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以小博大
把收获的鱼如约送到饭馆，舅舅看了一眼捅，砸了咂嘴：“小伙子，你这量也不管够啊。”
“昨天不是阴天么，你看今天这大太阳，我去的可早了。结果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杨帆拿着水盆，胡乱的浇在头上，这个天气，自己在河边能晒掉一层皮。
到了下午，说不定自己就得喂蚊子了。
许海龙在饭馆蹭了顿饭，眼睛没怎么往菜里看，净顾着瞄十五了。
十五这两天跟着舅妈也学了不少炒菜的技术，终于能把握住火候了，再也不是一盘子菜糊上半盘子了。
这几年来，十五没少游走于男人之间。
她打眼就看到许海龙不是什么好东西，杨帆一顿风卷残云之后，也不客气，倒头就栽在炕上酝酿睡意。
没什么事情是比午休更让人舒服了。
看了一眼没心没肺的杨帆，十五气得直咬牙。
“杨帆，你出来一下。”
十五揪着杨帆的耳朵，让他别睡了，杨帆疼得龇牙咧嘴，迫于武力之下，跟着十五出了饭馆。
“他是谁啊？你朋友吗？”
十五气的双手抱胸，一脸严肃的询问着杨帆。
“算是吧。”
杨帆不想让十五知道自己的那半年，他骨子里还是觉得丢人。
“你看他那个眼神，我告诉你，少跟他来往。”
十五阅人无数，偏偏说不听眼前的这头犟驴。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杨帆没怎么把十五的话放在心里，他现在只想回头睡一觉，拉着十五就往饭馆里走。
饭馆里，舅舅跟许海龙聊得火热，老许家的孙子，村里人都说他有本事，给爷爷奶奶家还换上了塑钢窗。
这在同龄孩子中，就算是有很大本事了。
甚至连舅妈都夸他有出息。
听到这个事儿的时候，杨帆内心觉得特别好笑，这钱怎么来的，许海龙怕是都不敢说吧。
许海龙在饭桌上大言不惭的说着自己的光荣历史，脸不红心不跳，杨帆不由得想为他竖起大拇指。
杨帆知道许海龙的过去，可十五不知道，十五还有些为自己刚刚以貌取人而感到后悔。
误会，就这么形成了。
“那叔叔阿姨，我那个一会带杨帆出去打会球，嫂子你去不去？”
许海龙毕恭毕敬的邀请十五，十五摇了摇头，她也想看到杨帆驰骋在球场上，可她现在还要为过日子而努力，婉拒了许海龙的邀请。
今天的午休，是泡汤了。
两人肩并肩走在沙土路上，迎面的大风袭来，弄得两人一鼻子灰。
“你家里人不知道你进去了啊？”杨帆还是想问问，他是怎么瞒住家里人的。
“哎，我爸妈知道，老人不知道，怕老人难过。”许海龙叹了口气，解释道。
这个解释，杨帆似乎能理解了。
老倪家的游戏厅在林场附近，绕了几个胡同才走到目的地。
周边一排平房，经过岁月的洗礼都变得参差不齐，唯独这家是新砖新瓦，让人眼前一亮。
内部把炕都拆了，院子里摆了几个机器，屋里还有几个。
拳王，水果机，什么机器都有。
那时候的杨帆还没寻摸出来这个东西的套路，多年以后他才明白，这种看着好玩的机器，可以用吃人不吐骨头来形容。
“海龙，来啦？”
老倪一看就是个老烟枪，看着许海龙的到来，咧着嘴，露出一嘴大黄牙，笑着说。
“对啊，带我朋友过来挣点钱。”
“哈哈，欢迎欢迎。”
老倪伸手一指，有一个水果机前面没人，许海龙拉着杨帆就走过去，老倪走在身后，故作小心翼翼的说：“这机器有个哥们砸了半天都没吐，你们去试试，说不定能暴机。”
老倪身上的烟油子味让杨帆问得头疼。
接下来老倪的一句话更让杨帆感到好气又好笑。
“那个海龙，他成年了吗？”
“你那机子旁边俩孩子热火朝天的在那干拳皇，你还问我成没成年，我还能比他们小啊？”
扬帆没好气的回着，自己是过来消费的，最烦别人在自己身边聒噪的像只苍蝇。
老倪一听，讪讪的回到院子里，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他想来把大的，虽说顾客是上帝，但上帝掘你面子，就让他下地狱。
许海龙扔了五十，没听到响。
杨帆把许海龙给自己的三十块钱扔了进去，听到了一阵哗哗的声音。
那是爆硬币的声音。
那是金钱的声音。
那是召唤杨帆再陷泥潭的声音。
八十块钱，搞了六百出来。
几倍的利润，谁能不动心。
老倪装作要死要活的样子，一边夸着杨帆运气好，一方面感叹自己这几天就是白干一场，在羡慕与心疼之间，不断切换。
不去奥斯卡拿奖都算屈才了。
赢了钱，杨帆心情也好了许多，给老倪留了二十块钱让他买两包好烟抽，给了许海龙三百，自己揣着剩下的钱先行离开。
再在这呆一会，说不定那三十都保不住。
杨帆对自己有着些许认知，只可惜，认知的不太深刻。
老倪恭送杨帆离开，害怕他在胡同里迷了路，直到俩人分开，他返身回家。
许海龙早就等候多时，端着茶缸，喝着茶水，笑着看老倪。
老倪心里却没什么底。
“这小几把崽子能套得住吗？我这次可是大出血了。”
许海龙把一百扔在桌子上，冷哼一声。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小子当初就是赌博才闹得糟心事，我不信他能戒。套的上咱就赚，套不上咱也不赔不是？”
许海龙跟老倪可以说是臭味相投，狼狈为奸了多年，这种两人搭伙坑骗别人的事，他俩可没少干。
“老倪，就算让咱们赔了。咱就去杨帆的家，把那娘们睡了，反正都是睡，跟谁睡不是睡。长得那可老性感了，眼睛里全是勾人。就你这逼样的，见他一面保证早早缴枪了。”
俩人眼中闪出下流的目光，杨帆却毫不知情，他还以为自己捡了大便宜，却不知道无形中让两个人陷入了危险之中。
“这钱你哪来的？你是又出去赌博了？”
从回到家，把赢的钱交工开始，十五就在自己耳边一直唠唠叨叨。
“我都说了没有，给你钱你就拿着呗，不偷不抢，干干净净。”
杨帆窝火的坐在炕上，被人戳破了心事，他只能用烟来缓解内心的烦躁。
“我跟你说，你要还玩那些东西，咱俩就别过了！”
“咚！”
杨帆用巨大的关门声回复着十五，他想去小卖店买两根冰棍降降心里的火气。
十五把杨帆给的钱，全都放在箱子里的一处本夹子里，那里是杨帆卖鱼的钱，还有自己所剩无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