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各有各的苦
随着李荣家大门被烧，有很多声音在坊间流传。
如果不快点还鸿盛的钱，那谁家大门就保不住了。
特别是那个叫杨虎的，是真的虎，火烧大门，被那么多人揍都不吭一声，一看就是为了要钱的。
就连招待所的老板娘都在议论这件事，直到杨帆他们回来，老板娘才把嘴闭上。
可惜的是，老板娘的声音是真的尖锐，还没进门口呢，几个人就听个一清二楚。
“老板娘，你们在这儿是在说我们吗？”
膀大腰圆的雷航像是头黑熊来到老板娘面前，杨帆在身后一看，完完全全把老板娘罩得死死的。
“没有没有啊！”
老板娘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摆手，从柜台里拿出几份钱，上面都有标签，标签上写的名字。
地方不大，稍加打听就知道杨帆他们这些外地人住在哪。
小十万块钱，老板娘当时对这个就心动了，想抽两张出来，快过年了，大家都需要钱。
“你个眼皮子浅，腚沟子深的，不想活了是不是，把人家大门烧了都没坐牢，你还不知道咋回事？”
被自家男人一顿臭骂过后，老板娘瞬间清醒，刚跟自己的老姐妹唠这些事，杨帆他们就来了。
可能是做贼心虚，老板娘都快哭了。
“雷航，别吓到人，还要做生意。”
杨帆慢步走了过去，抬高胳膊，拍了拍雷航的肩膀，对老板娘回了个感谢的笑。
老板娘则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众人上楼，清点了一下账目，发现还有一家没还。
打开电视，看着录播的足球比赛，这伙人的骂人声音此起彼伏，半个小时不带重样的。
杨帆不太懂足球，靠在窗边抽着烟，小川过来询问杨帆：“你怎么不看比赛啊？”
“我不太懂足球，不过听说男足挺烂的不是吗？哦，对了。你刚刚说谁欠咱的钱没还？”
一提国足，小川恨铁不成钢的一拍大腿，笑骂道：“哪次有国足比赛我不花点钱支持支持？他妈的，一场不赢，还他么输钱，伤心又伤身。”
杨帆抿了抿嘴，笑着说：“那你就买国足对面赢不就得了，赢的话，输点钱，咱也开心。输的话，咱不还是赢钱吗？总能捞到一样。”
“草，还特么得是你啊。反应就是快！”小川摸了摸头，琢磨琢磨，好像确实是这个理，在那傻乐。
杨帆笑着没说话，这也是他在一个论坛上看到的。
该说不说，确实能说得通。
“他家比较特殊，他呢，当时输了七千，都从咱们这儿借的。说好二月二还，我们也一直没去要，过年么，哪有上门要债的。结果二月二过了，我们去找他，他老婆跟我说不知道这个事儿，哎，他家那环境啊，我都不忍心看。”
“你的意思，钱不要了？”杨帆反问道。
“不要不可能，就差这一笔了。我想咱俩把钱凑上？”
小川掏出借条，上面金额是用圆珠笔写的字迹，杨帆好奇的看着小川，小川连忙解释：“这条子是当着他老婆面前写的，一看那样，我也不好意思再玩阴的啊。”
若是以前，出个三五千，那杨帆直接气出高血压。
自从跟了陈彦涛，衣食住用根本没花过什么钱，拿出三五千还是绰绰有余。
“咱俩去看一下？到时候再议，怎么样。”
毕竟人们常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小川点点头，就要跟杨帆出门，正在看比赛的几个小伙子，看到俩人要走，连忙穿鞋。
“两位大哥，有啥活动啊？”梁世健问道。
小川跟杨帆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这种小场面，不用两位壮汉前去帮忙。
“你俩在这儿好好休息，过两天呢。咱们回鸿盛过个团圆年。”
“确定不用吗？”梁世健再次询问，不太放心。
杨帆按住他俩的肩膀，让他俩坐在铺上，跟小川出了门。
村庄里只有市场才有路灯，绕过市场，完全就只能借着月光赶路，一路上，两人没少聊自己的经历。
血与泪参半的经历。
小川之前有个女朋友，几乎到了为她生为她死的地步，俩人没领证，就搬到一起去了。
没度过几天的甜蜜时光，女朋友就暴露了本性。
焖饭的电饭锅做完从来不刷，恨不得等夏天长毛，冬天变味才肯刷。
后来嫌架火做饭比较麻烦，就买了个电炒锅，那吃完的饭碗就泡在大锅里，堆得老高。
“那味，哥们。不是我跟你吹牛逼，那他妈赶上生化武器了。闻一下，直接能熏死。”小川无语的摇了摇头，不想再回忆了。
扬帆逗得哭笑不得。
“最后，跟我说她怀孕了。你说老子天天去山上值班，几个月不碰她了都，给我弄出个娃来。”
“川哥，你不会，当爹了吧？”杨帆一脸惊讶，这种事哪有几个男人会忍。
当然了，喜欢翠绿翠绿那种颜色的男人另说。
“又不是我播得种，我干嘛要养？我就直接跟她说了。你要确定是我的，孩子生下来去泰昌做亲子鉴定，是我的，那我养。不是我的，你就赶紧给我滚蛋。她肯定也蒙了，找我要了费用，自己去医院做了。”
小川走到一半，气呼呼的不走了，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抽着闷烟。
“好歹也喜欢过一场，在一个女人清白比较重要，我就说我在外面有人了。不娶她了，把脏水泼在我身上，但她家里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哎，男人男啊，到死都舍不得伤害过自己喜欢的人。”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忘了她吧？”杨帆问道。
小川默不作声，算是回答。
他不明白明明在外面打扮的油光水滑的姑娘，这怎么一过日子就变了个样。
“哎，算了，走吧。这也到晚饭点了。这娘俩肯定在家吃饭呢。”
小川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在前面带路。
停留在靠河边的一处平房，杨帆打眼一看，就知道这家人过得应该很惨。
栅栏完全往外倒，用两个圆粗的树干支撑柱，风一大点，估计就倒了。
大门比邻居矮了一截，大门上没有油纸遮盖，每逢阴天下雨的时候，一点水都防不住，大门都快被泡烂了。
屋子里昏暗的灯光让杨帆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姥爷家呆着的时候，除了做作业，那就不许开灯，为了节约一度电，电视音量也要调到刚刚能听见的程度，不然说是声音越大，耗电越高。
不得不说，老一辈人的钱，都是从嘴里一分一毫省出来的。
村上的家家户户都有一两条看门狗，唯独到了他家门口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