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来回奔波
白晋又回来了。
“晚辈还有一事相询。”白晋讲了体内五脏洞天的说法。
大祭酒想了想,道:“洞天是在造化期后的其中一支功法,加强天地灵气的汲取,以体内洞天凝练元气,而其中各个洞天便是一个造化,分别对应五行,便可感应天地,造化万物。”
“但若是未达造化期则容易损耗过度,反而有害。”大祭酒说道。
“不过这种一早就废了。”刘鬼说道。
白晋请教。
“主要是效率过低,”祭酒摇了摇头,“普通人的寿命只有百年之久,修行者寿命最多也只有两百来岁,至于修士则看修行之深浅。”
“而五脏洞天只能以呼吸吐纳进行修炼,因而修士的寿命大抵在五百年左右。”
“后来出现‘天人感应,万物观想’的说法,此后便多以观想造化为主,五脏洞天为辅。”大祭酒说道。
白晋若有所思。
“你现如今还未开启神藏,可先不需考虑。”刘鬼说道。
他看得出白晋身上虽然有能量流动,但并不是元气。
白晋称谢,便离去了。
大祭酒和刘鬼等了一阵,看白晋没有再回来,也各自离去了。
……
山下有些热闹。
贾弘文等人等白晋下山后一齐前去。
那处有人卖着药草。
一侧人参、藤黄、豆蔻皆是普通药材,而另一侧的灵草、灵花都带有氤氲,明眼人都看出这是上等药草。
师叔教授了这些药草的药理,却并未予以炼制,也未传授炼制方法。
但白晋作为药师,不免对药草感兴趣,便看向那处的药草。
“大家安静一下,”摆摊的人忽然说道,场上安静下来,“这处药草皆是禁区带来,各位可仔细看。”
禁区?白晋怔愣了一下。
“你又如何证明这是禁区之物?”有一人忽然说道。
那人嘿嘿一声,道:“各位都知道禁区有一种植物,名为归魂草,诸君请看。”他从身后取出一株草。
那株草有少许根茎,茎顶端呈圆轮状,那处圆轮有些许极小的花草附着其上,若仔细看去,还有蓝色的光芒流转其中。
“真的是归魂草。”一人惊呼。
虽然许多人并未真正见过归魂草,但从书上见过其描述:茎顶圆轮状,花草附之,内含光芒。旁边有一张图,便是和这株草相差不多。
那些人对视了一眼,虽然基本相信那人去过禁区,但那些东西的来历却依旧存疑。
“这的确是归魂草。”有一个教授模样的人到了前面,看向那人手中的归魂草,道:“不知如何卖法?”
“归魂草极难寻找,既然教授发问了,那十两银子如何?”
教授想都没想道:“成交。”说罢便拿了归魂草,从腰间摸出一袋银子,哐啷地丢在了那人手上。
豪气,白晋心道。
那人笑道:“各位若是还有疑虑,这株草附着的灵力,在这处药材中皆有,诸君可随意感应。”
在场的人动用元气或神识都看了一遍,确是无假,便争相购买。
贾弘文还在犹豫,白晋上前用神识道:“假的,走吧。”
贾弘文选择相信白晋,毕竟他身上就是个谜,说不定知道得更多。
黄爻看贾弘文离去,也没有逗留。
“白兄知道这是赝品?”贾弘文问道。
“异兽灵株的灵气并非此种,况且,”白晋道,“禁区是一处毫无灵气的地方。”
他在禁区无法修炼也是因为此事。
虽然异兽与灵草都携带灵气,但也并不是这一种,那灵力可谓极为狂暴。
至于归魂草,别说他们,连自己也只见过一次。
而那一次,给白晋打上了一道恐惧的烙印。
他还记得,那只不可名状的东西用它的爪洞穿自己的心脏,而师父师叔在空中大放光芒,法器神器将那怪物打得光芒四射,一个师叔把它的爪子砍下,将白晋救走。而在即将昏厥的那一刻,在远处的怪物腾地飞起,师父他们如同蝼蚁一般几乎难敌其手。
直到白晋醒来,发现师父等人身上都负伤,有轻有重,而教他炼草药,也就是救他出来的师叔正在锅中煮着药汤,帮他们治疗。
白晋每每想起,便感受到那刺穿心脏的痛楚,与那难以描述的巨型怪物。
而他被刺穿心脏那处地方的一旁,他便看到原本不存在任何植物的地上忽然冒出一株植物、那便是归魂草。
与描述一模一样。
白晋打了个冷颤。
贾安岚看白晋表情不大好看,便看向她哥。
贾弘文耸了耸肩。
白晋又说道:“禁区异常凶险,若非必要万不可前去。”
“白兄如何得知?”贾弘文问道。
“在下曾进禁区一次罢了。”白晋道。
似乎没人相信,但也没有人追问。
黄爻一直没有说话,忽然道:“我想去一趟。”
白晋有些惊异。
“那处地方虽然没有灵气,但那处的灵株与异兽却有。”
白晋点了点头,道:“若是黄兄想前去,白某也能领路一趟。”
黄爻称谢。
不多时,天色逐渐暗沉,与黄爻分别后,便前往贾府。
那是谁?白晋忽然看到远处城墙上有一个黑色衣袍的人向着城外,迎风而立,未有任何动作。
白晋没多细想,便离去了。
须臾,一个身影上了城墙,道:“老梁,情况如何?”
那个黑袍人物动弹了一下,道:“还没到。”
而那人影与他并肩,却相较他矮了些许。
“我已申请了几处房屋。那小丫头还女扮男装,不准传出风声。反正知道的人也没多少,就随她吧。”那人影说道。
“她决定接任城主,女扮男装自然无可非议。”那黑袍人说道。
那人影叹口气:“我与文耀清斗了这么多年,现如今要我们与她对弈,可真是造化弄人。”
那黑袍人没有说话,良久,道:“酆都大帝可不会怜悯生死。”
那人影沉默了一下,道:“这样吧,我们不出手,让后辈来吧。”
“老徐,”那黑袍人道,“你可能能说服我,但你能说服那林老头吗?”
那人影长出一口气,道:“那就打。”
……
贾云感受到至少六股威压笼罩安南都护府,心惊肉跳。
自己与他们相比虽不说天壤之别,但也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他惊疑不定,不知道来者何人,又是威慑何人。
贾弘文他们回到了贾府。
白晋想到要查看店铺的情况,便先离去了。
一路去到那处。
远远见到市集那唯二完整的的店铺正有人进进出出。
与众不同。
白晋前去,发觉里面那些梓人正在安装各种器具,而萧飞还在指挥着各处装饰的位置。
白晋前去作揖道:“萧前辈。”
他听到声音,便回头看,看到穿着一身黑色衣袍的少年,笑道:“白小友,你看这处还不错吧。”
白晋看着那焕然一新的店铺,赏心悦目,亦道:“前辈确实好眼光。”
他昨日没有仔细看过萧飞,现如今才发现他虽然看似三四十岁,但声音带有些许苍老。
“敢问先生贵庚?”白晋道。
“一百三十三岁了。”萧飞想了想,道。
白晋有些惊讶。
“城东那个也和我差不多,比我更老的还多着呢。”萧飞叹了口气。
“先生是修士?”白晋问道。
他点了点头。
梓人将柜台等物什摆放好了,便离去了。
萧飞指了指门口,向白晋道:“那处门,你看看坚实不。”
白晋看了一眼,是实心铁,推动起来极为费劲。
白晋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画押便是。”萧飞掏出一张纸递给白晋。
白晋看了一轮,便签了上去。
“但先生一天只收十文是否过少了?”白晋说道。
萧飞笑道:“我当然自有生计,二这处街道既然是城主发放下来,我不论是否有盈影响都不大。”
“只是,大人的妻女都需要照顾,现如今城主尚且照拂,若是换人,却不知如何生计,昨日说罢拱手让人其实也是假,这处不论是租还是卖至少也能让她们母女安稳生活罢。”萧飞有些愁。
白晋道:“若是晚辈能挣得些钱财,或许也能帮忙。”
萧飞摇了摇头:“她们需要寻一处稳定人家,若是城主一有不测,你我皆非她们亲人,又如何长久接济?”
如此看来,倒也棘手。
“小友不必因此担心,我毕竟是修士,还有时间照顾她们母女。”
两人聊了一阵子。
“小友打算如何开店?”萧飞问道。
“在下需要寻人照看店门。”白晋回道。
“可有人选?”萧飞又问道。
白晋想了想,摇摇头道:“在下还在考虑。”
萧飞想了想,问:“店名可有?”
白晋出到门外,看了看空着的招牌,思索一阵,道:“乾坤万象,更为诗香墨画,那便唤作乾墨居罢。”
萧飞笑道:“小友的确好文采。”
白晋拜别,便前东市去购买宣纸。
穿过大路,向东市行去。
不多时,那处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商铺的叫卖声,街道的表演声,买者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
与西市有天壤之别。
白晋仔细地看着每一家店的招牌,终于挤进了一处卖纸张的店铺。
那里也有许多文人书生在看纸。
白晋到掌柜处问道:“可有宣纸?”
“客官,宣纸卖完了。”掌柜看了看白晋,说道。
“那还有何种纸张?”白晋问道。
“客官看便是。”掌柜道。
“蠲纸可有?”白晋又问道。
“蠲纸百文一张,客官可要多少?”掌柜道。
“要五十张。”白晋说道。
掌柜有些诧异,但还是拿了出来。
白晋又买了墨与砚台。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嗯?白晋愈发不理解,为何不论自己在做什么都似乎格格不入?
普通人一月也就二两左右,普遍只能赚取一两而已,白晋虽然身穿贾弘文给的衣服,却又不似富贵人家,这五两银子用来买纸也过于奢侈。
况且,他除了身上那把扇子外如何看都不似一位书生。
白晋带着纸墨砚台离去了。
他自己有一支笔。
他回到自己商铺中整理的一阵子,便向萧飞要了一把钥匙和铜锁关上门离去了。
他回到镜霜楼看了下那匹马。
太久没见,那白马见到白晋后便蹭他。
照料了一阵子,看月正升天,便往贾府回去。
路上人都点着灯看路,依旧熙攘。
他回到了贾府。
……
贾弘文他们都感觉贾云坐立不安。
白晋回到了自己住处,翻找出那篇乐谱,仔细看了起来。
乐谱的大字为乐词,小字则为音调,以数字标识。
笔工也颇为精美。
“曲罢人散,万事皆无常;若是良辰美景,独饮易殇。”
“反侧惝徨帷幕戏,空倚玉阶月烛蚀。”
曲调也婉转优雅,苦思哀愁之心感同身受,令白晋赞叹不已。
如此这般,不如自己也写一段。
白晋铺开笔墨,便取纸写下。
……
文府。
文沁雪看着面前这三位人物,没有说话,身后站着几位高手。
“沁雪,这样吧,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不插手,你们年轻人你们自己搞定。”一个人说道。
“各位前辈可真会说笑,”文沁雪面无表情道,“你们来不就为了控制刘将军和罗祭酒吗?”
另一位说道:“他们毕竟也是与我们同一时期的,我们既然不出手,那他们自然也不能出手。”
文沁雪冷哼一声:“什么时候安南都护府是你们家的了?”
“文家可以在这座城守着,但谁掌权,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还有一位说道。
祭酒和将军也在宅邸附近,但并没有当面对峙,他们可不想直接开打。
过几日,他们的子嗣便会到达这里,到时候便真是祸患。
“若是我不给你们家族进来呢?”文沁雪眼神有些许寒冷。
她不用敬称了。
“之前我儿子来过,可是你父亲的令牌,若是出尔反尔,怕是不太好吧。”他指的便是林公子。
“父亲在何处与你们交代的?”文沁雪问道。
“你父亲一路北上,过江东等地,便与我等说需要护住都护府。”
“林老,这确实是我父亲的烙印,但他只说可在城外住下,而非在城内。”文沁雪说道。
“你父亲写得便是城内。”林老皱了皱眉,说道。
“你们又知?父亲的烙印即便相隔百里亦能修改。”文沁雪说道。
“不可能。”林老断然否认,“我们一路都并未看其有变。”
“这烙印……你们能开?”文沁雪终于问出了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