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谈心
当我来到村长家时，村长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昏昏欲睡，见了我来，他有些不屑的说道：“也不知道我家李岩是不是念了几天书把你们迷住了，一个个地都来找他。你们管好自己的男人就行了，别老来找他，否则我就告诉你们男人，看他不把你们打个半死。”
我只能自讨没趣地离开了，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我一回头，正是李岩，还扛着个锄头。
“我刚从那过来，明天我去县城一趟，看看能不能联系到今天下午来的那几个人。如果能谈拢的话，最好是在这几天，趁着后山起火，你们一起走。”他坚定的眼神让我有些畏惧。
“要不，就在三天后？正好是王虎生日。大家必然会去我家喝酒，等到酒过三巡，你再放火。”李岩听了我的建议，点了点头。
“对了，这是你家的锄头，你正好稍回家吧，我就不去了。还有你找个空，告诉她我们的计划。”说这话的时候，环顾了四周之后，才放心离开。
我刚把锄头放下，王虎就进了门。“你和村长家小子说啥呢？”不是质问的语气，反而很平常随意。
“昂，娘让我去叫你回家，半路上碰见他，说你早走了。他还捡到了咱家锄头，让我给拿回来了。”我一脸坦然的回答他。
晚上吃饭时，婆婆果然问起了下午的事。
“没啥事，就那娘们他爹找来了，还找了几个穿的人模人样的，说是警察。他娘的，闲得慌。管天管地还管人家娶媳妇生孩子啊。”一提起这事，王虎瞬间就来了怒气。
我和婆婆谁都没有说话，或许是勾起了婆婆的回忆，她放下筷子，沉思片刻后，才重新拿了起来。
我并不清楚王虎是否知道婆婆的身世，如果知道了，他是否会愧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断送了自己母亲的一生。
王虎越说越气愤，用手把桌子拍的啪啪响。
“行了，行了。快吃饭吧。”婆婆有些不满。
最终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婆婆吃了几口后就直接回屋了，王虎有些不解，大声抱怨：“又犯什么毛病啊？”一口就干了杯子里剩下的酒，气得直接上床睡觉去了。
王虎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果然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影响他睡觉。在我去洗个碗的功夫，就已经开始磨牙了。
我正准备拿了被子给他盖上，肩膀处的牙印吸引了我的目光。我仔细一看周围还有好几个唇印，想来应该是今天上午的事。
我和婆婆一样，对于这样的事情，我选择包容。男人嘛，只要他开心了，我们就有好果子吃。
第二天一大早，王虎就又去了闹事的那家帮忙了。婆婆气的直接躺在床上也不吃饭了，“娘，我给你留了饭。你饿了就下来吃吧，我有点事出去一会儿。”我直接站在院子里大喊，说完就走。
我来到她家时，他们正在吃饭，我却没看见她。赵家人看到我来也是急忙招呼着我坐下。
“婶儿，妹子呢？”我试探地问了一句。
“她呀，在厨房吃饭呢。”赵母听到我问这，明显愣了一下。
“那我去看看她。”边说着我就准备去找厨房。
“我和你一块去吧。”赵母走了过来，亲切的挽着我的胳膊。“她啊，脾气不好，我怕她再伤了你。”
进了厨房后，我愣了一下。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景，她蓬头垢面地坐在地上，脚上还拴了一条铁链。看样子她应该是没有挨过打。
“妹子。”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她面前。
“嫂子，来啦。”她的心情似乎很好，还笑呵呵地和我打招呼。
“你前几天不是来找嫂子，说你想家了嘛，今天特地来看看你。”我不动声色地递给她一个眼神。
她立马就领会了，“嫂子，娘，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赵家对我这么好，我不能辜负他们，我愿意留下来，我愿意给他生个孩子。”她说的情真意切，还时不时流下两滴忏悔的泪水。
“好孩子，你能明白就好。”赵母显然是被打动了，伸出手替她拢了拢头发，“你们说吧，我去收拾收拾。”怕她在门口偷听，我们又扯了几句废话。
“我和李岩商量了一下，两天后王虎生日，你求着他带了你去。李岩会在大家都喝醉的时候放火。到时候，我们和那个女孩一块走，警车会在村口等我们。县城下车后直奔车站，买最早的票走。”我把计划和盘托出。
“好。”她清澈的眼睛直视我的时候，亮晶晶的，漂亮极了。
“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不要慌。跟着他们走，记住路线。”我不放心的嘱咐道。
“洁白凝秋晖。”看到我满脸疑惑地望着她，她急忙解释，“我说我叫叶秋晖。”她又拿了我的手过去，在我的手心里写下了她的名字。
“好像个男人的名字。”我打趣道。
“都这么说。”她咯咯地笑起来，露出了一颗小虎牙。
“那你呢，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她歪着头一脸好奇地看着我。
“我啊，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我忘记了。他们说，我叫李凤。”我有些无奈地和她解释。
“姐姐，你肯定有个特别好听的名字。我妈说了，心地善良的，不仅人长得好看，名字也特别好听。”她挽着我的胳膊，用撒娇的语气和我聊着天。
“嗯…或许吧。”我模仿着她的语气说着话。
在那天上午，我们聊了很多很多，她和我讲述着父母对她的宠爱、考上大学的不易与欣喜、还有一个她十分想念的人。
我忍不住把手放在她的头发轻轻的抚摸着，这样一个本来有着大好未来的女孩，是不该被困在这里的。
我永远也无法忘记她用力摇晃着双手和我说再见的模样，那一刻，她的脚上没有铁链，她梳着好看的双马尾，还穿着一件崭新的白裙子，像一个不小心坠入凡间的小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