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婆婆的执念
从她们家回去的路上，我碰见了站在我们家门口的刘嫂。
“哎呀，这大清早的，你们家也没人也不锁个门。”刘嫂见了我，立刻朝我走来。“你先回家把门锁了，来我家一趟。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她突然又鬼鬼祟祟的环顾了四周，压低了声音附在我的耳边说道。
我被她的行为逗笑了，“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你别问了，来了就知道了。我先回家等着你。”刘嫂摸了摸自己的孕肚，慢悠悠的走开了。
“娘，虎子？”果然都不在家，这样的日子我也乐得清闲。
锁上大门之后，我就直奔刘嫂家了，此时她正从端了碗黑乎乎的汤出来。怕她再摔了，我直接走到她的面前接过了碗。
一股奇怪的味道穿过鼻子涌入了大脑，”嫂子，这是什么呀？”我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了桌子上。
刘嫂一脸兴奋看着碗里的东西，“你快喝点，这可是好东西。”说着又把碗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连连摆手，拼了命的摇着头，“不不不，我可喝不了，太难闻了。”
刘嫂见我如此，立刻端起碗来喝了一口，“嗯，甜的，我特地给你放了冰糖。快尝尝。”说着就要端着碗过来喂我。
“我自己来。”我硬着头皮接过碗，“呕…这是啥。”温度渐凉加剧了黑水的苦味，单纯的闻一两下，就让人忍不住干呕。
“你快喝，越放越苦。你喝完我就告诉你。”刘嫂用手托着腮，然后撑在桌子上看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张大嘴巴直接把黑水灌进了喉咙。残留在舌头上的，还散发着淡淡的甜味。
“这个啊，是能拴住虎子的良药。行了，喝完你就回家吧。我这有点困，想眯一会。”刘嫂打了个哈欠，开始给我下逐客令。
“你这话和没说一样啊，到底是什么啊？”转念一想刘嫂也不会害自己，大不了也就是多跑几遍茅房，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行吧，那我先走了啊。”
看着刘嫂家的院子里被布置的井井有条，我顿感自愧不如，一块菜园子，一口水井，如果男人再对他好些的话，谁不羡慕这样的田园小生活呢。
午饭时，王虎难得的回了家。不等斟满一杯酒，他就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我还以为那个老头有多大能耐呢，还不是怂货一个。他要是再敢来，老子打的他满地找牙。”王虎越说越兴奋，不时还往嘴里丢几个花生米。
我又认真的审视了面前这个男人，胡子拉碴，满脸油光，油腻且厚大的嘴唇因咀嚼而不停的蠕动着，吃着饭不消停，嘴里还在咒骂着一切他认为不顺心的事物，还未完全嚼碎的花生米掺杂着唾液从他的口中飞出。让人看了丝毫没有食欲。
“呕…”我没由来的干呕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说实话，我自己也没预料到。
“小凤，咋了这是？”婆婆突然眼前一亮，直接起身走到了旁边，弯下腰问我。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觉得恶心，想吐。”一波一波的恶心接连不断，胃里又翻滚起来。
婆婆听了，直接去厨房提了一个袋子出来，又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递到了我眼前。
“你吃点杏压压。”
架不住婆婆的好意，我咬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确实没那么难受了。
婆婆见我吃完了，又给我拿了两个，“好吃就多吃点，我还觉得酸的倒牙。”婆婆的转变让我意识到，她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娘，我好了，你快坐下吃饭吧。”我推搡着婆婆，让她赶快去坐下。
婆婆满脸高兴，看着只顾低头吃饭的王虎嘟囔了一句：“吃吃吃，就知道吃，也不关心关心你媳妇。”
王虎没听懂婆婆的暗示，婆婆又挤眉弄眼，最后用手指了指我的肚子，“傻小子，真行。”
王虎恍然大悟，但也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哦。”他没有婆婆那么高兴。相反，他的表情透露出他并不期待一个孩子的到来。
“娘，没有的事。我去医院也没查出来有。”我低下头解释着，实在是不忍心摧毁婆婆的期待。
“医院未必有我看得准，我看你这几天也吃不下饭，你又犯恶心，我看你这几天身子像是有点浮肿。错不了。”婆婆丝毫不在意我的解释，反而是苦口婆心的说服我。
“你要是不信，娘去给你找大夫。”婆婆见我不为所动，起身就要往外走。
“娘，她都说了。没有的事，你就别折腾了。”王虎抬起头不耐烦的瞪了婆婆一眼。
婆婆见我们两个都反对她，气得直接抓着我就想往外走，“走，你和我去。”为了让婆婆死心，我只好任由她领着我来到了那个老头家。
老头正在院子里摘菜，见我和婆婆过来。立即去擦了擦手，“李哥，您给看看，结婚这么久，也没个孩子，是怎么个回事？”婆婆对老头很是尊敬。
“来，闺女。我给你看看。”他不像上次一般直接抓过我的手，这次反而是等着我递了过去。
“这个脉象，嘶…有点奇怪。像有，又感觉没有。”老头突然皱起了眉头，“月事来过了吗？”
“嗯…来过了。”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一月之后再来诊吧，现在还看不出。”老头给我们丢下这句话，直接拿着菜就走了。
我没有说话，偷偷地看了一眼婆婆。
“诊不出又不是没有。下个月再来，兴许就诊出来了。你都孕吐了，肯定错不了。”婆婆还是不死心，回去的路上还在不停地念叨着。
“回去就告诉虎子，看他还敢不敢整天不着家。”
“娘，没有的事…”
不等我反驳，婆婆就已经进了门大声嚷嚷：“虎子，你要当爹了，咱们家有后啦。”没人回应。
婆婆率先进了屋，“这个逛鬼，死在外边得了。”婆婆骂骂咧咧的收拾着桌上的狼藉。
我跟在婆婆的身后，把剩余的碗盘又拿去了厨房。她连忙接过去，“好孩子，去歇着。”
正好我乐得清闲，说不定还可以过两天好日子。等我走了，谁还会在乎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