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蓝色的眼睛
蓝羽旋仔细的顺着杨柳指向的位置看去，确实有一个说不出名字的大头鱼浮动在水中，但是它虽有一个很大的头，却有一个不成比例的眼睛，透过厚厚的玻璃和水流，蓝羽旋并没有发现一双会发光的红色眼睛。
不过，他再次嗅到了那股血腥的气息，并且在不断的浓郁起来。
好在他是吃不饱饭的，不然此刻很有可能当场呕吐起来。
有一点很奇怪，周围的人似乎并没有闻到这股气息，就连小柳儿也是神采奕奕的趴在玻璃前，嘴中念念有词。
三点半，美人鱼表演准时开始。
这里的美人鱼扮演，甚至要比白鲸馆要多一个，足足三个。
下水的那一刻，馆内扬起一阵气泡，翻涌在水中，颇为震撼人心。
三个身材窈窕的美人鱼就这么落在了水中，乌黑的长发飘动在水中，尾鳍在不断的摆动，蓝羽旋有些近视，看不太清她们的容貌，但是自觉一定是很美的。
有点奇怪，但说不出来。
就像是和自己预料中的场景有了偏差。
偏差在哪里呢？
蓝羽旋一拍手，嘴中重重的喃喃起来：“我去，这也太完美了吧！”
呆呆的看着水中的美人鱼，他自然知道这都是有人扮演的，有那么一刻，他好想好想见识一下这三个人的真容，应该是那样的绝美，那样的飘然。突然腰间有一小块被人不断的戳着，很轻，让他几乎没有在意。
忽的，杨柳瞬间加重指头的力气，戳的蓝羽旋猛然哀嚎起来。
“小柳儿！”
“蓝羽旋！”杨柳毫不示弱，饶有兴趣的歪着头，调侃着：“蓝羽旋看到美人鱼就走不动路，我回家要告诉爸爸妈妈，说哥哥想谈恋爱了！”
“不过说来也是，美人鱼这么漂亮，谁会不爱呢？这凹凸有致的身材，这翩翩的长发，这深蓝色的眼睛，这姣好的面容，好美啊……哥哥你爱的是什么呀？嘿嘿……告诉小柳儿呗？”
蓝羽旋的脸上燥红起来，一直传染到脖颈都是血红的，他都不知道杨柳是在哪里学来这么多的词汇，真是不知羞耻！还长发，还面容，还凹凸有致，嘿嘿……凹凸有致……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蓝羽旋拧眉，所以说，小柳儿在撒谎。
“小柳儿，大夏国的子民是没有蓝色眼睛的哦，除非可能有些疾病，可是有疾病就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小柳儿今天骗人就不乖了！”
杨柳委屈，憋着嘴角，眼皮下耷拉着。
“没有！小柳儿没有骗人！她们就是蓝色的眼睛，三个姐姐都是！”
“小柳儿！”
蓝羽旋没有多说什么，他不想在这个地方和自己的妹妹闹矛盾，大不了等回家了好好给她科普一下。
大夏国的子民都是黄皮黑眸……
杨柳几乎要哭了出来。
“小姑娘，别哭。”
一道清冽的声音传至耳边，犹如一条缓缓流动的清泉，温柔宁静。
说话的女人身着青衣长裙，毫不客气的仰头凝视蓝羽旋：“怎么，那你看到自己的妹妹快要哭了吗？”
“没！”蓝羽旋脱口而出，自己的妹妹什么脾性自己当然懂，坚强的令人心痛，这点事怎么可能会哭……
耳边传来小女孩哽咽的声音，小柳儿吧嗒吧嗒的眼睛中泪水即将决堤。
在她的世界中，哥哥是她的全部，如果有一天自己受到了天下人的唾弃，只要哥哥在身后，她便无所畏惧，小女孩的世界就是这么单纯。
但此刻，哥哥显然在质疑她。
蓝羽旋弯下腰准备一把抱住杨柳，却见杨柳转身躲到了青衣女子的身后，双手环搂着女子的腰部，楚楚可怜。
“好啦，哥哥错啦，别打扰陌生人好吗？小柳儿乖。”蓝羽旋诚挚的道歉。
杨柳一动不动。
青衣女子遂再次开口：“你看，你这次也没看到，毕竟我不一定是陌生人，她也不一定打扰到了我。”
“你……”
蓝羽旋站起身准备好好理论一番，但站直以后却是只言未语。
青衣女子绝对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孩，皮肤白皙吹弹可破，清丽修长的睫毛下藏着一双深邃的黑眸，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原来，这香味是她身上的。
“我？”女子挺胸，丝毫不减锐气，“呵，你都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了！我真是看错人了！”
“……”
蓝羽旋一时无语，只看着杨柳傻傻的笑着，此刻她一定认为自己是认识这个姑娘的，不然哪有什么看错人的说法？
但是自己是真的不认识啊！
他也不好解释，只好转移话题说道：“看表演，看表演！”
展馆内的三个美人鱼不知多久没有上浮一次了，没人看出这点的诡异，蓝羽旋此时思绪混乱，倒也静不下心捉摸。
奇怪的是，他觉得自己的近视眼有了好转，世界的光晕少了很多，逐渐清晰起来，透过玻璃他看到了水中漂浮的一根发丝，很长、很细，但是多少有些煞风景。
蓝羽旋抬眸，一瞬间寒毛倒立，犹如千百支散发着寒光的利刃在笔直的指向自己，随时待发。
馆内的水温在肉眼可见的降低。
为什么，蓝羽旋又是一阵不解，他看到了水温的降低！
鱼群在急迫的游动着，表演开始时播放的音乐在渐渐远去，更加清晰的是鱼群的嘶鸣，或者是……
——惨叫
水温的降低，导致了部分鱼类的不适。
但真正令他感到惊悚的远远不是这些。
他看到了！
看到了小柳儿所说的一切。
凹凸有致的身材和蓝色的眼睛！
三双带着杀意的眼神，闪烁着阴冷淡蓝的微光，如同地狱中传来的死亡气息。
眼神中同时流露出了不可言喻的惊恐。
她们在恐惧着什么，为什么渴望杀戮的同时，也包含了对世界的恐惧。
所以，她们果然不是正常的人鱼扮演者！
她们的尾部，没有双腿的形迹，完美到近乎真实。
他没有告诉别人自己看到的东西，毕竟有些东西本就是小柳儿告诉他的，他不确定眼前的究竟是否为现实。
眼睛在短时间内不再近视，甚至可以感知到温度的变化。
一切来的都太过诡异，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陷入了一个深沉的幻想。
一瓣深蓝色的鳞片缓缓在水中下沉，划过蓝羽旋的眼前，最终落在水底。
血腥的气息围绕着冰冷的温度，恐惧在快速的包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