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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断案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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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上分为生季和死季,生季指的就是上半年的夏季,这时河水丰沛,野草茂盛,牲畜肥壮,人民生活富足。

    可是到了下半年的冬季,就是万物沉睡,绿草变为枯草,如果偶遇大旱,那可是对整个部落致命的危险。

    所以草原人一直以来的生活方式就是在夏季时就开始备好过冬的衣物和食物,即便上半年食物丰盛,也不能每日丰衣足食,大吃海喝。

    而此时已是秋末时分,今年的冬季,最难熬的日子又要来了,人人都在忙碌着,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各自筹备着。

    本该因准备过冬而忙碌的日子里,一个孩子的连续的惨叫声显得与这氛围格格不入了,离赵雍的住处不远,出于好奇,赵雍也跑过去围观。

    走近一看才知道是一个大人在鞭打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孩子被抽打的遍体鳞伤,不停地哭叫。

    可能孩子的爹娘也是刚听到自己的孩子出事了吧,赶紧赶了过来,护住了自己的孩子,并向这个打人者乞求恕罪,但打人者仍不罢休,现在连小孩的爹娘也一块抽了起来,众人看了都是愤愤不平,但又不敢上前阻止,看来此人的地位绝非一般。

    赵雍素有侠义心肠,怎能看的下去这种惨事而置之不理,就待刚要踏出围观众人行列之时,一声“住手”叫停了打人者,接着一个十分艳丽的女子走了进来,没错,正是云清郡主。

    打人者看见是云清郡主,这才停手,转身对云清招呼道:“是云清妹妹啊,你怎么来了,哥哥我正要去找你呢。”

    云清并未回答他的话,因为她一直都讨厌眼前这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季乍的唯一的儿子哈单巴特尔,有其父必有其子,哈单巴特尔从小娇生惯养,整日花天酒地,而且贪图云清的美色已久。

    云清问道:“出了什么事?你为何如此鞭打何打一个孩子?”

    估计是因为云清终于能给他说上一句话而甚是满意的原因吧,哈单巴特尔嘿嘿笑了起来说道:“这个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竟连我哈单巴特尔的钱袋都敢偷,我抽他几鞭子,好让他知道悔改,好好做人。”

    云清心想,即便是孩子犯了错误,也不该受到如此严重的责罚,倒是这小孩叫道说自己没偷,委屈地哭了起来,这大大引起了云清的怀疑。

    在云清思考之间,哈丹巴特尔又扬起了手中的马鞭,眼看就要打到小孩的身上,云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接住了将要落到男孩身上的鞭子,这个动作可以说轻柔的恰到好处,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与马鞭下落的速度刚刚好,能练到这种功夫,可以说云清这几年的功夫也算小有所成了。一般人或许看不出这种功夫的境界,但注重内功修行的赵雍却是能看出来其中一些端倪,不禁为云清的功夫感到一些惊讶。

    云清怒道:“你给我住手,你说他偷了你的钱袋,你有什么证据?”

    哈单巴特尔不耐烦地说道:“刚才我就站在这里等人,就这个小子跟一帮小孩在我身边转来转去,而且后来他还不小心碰了我一下,然后我的钱袋就不见了,你说不是他偷的还能有谁?”

    云清虽然觉得他说的也不算什么证据,但也有几分道理,而且更要紧的是她却拿不出替孩子避嫌的理由,情急之下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赵雍看出了云清的为难,这时走向前去:“小人不才,愿助郡主找出小孩子并非偷窃者的证据,还清白者一个公道,希望郡主准许。”

    云清正不知如何是好,赵雍这一下子犹如雪中送炭,令她感激万分,只是眼前站出来的竟是一少年,撇开能不能破案不说,如果得罪了哈单巴特尔,又该如何是好,而且眼前这个少年还是一个外族人。

    赵雍何等聪明,一眼便看出了云清的担忧,轻松说道:“郡主无需多虑,如果当今世上没有了公道,小人也不稀罕存活,请允许我一试。”

    不管赵雍能耐如何,但赵雍短短一句话,却是瞬间令她有了依靠。

    赵雍走到小孩跟前,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孩的脸颊,帮他擦干净泪水:“小弟弟别害怕,哥哥相信你一定不是小偷,这就为你洗脱冤屈,只是在这之前,你要回答哥哥我几个问题,可以吗?”

    小孩哭道:“谢谢哥哥,你问吧。”

    赵雍问道:“听说你刚才在跟一帮小伙子玩,他们都是谁啊?你们在玩什么?”

    小孩回道:“有我的堂哥乌力汗,还有其格,还有巴根他们,我们刚开始在玩赢泥巴的游戏。”

    这个游戏就是把泥巴弄成一个碗状,然后倒过来摔下去,谁的泥巴下面裂的口子大,谁就赢了。

    “再后来我们就用赢来的泥巴砸对方,我跑着跑着不小心撞了哈单巴特尔殿下,我给他说对不起了,但后来不知怎地他就说我偷了他的钱袋,就开始鞭打我,让我交出他的钱袋。”

    这时,小孩说的几个朋友才站了出来,证明兄弟说的都是实话,兄弟是无辜的。

    赵雍思考了一下小孩刚才说过的话,然后走过去向哈丹巴特尔问道:“请问殿下,您的钱袋被偷之前装在何处?”

    哈单巴特尔说道:“本王今天办差,就怕不安全,这才把钱袋系在胸前的兜里,没想到还是栽在这小家伙手里?”

    “敢问各位朋友,有谁愿意把自己的钱袋借来用一下?”赵雍问道。

    “我的拿去。”云清当即解下了自己的钱包交给赵雍。

    赵雍接过钱袋,走到哈丹巴特尔跟前:“请殿下还把它视作自己的钱袋,系于胸前。”

    哈单巴特尔照做,赵雍又对那个小孩嘀咕了几声,然后对围观人说道:“下面就请这位小兄弟去偷哈单巴特尔殿下的钱袋。”

    在赵雍的鼓励下,小孩小心翼翼向哈单巴特尔走近,显然他害怕极了,踉踉跄跄,鼓足了勇气这才走到哈单巴特尔面前,在赵雍的吩咐下,他伸出手去抓哈单巴特尔的钱包,却是使足的力气也摸不到他的胸前!

    因为他太矮了。

    这一下还没等赵雍说话,围观群众已经开始哈哈笑了起来,大声说道:“孩子小,他够不着。”

    “殿下,您的身高七尺有余,而这个小孩身高不过两尺,您的钱袋又放于胸前,他要怎么办才能够得着您的钱袋,难不成要爬上去吗?”赵雍反问哈单巴特尔。

    哈单巴特尔虽然觉得赵雍说的在理,但却是令他失了面子,这一点他断然不能接受,所以仍不死心,又说道:“难道这个小子不能跳起来吗?他稍稍跳一下就能够得着这里了呀。”

    哈单巴特尔说着还指了指自己钱袋放的地方。

    众人为哈单巴特尔的说辞很是不满,如此为难一个孩子终究让众人看不下去,但他铁定认为是这个孩子偷的,大家又有什么办法,再次为孩子的安全绷紧了心情。

    赵雍又从容应对道:“殿下,请您来看看这个小孩的手掌,他手上的泥巴到现在还没干,如果真的是他偷了你的钱袋,你胸前的衣服上定会粘有少许泥巴,可否让我们看看呢?”

    哈单巴特尔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这才死了心,但又问道:“既然不是这个小子,那是谁偷了我的钱袋?”

    哈单巴特尔还要胡搅蛮缠。

    这时,云清郡主发火了:“你的钱袋是丢是偷,关我们何事啊?只要能证明不是这个小孩偷的,你就可以让他走了吧。”

    哈单巴特尔顿时火了起来,说道:“那好,本公子确定我的钱袋就是在这里丢的,这里的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哼,来人,把他们全都抓回去,本公子要一一审问,看他们召是不召。”

    说罢,数十个卫士一拥而上,准备逮捕围观群众,众人惊慌失措,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就在这时,赵雍大喝一声:“住手。”

    这一声,犹如惊雷,瞬间镇住了场面,他说道:“找到你的钱袋又有何难,你先把人放了。”

    哈单巴特尔这才撤去卫士,看他怎么破案。

    只见赵雍不慌不忙,他先是闻了闻哈单巴特尔满身酒气,且其胸部衣服上都已被酒水浸湿,于是问道:“请问殿下什么时间喝的酒?”

    哈单巴特尔回道:“今日午时,你问这个干嘛,你赶紧找出本王的钱包被谁偷了。”

    随后,赵雍让在场的所有的人各自拿出自己的银两,按序列摆放整齐,在摆放的时候,赵雍一一仔细观察每个人的神色表情。

    果然,在场之人,赵雍发现有一人神色慌张,左顾右,看到这个,赵雍专门留意了此人交出的银两。

    待众人上交完毕后,赵雍大致看了一遍,目光停留在刚才注意到的那个人交出的银两那里,这下把那个人吓了一跳。

    赵雍缓缓走过去,问那个人道:“你今日喝酒了吗?”

    此人吞吞吐吐,回答自己并未喝酒。

    赵雍又问:“你手上沾的是羊油吗?”

    此人又是吞吞吐吐回答道:“我以养羊为生,家里存有羊油,今日不小心弄倒了罐子,这才弄得满手羊油,还没来得及擦干净。”

    是的,草原上,水资源也是相对匮乏的,手上沾到油污时,他们一般不会用清水冲洗,反而是用一些土灰擦干净。

    赵雍突然厉声呵斥:“钱包是你偷的,你还有何话要说?”

    此人一听,还要狡辩:“小子,你莫要血口喷人,捉人拿脏,你有什么证据”

    赵雍冷哼一声说道:“适才问到哈单巴特尔殿下满身酒气,他的胸前都已被酒水浸湿,想必这草原上也只有王子殿下有这个福分可以如此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吧!”说到这,赵雍还顺便瞅了一眼哈单巴特尔,可是眼里却是充满着不屑,显然这是对他的一种嘲讽,他接着继续说道:“既然哈单巴特尔殿下酷爱喝酒,那他的银两上肯定也沾了酒气,用鼻子一闻就可以闻出来,再看看此人,此人手上沾满羊油,还没来得及擦洗干净,他所交出的银两中仅有几个沾了羊油,如果银两是他早就有的,那他怎么不先把手上的油洗净,再去拿银子呢,想必这银两肯定是刚刚得手,还有他所交出的银两中,散发出浓浓的酒气,而此人今日又没喝过酒,所以说这银两定不是他的。”

    此人听到这,再也不敢坚持了,噗通跪倒在地,承认是自己偷了殿下的钱袋,乞求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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