”
教授点了点头，道：“这附近我也遇到过几次灵兽，却无缘收养。”
白晋告退。
白晋走后，教授的神情有些许变化，叫人道：“告诉严濯，有个叫白晋的小子去了禁区一趟，还抓了只开了灵智的狐狸。”
身旁一人有些惊讶，但还是立刻前去。
白晋也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又不知道哪处不妥。
小狐狸有些生气道：“我如何又是你捡的？”
白晋道歉道：“在下不知此人善恶，姑娘身份自然不好告诉，还让姑娘委屈了。”
小狐狸被如此一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哼了一声，爬上他肩上，道：“下次不要突然把我扯下来。”说罢便趴在他肩上。
白晋松了口气，便往山上赶去。
他知道这附近有许多耳目，便从书院西门离去绕道另一处小径上山。
这时刘将军走得一处地方，走得久了也成了路。
白晋沿着地上被踩过的痕迹上了山顶。
面前木屋依然，只是没有人。
白晋上前，恭敬地敲了敲门。
毫无动静。
白晋在一旁等待。
日影渐动。
小狐狸等得有些不耐烦，道：“或许他不在里边呢？要不先进去吧。”
白晋犹豫了一下，道：“未经主人同意便进去可不合礼。”
小狐狸看了白晋 一眼：“我觉着你在说我。”
白晋连忙否认。
白晋又敲了敲门，依旧没反应，便推门而入。
他在外边一直感受到那股威压，进来后，威压更甚。
之前祭酒在山上之时却无这威压。
白晋看到昏暗的房子中间摆着一卷卷轴。
他上前仔细看了眼。
这轴雕刻龙虎异兽，轴端雕刻也极尽华丽，却不知是何种材质。
白晋一眼被吸引住了，不由自主地拿起了这幅卷轴。
纸的质地却似丝绸，比丝绸坚韧，少了些弹性，却比丝绸柔软，触摸起来极为舒适。
白晋展开这幅卷轴，是一副横幅画卷。
里面简单笔墨便描绘了一处大山大河。
白晋越看越眼熟。
小狐狸不懂这些东西，趴在白晋肩旁睡着了。
这是灵境的描绘，白晋忽然记起。
只是上边的地形与自己的有些许出入，但那五座洞天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白晋正待仔细看去，但见画卷上的墨彩似乎变得五彩缤纷，山河犹如铺面而来般，巍然矗立在白晋面前，而手中一空，画卷已然不翼而飞。
白晋怔了怔，整个山河似乎显现出来，远处山峦起伏，近处水流声响，蝉声不断，一副生机勃勃模样。
这是……画中世界？白晋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不过他也不确定，便试探地向前走去。
前边本来是那张放着画卷的桌子，现却全然碰不到任何东西。
俯下身子，抓起地面泥土，那质感仿佛与正常泥土无异。
这并不是白晋灵境中那似沙子般的质感。即便白晋能在灵境中造物，甚至能造出物体携带的属性，但并不代表这是完美的，其中质感便还是沙子，因而白晋无法再进一步造物。
白晋有些惊讶，心道：这难道才是造化期才能拥有的灵境模样？
站起身，便向前走去。
威压在此时变得越来越强烈，白晋向着威压发源地行去。
中途窜出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却不似异兽，更像是画师随手画出的魑魅魍魉。
它们看到白晋闯入这方天地，发出奇怪的咆哮声，冲了过来。
白晋感受到它们的气息竟然远比自己强悍。
这画师难道是祭酒？白晋来不及想，拔剑迎敌。
肩上的狐狸被这响动吵醒了，发觉周围都是些奇怪的东西，吓得抓住白晋，不敢动弹。
一只怪物扑了上来。
白晋长剑如龙鸣，破空声响起，狂暴的元气向它袭去。
应声而破，犹如刺破墨囊般墨水纷飞。
其它怪物接连扑上。
白晋收剑，出剑，一剑便是一团墨水。
出剑之准狠，收剑之迅稳，让怪物无法形成合围之势。
但白晋也险象环生，他需要考虑肩上那只狐狸的安危，便需要重新计算闪避的幅度，这让他一直处于劣势。
白晋一直后退，极为专注地对付这些魑魅魍魉。
虽然它们比自己强上不少，不过还好它们不知如何进攻与防守，只知一命杀来，被白晋各自击破。
终于杀完最后一只，白晋松了口气，拄剑休息了一阵。
“这……这是哪？”小狐狸终于问道。
它一觉醒来便是这处鬼地方。
白晋安慰道：“这应该是我老师的一处空间，只不过我误闯此处罢了。”
白晋还待说话，周围的树似乎动了一下。
不是左右摇摆，而是愈发高了起来。
哗啦啦的树叶交错，两腕粗的树枝变成了两个爪子。
身上的气息骤增。
白晋眼角跳了跳，不由分说地刺出一剑。
那树爪子张开，却有白晋大小，从侧边扫来。
狂风随之而起，白晋猛然顿步，身形暴退。
但见爪过之处，尘烟乍起。
白晋趁招式已老，再次出剑。
那树身形挪动。
白晋一愣。
它身后隐约出现虚影。
白晋大惊失色，转身拔腿就跑。
同时，那树幻化成人的模样，虽说还是木质，却能自由活动，身后虚影渐渐显现出来。
洞天！
那人双手翻飞，结印拍下。
白晋瞬间感受威压剧增，一口血喷了出来。
不忘把那只狐狸提下来护住。
白晋在地上翻了几圈，剑没抓稳，落在了一旁。
白晋面向稳住身形，轻轻放下狐狸，道：“别太靠近我，小心点。”
小狐狸立刻爬到另一处树上躲了起来。
白晋眯眼看面前那个人形的树，它身后五大洞天俱全，漂浮在脑后，亮光乍亮。
那树右手两指一并，宛若剑指，向前一挥。
白晋感觉危险，连忙侧身。
原本的地上乍然被劈出一道半丈深的沟壑。
白晋头皮发麻，身形闪动避开它那无形的剑。
那树没有任何其他动作，依旧剑指划动，那把无形的剑在白晋耳边呼呼不断。
白晋险而又险地躲开。
那树招式一变，脑后五大洞天光芒照射。
藤曼从地上破土而出，向白晋抓去。
那藤曼却不全是绿色，还有蓝和红，
前者寒气弥漫，后者仿佛熔岩般热气逼人。
白晋在众藤蔓中辗转腾挪，却还是被拍了几下。
疼得白晋跌倒了好几次。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白晋看着一条条三人合围都无法围住的藤曼冲天而起，不禁心悸。
随便一条藤曼拍下来，白晋都能被砸得粉身碎骨，何况它们从四面八方落下。
地上被拍得泥土纷飞，留下一条条触目惊心的痕迹。
白晋好不容易逃出这藤曼圈，捡起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