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社会风貌
大叔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用帽子挡住阳光，还在回味昨晚做的美梦。
“起来，你这个害虫。”
亚瑟踢在大叔的小腿上，温柔地把他叫醒。
“噢，你这个讨厌的家伙。”大叔嘟嘟囔囔的坐起身。“你妨碍到我思考人生了。”
“嗯哼？”
亚瑟手扶腰带臭着脸道：“所以，当其他人都在忙着抢劫，盗窃，撒谎，拼命活下去的时候，你就躺在这里思考人生？”
大叔毫不害怕的反击：“经常思考才能让脑袋更清醒，像你这种家伙是不会理解的。”
亚瑟有气无力的挥挥手。
“如果天天醉酒的不是你，或许我会相信。”
“现在，去把马车套好，跟我去瓦伦丁一趟。”
大叔也不敢真的让亚瑟生气，拍拍屁股收拾马车去了。
“先生们，你们要去镇上吗？”
凯伦三人组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
“当然，”亚瑟点着一根烟。“需要我帮你们带什么东西吗？”
“噢，我们想去镇子上看看。”玛丽贝斯抱怨道。“天天呆在营地里太无聊了。”
亚瑟想了想问道：“格里姆肖女士同意你们外出了吗？”
大大咧咧的凯伦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得了吧亚瑟，三个健康活泼的女士请你带她们外出，你竟然还要去问那个老巫婆同不同意？”
蒂莉赞同道：“说起来，我可以在营地里抹掉她的脖子吗？”
亚瑟哈哈一笑。
“这个嘛，达奇不希望帮派里有人出事，营地里曾死过一个人，不过那是个叛徒。”
他把货箱的挡板放下来，方便女孩们上去。
“好了，上车吧女士们，我带你们一程。”
欢呼声惊动了兰斯洛特，他爬出帐篷正好看到几人准备出发。
“等等我等等我！”
脸都没洗就跳上了马背，跟在马车旁边一同向瓦伦丁前行。
亚瑟揶揄道：“我还以为你打算睡到晚上呢。”
兰斯洛特耸耸肩，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有个人事关他的未来打算，是无论如何也要见到的。
大叔挥着手兴致高昂，毕竟之前拿到的分红让他过的很舒适。
“姑娘们，唱首歌吧，不要辜负了眼前的美景。”
凯伦拉着两人小声嘀咕几句，很快就响起了歌声。
“贝里维尔有一个姑娘，她病的太重了我们不能亲热。所以我就没再去那里，她门外有醉倒的老嫖客。”
“瓦伦丁有一个姑娘，她喜欢喝高级酒。帽沿上的羽毛有半米高，雪白的双腿能买单。”
后面的歌词越来越放肆，兰斯洛特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转头跟亚瑟搭话。
“最近营地里少了很多人啊。”
亚瑟点点头。
“迈卡和蓝尼被格里姆肖女士派去草莓镇查看情况了，不知道赏金猎人和平克顿们还多不多。”
“查尔斯，哈维尔，比尔应该是在瓦伦丁喝酒，顺便找点活干。我等会买完东西会去找他们，你要一起来吗？”
“当然，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
兰斯洛特笑了笑，说的可不是喝酒。
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的从他们面前驶过，车夫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随后其中一匹马挣脱了缰绳，跑到了旁边的林子里。
“可怜的家伙。”
女孩们的同情心开始泛滥，特别是看到那个头发花白的车夫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你们有谁想去帮帮他吗？”
大叔扶住自己的后腰，痛苦的呻吟道：“我的腰痛又开始发作了，动一下就好难受。”
兰斯洛特跟亚瑟对视一眼，分别去找车夫和马匹。
“嘿，老伙计，有什么问题吗？”
车夫抓抓自己的头发。
“没什么大事，先生。只是我的马受惊跑了，能帮我看一下车吗？我去把它找回来。”
兰斯洛特安慰他道：“别着急，我的同伴去找了，很快就回来。”
话音未落，亚瑟已经骑着那匹夏尔马走了回来。
车夫脱帽行了个礼道：“太感谢你们了，你们是真正的绅士。”
“别在意，”亚瑟耸耸肩。“我们只是想在女士们面前留个好印象。”
车夫哈哈一笑。
两人回到马车旁继续赶路。
大叔对亚瑟嘟囔道：“你可真是越来越像个老仙女了亚瑟。”
身后的女孩们大声反驳起来：“噢快闭嘴吧大叔，亚瑟他有自己的良心，就算很小也确实存在着，不像你这只老蜥蜴。”
“蜥蜴可是有良心的。”
兰斯洛特笑着看几人斗嘴，直到马车驶过铁路，进入瓦伦丁，最后在马厩旁停了下来。
大叔起身拍拍手道：“好了，先生们，接下来我们要做所有绅士们都会做的事情，让姑娘们去找活干，我们找个地方休息。”
三个姑娘跑去打探消息，男人们则走向了杂货铺。
大叔在路上洋洋自得的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大家都叫我“一发男孩”。”
亚瑟耸耸肩：“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原因。”
“噢，你可真是个可怜人，亚瑟摩根。”
大叔毫不在意。
“但是我知道你爱我。”
亚瑟点头道：“爱的无法自拔，你是我最喜欢的寄生虫。”
然后他挠着下巴想了想。
“不对，癣菌才是第一，你只能排第二。”
大叔冷哼一声：“真有趣。”
亚瑟伸出手指头开始数数：“骗你的，癣菌第一，黑死病老鼠第二，然后才是你。”
大叔拉开杂货铺的门走了进去。
“威士忌在哪？我得好好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灵。”
亚瑟耸耸肩，转头对兰斯洛特说道：“你需要些什么吗？我请客。”
兰斯洛特强忍下开始零元购的心思，打量着琳琅满目的商品。
“不用了，我怕待会儿吓到你。”
“那好吧。”亚瑟拿出清单去找老板进货，随后跟大叔坐在了店外的长椅上。
杂货铺老板坎坷不安道：“这位客人，您需要些什么？我可以指出来位置。”
兰斯洛特扔出一沓美金。
“你这里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来99份。”
亚瑟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他压低帽沿挡住太阳，在温暖的环境里昏昏欲睡。
玛丽贝斯一脸喜色的跑过来推醒他：“亚瑟！”
“我打听到个好消息，过阵子会有辆火车从纽约来，经过斯嘉丽草甸，上面都是来旅游的有钱人。”
亚瑟扶了扶帽子。
“好吧，很不错的消息，继续打听。”
“她们两个人呢？”
玛丽贝斯张望一阵。
“她们说要去旅店碰碰运气。”
“看，蒂莉就在对面。”
“不过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亚瑟抬头，正好看到蒂莉被一个黑人男子抓着胳膊拖进小巷子里。
他连忙跟了过去，对着黑人大喊道：“嘿，放开你的脏手，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黑人反吼道：“别来管闲事，赶紧消失。”
蒂莉挣开他的胳膊，恶狠狠的说道：“我跟福尔曼帮已经没关系了，别再来烦我。”
黑人男子看了看已经准备好拔枪的亚瑟，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放松点伙计，我不想在这个镇子上惹麻烦。”
“那就赶紧滚。”
亚瑟把蒂莉挡在身后，看着男人一步步退开，直到骑上马溜走。
“谢谢你亚瑟。”
亚瑟摆摆手，示意她先去大叔身边呆着，转头进了旅店。
在询问过老板后，亚瑟上楼一脚踹开2b房间的木门。
凯伦被人一巴掌扇倒在地，只穿着内衣的男人正想对她继续动手动脚。
“滚出去，没看到我正在办…”
精虫上脑的人显然没注意亚瑟的体格，一拳就被揍的昏迷不醒。
“凯伦，你有什么事吗？”
“还好，没什么大碍。”
凯伦揉揉红肿的脸庞。
“不过这家伙一直在说银行的事情，好像会有一笔赔偿款送过来。”
亚瑟示意她离开这里再说，一起回到了杂货铺门前。
“我们……”
亚瑟刚开口就被打断，一个穿着西装骑在马上的人指着他大喊：“嘿，我们是不是在黑水镇见过？”
亚瑟心里一紧，脸上不动声色道：“你在说什么呢伙计，我从来没去过黑水镇。”
“不对。”
不知好歹的人继续作死。
“我见过你！你是他们那一伙人里的！”
亚瑟摊开双手向他走去。
“你一定是喝多了，过来我们好好聊聊。”
男人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调转马头就跑。
亚瑟骑上旁边的马就追，还不忘叮嘱道：“你们几个赶快回营地。”
西装男慌不择路的穿过牧场，又拐上山坡想甩掉亚瑟，结果过于接近悬崖的马匹受惊，一个扭臀把他掀了下来。
西装男滚落到悬崖边，两手死死扣住崖缝，却挡不住身体的下坠。
亚瑟下马走到他身前。
“你为什么要污蔑我？我从来没去过什么黑水镇。”
西装男大声求饶道：“对不起先生，我记错了，请您帮帮我。”
亚瑟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拽了上来。
西装男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伸出手道：“谢谢你，先生。我叫吉米布鲁克斯。”
亚瑟没去握手，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想我们最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吉米一时语噎，在口袋里掏出根钢笔。
“你救了我一命，这支笔送给你。”
亚瑟接过来看了看，这个年代一根好钢笔能卖的比步枪贵。
“你真是太客气了。”
他把笔塞进裤兜，慢慢走近吉米。
“我不是个好人，通常情况下都不是。”
“你看，我去过黑水镇，我也很会杀人。”
“我应该杀了你吗？吉米布鲁克斯。”
吉米浑身一抖，终于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也不记得今天发生过什么事。”
亚瑟笑了笑。
“很好，但是我记住你了，我的记性一向不错。”
吉米慌慌张张骑上自己的马，一扯缰绳就要离开。
“我记性很差，什么都不记得，再见先生，祝您有个愉快的一天。”
亚瑟慢悠悠回到瓦伦丁，顺便把马还给了它的主人。
兰斯洛特坐在长椅上，正等着他回来。
“忙完了？”
亚瑟点点头，两人一起进了酒馆。
哈维尔跟查尔斯正靠在吧台上调戏女技师，直到亚瑟走过来用三言两语把人气跑。
哈维尔遗憾道：“我不得不说，你可真会跟女人打交道，亚瑟。”
“可不是么。”亚瑟端起一杯酒喝尽。“正儿八经的花花公子，魅力四射。”
兰斯洛特跑到另一边，抓起放在吧台上的免费杏仁就吃，不仅不苦，反而感觉非常甜。
酒保看的眼角直跳，不久前他才损失了一大笔酒钱，现在看到白嫖怪就肝疼。
直到比尔走进酒馆，跟另一名酒客撞了个满怀。
亚瑟打趣道：“他是要亲吻那家伙还是给他一拳？”
比尔没让人失望，一头就撞上对方的鼻梁。
酒馆的人顿时站起来大半，哈维尔照着旁边人的后脑勺一酒瓶就敲了上去。
亚瑟捏捏拳头参战，查尔斯抄起椅子按着吧台边上的两个人狂扁。
酒保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侧面，那个年轻人端着放杏仁的盒子，津津有味地欣赏混战。
直到比尔被三个人按到墙边，亚瑟才大吼道：“兰斯洛特！”
兰斯洛特啧了几声，一脚踹开正挥拳的人，两手抓住右边的人一压一拽，那人的胳膊顿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比尔反手抱住左边的人，顶在墙上狠狠摩擦。
楼梯木板响起不堪重负的嘎吱嘎吱声，一个身高和体重都在二百左右的壮汉走下来。
酒保惊声尖叫道：“汤米，这不关你的事，回楼上喝酒去。”
壮汉根本不听，而哈维尔也不信邪，抄起凳子就往他身上砸。
木屑纷飞中，汤米伸出一只手提起了哈维尔，随即把他的脸按在桌子上像抹布一样擦来擦去。
亚瑟打晕身边的对手，连忙抓住汤米的肩膀冲他脑袋来了一拳。
哈维尔被扔到一旁，汤米揪住亚瑟的领子朝窗户外甩了出去。
他也跟着来到屋外，冲亚瑟做出侮辱的手势。
“来啊，娘娘腔！”
“娘娘腔？”
亚瑟扭了扭脖子。
“你会后悔的。”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把这片地方围了起来。
而亚瑟上来就是一记凶狠的头槌。
汤米浑不在意的一歪头，伸出胳膊卡死他后退的空间，用膝盖撞上他的胸口。
亚瑟不退反进，右手握拳砸中汤米的脸颊，左臂竖起挡住挥来的拳头。
汤米仗着自己体格强硬，硬挨了两拳，双手紧紧抓住亚瑟的喉咙，一提一晃把他放倒。
酒馆里的杂鱼已经被解决，几人出来看到亚瑟倒地却毫不担心。
汤米狞笑着别住亚瑟的左臂，伸手要把他的头按进烂泥堆里去。
然而亚瑟的反抗远比他预计的强力，那颗头颅怎么按也按不下去，随后便强行扭转身体给了他一记势大力沉的右勾拳。
汤米迷迷糊糊的松开了手，亚瑟紧接着就是狠狠一脚踹上他的小腹，形势逆转的壮汉转眼被亚瑟压进泥地里。
火上心头的亚瑟狠狠挥拳，汤米的脸逐渐肿成红紫色。
一个瘦弱的男人靠了过来。
“别打了，你已经赢了，求求你停手吧，他快要被你打死了。”
一直看戏的兰斯洛特突然走过来。
“唐斯是吧？”
瘦弱中年男疑惑的看过来：“我认识你吗？先生？”
兰斯洛特摇摇头。
“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刚才汤米羞辱亚瑟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
唐斯顿时愣住了，嗫嚅道：“那不会闹出人命。”
兰斯洛特笑了笑。
“羞辱可以，打死不行？你还真是个大好人。”
“不是这样的。”唐斯连忙想要反驳，兰斯洛特却懒得听。
“走吧，亚瑟，把脸洗洗，你看这一身泥。”
亚瑟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松开手挤出了人群。
杂货铺旁边放着水桶，亚瑟简单把脸清洗了一下。
“噢，看看我们的亚瑟，总是把自己弄的一团糟，不是么？”
达奇极为罕见地走出营地来到镇子上，身后还跟着一位穿西装打领带戴手套，头戴高筒平顶帽，甚至还拿着手杖的男人。
他摘下帽子行了个夸张的礼节。
“好久不见，亚瑟摩根先生。”
“约西亚特里劳尼？”
亚瑟非常惊讶。
“你不是回纽约去了吗？”
“哈。”特里劳尼戴好帽子，语气轻松道：“然后错过这场大冒险？”
亚瑟揉了揉下巴道：“你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我曾回黑水镇找过你们，但你们在那似乎并不受欢迎。”
另外四人走来，兰斯洛特手里还抓着张报纸，里面的新闻都很有意思，比如黑水镇劫案里银行统计的损失是十五万美金。
“啊，查尔斯，哈维尔，还有比尔，再见到你们真是倍感荣幸，以及这位…”
特里劳尼突然卡壳了，哪怕见过一面的人他也能喊出名字，但这个年轻人，他之前压根没见过。
达奇介绍到：“兰斯洛特，很厉害的小伙子，甚至让我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两人握了握手，达奇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们确实在黑水镇很不受待见，还留了很多钱在那里。”
“似乎还留下了西恩那个小子。”
“西恩，你找到他了？”
“当然，我找到他了，在一伙赏金猎人手上，那伙人想看看政府到底肯出多少钱。我知道他们现在还在黑水镇，但是很快就要走了。”
达奇没多少犹豫。
“查尔斯，哈维尔，你们带上特里劳尼去查看情况。亚瑟，把自己收拾干净后就追上他们。兰斯洛特，你能跟过去以防万一吗？”
兰斯洛特点点头，这波就算达奇不说他也得跟。
比尔两手一摊：“那我呢？”
达奇看了他一眼：“是啊，那你呢？”
“这是什么意思？”
“算了，比尔你还是跟我回营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