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刘嫂生子
三轮车终于还是慢慢悠悠的回了村，看热闹的早已散去了。失去丈夫的女人大概也早已回家准备葬礼去了。
车直接开到了赵家的门口，“爹，娘。人带回来了。”赵家儿子朝着门口大喊，夫妻两人听了动静急忙出去查看。
“找到了就行。”赵母一脸欣慰。
随后赵家儿子又跳下去，打开了车斗。几个男人们也心有灵犀地，抢着要把秋晖推下去，还不时偷摸了几把。我不禁为秋晖捏了一把汗，车子还是有高度的，不过好在赵家儿没让秋晖摔在地上，直接扛在肩上就走了。
“别看了，人都回家了。”男人调侃着目不转睛的王虎。
“臭小子，这一路可便宜你们了。”王虎打闹似的拍了拍男人的头。
“人都找到了，那咱们就走吧。”一个年龄稍大些的男人提议。
于是男人们也就拿了自家的锄头、铁锹什么的，纷纷回了家。王虎难得的没有驱赶我们下车，直接把车停在了刘嫂家门口。刘哥搀扶了刘嫂下车后，开始询问王虎追赶的经过，我则扶着刘嫂慢慢进了屋。
“嫂子，你快歇歇吧。”我见刘嫂头上有些出汗，忙着拿了毛巾给她擦去。
“凤啊，最近啊，我老是觉得心慌，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事。压得我喘不过气。”刘嫂在手边拿了两把蒲扇，递给我一把，又拿起另一把轻轻的给自己扇着风。
“没事，兴许是孩子，在肚子里待够了，要出来呢。”我见刘嫂有些累了，急忙找了个借口回了家。
本来以为再也不会回来了，最终还是逃不掉。我心灰意冷的坐在床边，婆婆见我回来，立刻开始数落我。
“我昨儿叫你回来，你偏不听。这下好了，人丢了，赖到你头上了吧。你和娘说实话，你昨晚去干啥了？你告诉娘，这事就咱娘俩知道，咱关上门不和外人说，你俩晚上都不着家，你要是真有了孩子可咋整。”
“娘，我就是怕王虎出事，万一今天躺地上的是王虎，咱俩可咋整啊。我昨天没走多远就叫人给打中了，醒来我就在刘嫂家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还冤着呢。”我低下头给婆婆看了看打中的地方。
“哪个不长眼的，下这么狠的手。没打肚子吧？”相较于其他皮外伤，婆婆显然更关心孩子的事情。
我实在是不想和婆婆争论这种问题，索性就由了她去。直接走到床边躺了下去，还是一如既往的硬梆梆。我实在是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这种离成功仅剩一步却又坠落谷底的感觉，让我失去的苟活下去的希望。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或许秋晖的情况要比我难上千倍万倍。
“婶婶，奶奶。婶婶，奶奶。我娘要生了，叫你们过去。”清脆的娃娃声从院子里传来，我出门一看，是刘嫂的大姑娘。
“咋了，妮。你娘要生了？”婆婆听见声音也从屋里出来。
小女孩点点头，拉着我和婆婆就要去她家。我直接抱起她，小跑着过去。
我和婆婆赶到的时候，刘嫂正站在门口等着我们。“刘嫂，你还站着干啥，你快去床上躺着吧。”虽说没见过女人生孩子，但多多少少的也是有所耳闻，像刘嫂这种还在门口和我们闲聊的，确实让我有些吃惊。
“没事，我站这指挥他爹烧热水去了，顺便看看你和婶子来了没有。”
婆婆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指挥着我把刘嫂扶上床，我看了看桌子，白酒、剪刀、毛巾都工工整整的摆在桌边。床上还铺了一层沙土，坐上去之前，刘嫂又拿了块布放上去。她就这样，一个人，熟练的操持着生孩子要用的东西。
随后刘嫂就躺了上去，然后拱起了腿。我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刘哥在此时提了暖瓶过来，我立马拿了暖瓶往盆里倒水。
“凤啊，待会用的时候，先把剪刀扔盆里烫烫。还有白酒，你先提前打开。孩子要是出来了，你把剪刀给婶子递过去。”刘嫂就这么神情自若的交代给我。
“老老实实躺着吧，孩子都快出来了。”婆婆走了过来，往手上撩了点热水洗了洗手， “给我倒着酒点，我冲个手。”准备就绪之后，婆婆又让我去关上门。
“别说哈，我感觉这次是个小子。”我感觉到刘嫂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似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
血腥味开始在屋子里弥漫，我就只是站在桌子旁偷瞄几眼，始终不敢走上前去。只是默默地把白酒淋在剪刀上。
“哎呦喂…”刘嫂突然叫出声。
“把剪子拿给我。”
我立马走上前把剪刀放在了床边，只是隐隐约约地看到胯下好像露出半个小小的脑袋。
“行了”我看到婆婆用一只手接住了孩子，另一只手拿起了剪刀剪断了什么东西。
“还真是个小子，你这福气。”婆婆有些羡慕。
“那是，我这孩真好，还不哭呢。”刘嫂轻描淡写的说着。
“还真是，我接生了这么多，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哭的。”婆婆也表示新奇。
“我听人说，孩子不哭可能是喉咙堵了，你得把他倒过来拍他，让他哭出来。”我不合时宜的给她们泼了冷水。
婆婆半信半疑地抓了孩子的脚把他倒过来，又照着孩子的屁股来了两下。
“哇…”的一声啼哭，让我们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婆婆立刻抱了孩子过来，身上红彤彤的，到处还挂着一些粘稠的东西，皱巴巴的皮肤像个老人一样。不过这小手小脚的看着可爱极了。
“你把毛巾扔水里，拧干了给孩子擦擦。”
我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触碰这个小小的孩子。只能小心翼翼的给他擦拭着每一寸皮肤。
“刚生下来都这样，养养就长开了。”婆婆似乎是看出了我的顾虑。
“咋，凤啊。你还嫌我孩子丑啊。你可别说，这算是三个里头好看的了。你是没见到老大小时候，又黑又老，小猪崽子都比她好看。”刘嫂听了婆婆的话无情的调侃道。
“行了，你把这小被子放床上吧。”
只见婆婆熟练地把孩子放到被子上，轻轻的给他包裹好。
刘嫂立刻欢喜的抱了过去，爱昵的刮了刮小鼻子，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小脸蛋。
我和婆婆一起收拾了桌子上的杂物，正准备开门离开。
“婶子，小凤。你俩中午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不了，还得回家收拾呢，一堆事。”婆婆谢绝了刘嫂的好意。
坐在门口的刘哥立即站了起来，满脸好奇，不停地搓着手。婆婆忍不住调侃：“都是三个孩子的爹啦，还这么猴急。快进去看看吧。”
刘哥对婆婆道完谢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进去了。我回头看了看，刘哥刘嫂和两个女儿一起注视着那个小家伙，一家人，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