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小川的虎气
人们的贪欲是无止境的，不单单是在金钱方面。
大多数没有那么高尚的精神，有的就是心理跟生理方面的享受。
有钱，能买来一切，甚至阎王让你三更死，金钱能留你到五更。
男人女人都一样，有了钱，身边总是会围绕各种形形色色的人。
人不分三六九等？
那是童话故事罢了。
闲来无事的几人在市场周围闲逛，杨帆仗着年轻，身强力壮，伤口恢复得快，可还是被一件事震惊到扯裂嘴角的结痂。
“川哥，你说什么？这个村子里有十多台老虎机？我怎么一台都看不见？”
小川哑然失笑，摸了摸杨帆的头：“我要不认识，我肯定以为你发烧把脑子烧坏了，那东西怎么能摆在明面上。”
接着，他抬手指了指靠在市场旁边的三家小卖店。
顺着视线望去，他好像明白了。
自己当初玩老虎机也是在一处小卖店玩的，可是第一次他不敢玩，没记错的话，是他同学拉着他去的。
一块钱一百分。
他同学让他选，杨帆依旧记得。那时候家里穷，别说水果了，就连一根冰棍都吃不上。
“我选西瓜，西瓜解渴。”
结果中了十块钱，同学拉着自己就跑。
那时候杨帆没觉得老虎机会上瘾，只是觉得币子掉落的声音有那么稍微的些许动听。
大方的请杨帆打了两杆台球，还特别仗义给他买了一杯奶茶。
一勺果味粉，一杯热水，冲完就是奶茶。
哦对了，还加几个球子，美其名曰为珍珠奶茶，其实是个用乱七八糟的胶做的。
由于受不了十块钱的刺激，他朋友竟然铤而走险去翻自家衣柜，最后的结局，被他爹抓个现行，吊起来用柳条子沾着凉水抽屁股。
“都在这种店里？”
小川摊了摊手，表示是的。
路过一家小卖店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争吵声。
一对夫妻各自拉着自己的儿子上小卖店讨要说法。
“你可真有意思，你说你家孩子天天放学不回家。每次都来这儿打游戏，我这儿不是成年人根本玩不了你知道吗？”
“你家孩子偷钱来我这儿花了，关我屁事？你自己管不好你家孩子你赖老娘？”
“还好意思找这么多人过来砸我买卖？你们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老板娘站在吧台里，舌战群儒一般的对喷众人。
“儿子，你说。是不是在这玩这个破机器了？”
中年男人手持一把斧头，气势汹汹的指着老虎机，大声质问道。
老虎机闪烁着花花绿绿的灯光，同时播放着一首老歌。
在杨帆他们走进小卖店的那一刻，歌声，戛然而止，老虎机瞬间被男人劈成废品。
女人更是泼辣，边哭边喊，拿起扳手直接砸碎了小卖点的货品柜，玻璃柜被砸裂，玻渣子飞起来给老板娘的脸上划破了皮。
老板娘更是个人物，直接走出柜台，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嘴里念念有词：“快来人啊！有人砸店啊，有人杀人了！”
睁着眼说瞎话的老板娘看到小川，刚想开口打招呼，小川示意他不要说话，转过身，对着男主人好言相劝：“我说这位叔叔，你没事砸人店干什么？抽根烟消消火。”
“跟你有个蛋的关系？我儿子玩这破机器，晚上说梦话都他娘的是什么大菠萝大西瓜大三元的，日记里写的都是这个玩意。没人管，我还不能砸了？让他留着继续祸害人吗？”
自己的儿子可以说是从小既聪明又懂事，从来不让家里人操心，但这几个月，书本费直线上涨。
当爹的认为是自己儿子年级越来越高，会变得越来越辛苦，就给他钱让他买本，结果从来就没见他写完一个完整的本。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当爹的也没想到孩子是骗自己的钱出来玩游戏。
后来才知道，原来全被这个机器吞了。
小川带头鼓掌，表示大叔砸的实在是太好了，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就应该狠狠砸烂给他当柴烧。
“那你砸我大姨的店怎么办？”
从满脸尊敬，到冷眼对视只需要一秒。
这恐怕就是人们常说的先礼后兵吧，杨帆抱着膀，在一旁看着小川的一举一动。
“这玻璃等我过两天割一块给她按上不就得了？这他妈能用几个钱？”
小川冲着男人比划了六的手势。
“这块钱破玻璃你要我六十？你这小王八蛋怎么不去抢钱呢？”
“不，是六百。我大姨跟着陪伴她大半辈子的玻璃柜有感情了，感情是无价的。”
语不惊人死不休，别说对面的一家人，就连杨帆他们都愣了。
只是碎了几块玻璃罢了，柜台里的小食品包装都没破，难不成，是为了他大姨脸上的那块肉眼都不见得一块皮？
“你他妈信不信我劈死你？我草你妈！”
男人双眼血红，他的儿子抱住爸爸的腿，大声喊着让爸爸放下斧子，女人也害怕了，哀求着让自己丈夫别冲动。
在农村，男人就是一个家的一片天。
家里没有男人，在村里就是要被欺负，因为体力差距实在悬殊，村里只要种一天地，男女之间就不会平等，斧子剁头，死刑没跑，那这个家就完了。
“我脖子今天刚洗，我就等着你呢。”小川扯开衣领，把头伸了过去。
男人内心这几秒钟可以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眼前这几个年轻人一看就不是善茬，这个钱也根本不是赔偿玻璃柜的，十有八九就是赔偿这个老虎机。
“好，我赔。”
女人从一个掉漆的革包拿出六百，交给小川，然后带着儿子走了。
小卖部门口人满为患，见里面一家人都离开，他们也就没有再看热闹的必要了，各自都四散离开。
小川让杜腾去五金店买块玻璃给他安上，留了一百给他口中的大姨，他大姨死活不要。
“于海川，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老板娘从地上爬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揪着小川耳朵上一顿训斥。
“哎哎哎，大姨。我这几个哥们都在这儿呢。你得给我留点面子不是？”小川疼的龇牙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
“什么？这他妈真是你大姨？”几个人张大了嘴巴，异口同声的说道。
而杨帆对小川的评价，就是一个字：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