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美国父亲
亚瑟从大教堂出来时已经天黑了，修女拉着他聊了很长时间，那根被偷走的十字架不值多少钱，却是修女母亲留下来的遗物。
“该回去了。”亚瑟骑上马朝出城的桥梁狂奔，只在经过警察局时下意识放慢了速度。
警察局对面有人边喊边朝他挥手：“嘿！先生！嘿！稍等一下！”
那人莫名的有些眼熟，旁边还跟着两个印第安人，亚瑟下马问道：“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是的先生，在市长家那个糟透了的宴会上。”
亚瑟想起来了：“艾夫林米勒？”
两人握了握手，艾夫林问道：“我该如何称呼阁下？”
“亚瑟摩根，起码有时是这名字。”
艾夫林有些迟疑：“方便说句不太礼貌的话吗？”
亚瑟困惑地点点头。
“市长觉得你抢劫了他，不过他对这事不怎么生气。反而好像很喜欢你…”
“呃…”亚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恕我冒味。”艾夫林看了看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两个印第安人。“你能去偷点别的东西吗？”
亚瑟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是什么原因让你觉得我会去犯罪，米勒先生？”
“呃，抱歉。”艾夫林伸手介绍两名印第安人：“你见过他们吗？这位是落雨，一名伟大的酋长，那位是飞鹰，他的儿子。”
亚瑟点头打了个招呼。
“我见过你，当时你在车队。”落雨的声音很沙哑，但吐字有力清晰：“正在跨越坎伯兰瀑布下游的河流。还有那次聚会，你当时在楼上。”
“嗯…你真是个观察力出众的人。”
“是的…如果我们还被当人看的话。”落雨的情绪有些低落：“我们努力斗争，签下了各种和平条约，可那些条约却被打破了。我们被驱逐，被惩罚，然后又被驱逐，被惩罚。”
印第安人的处境在美国从来不是秘密，亚瑟也知道这一点。
“现在他们又要再一次驱逐我们。”
艾夫林插话道：“这很明显违背了三年前签订的和平条约。”
飞鹰的胸膛起伏剧烈：“这么做会引发战争的。”
“不，孩子，不会有战争的。”落雨把手搭在飞鹰的肩膀上：“我们经不起战争了，他们比之前更强，而我们远不及他们，摩根先生。”
亚瑟摇了摇头：“这事太棘手了。”
“一切都是因为石油。”艾夫林解释道：“这点很清楚，但我需要证据。我听说几个月前有勘探者进入了落雨他们的领地，随后提交了一份报告。那份报告是给利维提克斯康沃尔和州政府的，声称那片领地下蕴藏着大量石油。”
亚瑟大概明白了：“所以，你想让我去偷这份报告？”
艾夫林挠挠头：“很明显，印第安人不应该出现在那里。而我…根本做不到那种事。”
“听着，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荒谬，但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不是做慈善的，米勒先生。”亚瑟做了决定：“先生们，我对你们的处境很抱歉，但是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落雨只用一句话就让亚瑟更改了自己的决定。
“我们会付你非常丰厚的报酬的，摩根先生。”
“有多少？”
还年轻的飞鹰一脸愤愤不平道：“我跟你说过，他们都是见钱眼开的家伙。”
“有两个州在悬赏我的人头，朋友。”亚瑟笑得很坦然：“政府不喜欢我的程度不亚于你们，我跟你们一样，从能记事开始就一直在逃亡。跟你们的处境一样，我在这也快待到头了。”
“我们理解。”落雨点点头：“我们会付钱，大概有几百美元。”
“我的儿子会在堡垒山等你，就在康沃尔炼焦油厂的西边。”
亚瑟扶住腰带：“成交。”
落雨又深深看了他一眼：“非常感谢你对我们的帮助。”
艾夫林米勒掏出怀表看看时间就要告辞：“先生们，和参议员的会面时间要到了，我们得走了。”
这段插曲并未结束，但亚瑟没有去想太多，他回到营地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带上了兰斯洛特。
“所以我们又得去拜访老朋友？”
亚瑟挪喻道：“怎么，你怕了吗？”
“怕倒是不至于。”兰斯洛特耸耸肩：“但利维提克斯康沃尔一定会因此发狂，我还以为我们得低调的搞钱，低调的溜走。”
“噢，我也很想这么做。”亚瑟挠挠下巴：“但我们的时间太紧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要从莱莫恩州的谢迪贝莱去新汉诺威州的焦油厂并不容易，两人光赶路就花费了两天一夜的时间，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在堡垒山上找到了在此等待的飞鹰。
“你来的比我预想中早一些。”飞鹰举着望远镜观察焦油厂：“而且你没说还会有别人过来。”
“总得有人帮我看着后背。”亚瑟留了个心眼，当然他不想看兰斯洛特整天在营地里溜达才是主要原因，这小子实在表现的太悠闲了。
“好吧。”飞鹰没再多问：“这里有个工头，名字应该是叫丹伯里。”
亚瑟跟兰斯洛特顿时奇怪地对望一眼，飞鹰问道：“怎么，你们认识他吗？”
“没有的事，你继续说。”
“他把文件放在精炼车间上面的办公室里了。”飞鹰把望远镜递给亚瑟：“一直拉着窗帘的那间。如果他们知道有人冲着那份文件来了，那么康沃尔的人宁愿毁掉它也不会让你们得手。”
“别担心。”亚瑟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这里没人会知道我们来过，该怎么确认那份文件？”
“上面会有一份利兰德石油开发公司开具的报告。”
“很好。”亚瑟做了最后的确认：“你带上报酬了吗？”
“是的。”飞鹰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亚瑟准备叫兰斯洛特离开这座小山包，飞鹰突然开口道：“要是遇到麻烦了，就叫我。”
“我还以为整件事的重点，是不要把你牵扯进来。”
“最好是这样。”飞鹰一直注视着两人，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里，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