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罪有应得
头发花白的老人带着两名副手骑行了快一整天才到翡翠牧场，但那张皱巴巴的脸上没有太多疲惫之色。
他中气十足的朝牧场工人们大声询问道：“尤金维格纳在哪里？”
几名工人面面相觑，在打量过三人衣服上的警徽和腰间的枪套后才回答道：“老板去瓦伦丁跟人谈生意，应该快回来了。”
“那米莉亚姆维格纳在哪里？”
几名工人犹豫了，但目光都瞟向那栋白色的二层豪宅。
当了几十年法警的斯利姆推开众人，迈步走进花园，坐在椅子上的汤米连忙起身阻止道：“老板不许任何人进这个地方。”
斯利姆按上自己的枪套：“看清楚了你这个蠢货，法警正在办案，还是说你也是同伙？”
汤米一个激灵收回胳膊，嘴里嘟囔道：“他雇我的时候可没说过警察会来。”
斯利姆打了个眼色，一名副手留下来看住汤米，另一个去检查屋后，老人敲响了一楼的正门。
漫长的等待过后，沙哑的女声在门内响起：“谁在敲门？”
“安尼斯堡郡立法警，斯利姆格兰特。”
“很抱歉警官先生，门被锁死了，只能从外面打开。”
斯利姆试着拧了两下把手，果然纹丝不动，他转头恶狠狠地看向汤米。
壮汉怂的跟兔子一样，乖乖交出平时送水和食物要用到的钥匙。
老警察缓缓推开房门，手扶在枪套上，直到他看清屋内只站着个枯瘦如鬼魂的人才松开。
“米莉亚姆小姐？”
女人微微俯身行礼。
“曾有人说要帮我找一位正直可靠的警官先生，看来就是您了。”
斯利姆对称赞无动于衷，反而皱眉道：“我收到的信件里说你要举报自己的父亲？”
米莉亚姆肯定的点点头：“我要揭发尤金维格纳，他雇佣枪手在酒馆谋杀了我的爱人约书亚，并把我监禁在这栋房子里两年时间，还做出了诸多不符合父亲身份的恶行。”
兰斯洛特混迹在聚众吃瓜的工人里，看着斯利姆跟米莉亚姆坐下谈了许久，直到老警官问清自己想知道的细节，带着副手朝酒馆和墓碑方向走去。
特里劳尼招了招手，之前谈好条件的四个证人连忙跟着他紧随人群而去。
兰斯洛特拍拍莎迪的肩膀：“一定要记住，你在路上发现了米莉亚姆表姐写给她的信，好奇心驱使下在窗户外跟米莉亚姆搭上话，给斯利姆的信是你写的，米莉亚姆出于感激和对这个地方的痛苦回忆才把牧场转卖给了你。”
莎迪不耐烦地点点头：“干嘛要整这么麻烦，直接宰了那个老流氓不好吗？”
兰斯洛特两手一摊：“我也很想这么省事，但是平克顿侦探的注意力已经放到新汉诺威了，这时候任何不安全因素都有可能引发严重后果。”
莎迪嘁了一声，目光恶狠狠地扫视整个牧场。
“这个地方还不错，我先帮你照看一段时间。”
“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
兰斯洛特挠挠下巴，终于给出了准确答复。
“两个月之内，你肯定会得到最想要的东西。”
莎迪追上人群，兰斯洛特却上马离开。
距离初次拜访瓦匹缇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保留地除了接待过几个奇怪的客人似乎没什么改变。
直到最初的那位奇怪客人再度造访，而他们的酋长从帐篷里出来迎接。
“落雨，好久不见了。”
落雨脸上的皱纹又深了些，还是一副平和的态度：“欢迎你的到来，我们进去说吧。”
兰斯洛特不太想在狭窄的空间里吸收二氧化碳，连忙提议道：“咱们出去走走，正好看看风景。”
两人上马离开了保留地，去往附近的烟斗壑湖。
“我找来的这些家伙没给你们带来太大的困扰吧？”
落雨一副无悲无喜的样子道：“没什么大困扰，只是那位特里劳尼先生说的话很难让人听懂。”
兰斯洛特轻笑一声：“我想特里劳尼更愿意把这称之为说话的艺术，人们也确实更喜欢遮遮掩掩的交流方式。”
落雨叹了口气道：“可是我不能确定这些到底有什么用，特里劳尼也好，摄影师亚伯特也好，说自己是个作家的莱文也好。”
“这些人真的能改变我们的命运吗？”
“或许不会太明显，但这些人的作为确实能起到一些作用。”
兰斯洛特望着澄澈的湖面暗红色的岩壁，心情轻松了不少。
“要说凭他们就改变命运那是扯淡，但只要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你们终有一天能发出自己的声音。”
落雨少有的苦涩道：“如果按照你说的方法走下去，我会成为大部分族民眼里的罪人。”
兰斯洛特也苦笑：“两者间的差距太大了，如果当初印第安人在发现那些移民故意送给他们带天花的毯子和围脖就开战，也许强盗还发现不了当主人的机会。”
“在披着人皮的畜牲眼里，所有怜悯和关爱都是弱点。”
落雨默然，他不明白一个年轻人为什么会比自己还要熟知历史。
兰斯洛特捡起石头打了个水漂，惊起几尾红鲑。
“他们的迫害不会停止，几百年前不会，百年后依旧不会，既然你们离不开这片土地，唯有加入他们，从内部发出自己的声音，才能给大部分族人争取喘息的机会。”
落雨怔怔的望着天空，恰好一只苍鹰飞过。
“还没谢谢你对我儿子说的那些话。”
“飞鹰跟你聊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