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湖面泛舟
小雨刚过,寒气未散。
西风湖上,诸葛霜乘着一叶小舟任意漂泊。
她那弯弯的眉毛此刻却紧紧皱着,看上去似有什么难解的心事。
诸葛霜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女儿家会有那么多本来不该有的烦恼。
诸葛延似乎把继承谷主之位的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诸葛霜并不是诸葛延的独女。
诸葛延共育有三子,长子诸葛嗣,长女诸葛霜,幼子诸葛捷。诸葛霜是女儿家,诸葛捷则是先天双臂萎缩,无法铸剑,承剑谷谷主的位置看上去好像只有长子诸葛嗣这一个选择。
诸葛嗣从一出生就被寄予厚望,从名字上来看,他的父亲是盼望着他能够承继嗣业的。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比起另外两位子女,诸葛延对待自己的长子可以说是十分冷淡。
如果在日常关切上的冷淡能够看做对长子以后掌家的必要磨砺,那诸葛延在铸剑方面对自己儿子的避讳就无从解释了。
高深的铸剑造诣是成为承剑谷谷主所必备的,可诸葛延一直很少教授诸葛嗣铸剑的本领,这种情况在他发现自己女儿的铸剑天赋后到达了顶峰。
诸葛延经常亲自教授自己女儿铸剑的本领,而诸葛嗣常常被晾在一边。
按照承剑谷的规矩,诸葛嗣的名分早就该确定了,成年以后他的身份便该变更为“少谷主”,可早就年过二十的诸葛嗣如今仍旧只是承剑谷的“大公子”。
尽管承剑谷自建谷以来从未有过女谷主当家的先例,但从未有并不代表着不会有。
不公自然带来了愤恨。
诸葛延与诸葛嗣父子间的裂隙几乎无法愈合,尽管表面看来他们的父子关系还算和睦。
诸葛霜并不想成为承剑谷的谷主,尽管她在铸剑一道上的天赋很高,但当这成为自己兄长与父亲关系间的阻碍时,她的天赋只会成为她的烦恼。
为“松云剑圣”之徒铸剑一事让诸葛延颇为重视。巧合的是,诸葛延也将“暖玉寒铁”定为这把剑的主要材料。
借着谷里派人出来购买暖玉寒铁的机会,诸葛霜自告奋勇一同前往,但在购买完暖玉寒铁之后诸葛霜却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回去。
她有自己的打算。自己若是没有回去,想必父亲只能让哥哥诸葛嗣参与铸剑一事了。
为此,诸葛霜是能在外面逗留几天就逗留几天。
“哥哥与父亲这几天应该相处的不错吧。”诸葛霜如是想到。
“姑娘!姑娘!”
急切的呼喊声吸引了诸葛霜的注意。
她定睛看去,湖边的凉亭里一位青年正朝她连连挥手。
这青年不是孔溪笙还能是谁。
见孔溪笙长相俊朗,不像是什么坏人,而且又一脸着急,似是有事相求,诸葛霜没有多想什么便将船荡了过去。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诸葛霜问道。
孔溪笙一愣,道:“姑娘难道不认识我了?”
诸葛霜脸色愠怒,她原以为孔溪笙是有什么急事,没想到只是个纨绔的无赖用轻薄的话语与自己搭话。
这种情况诸葛霜在外面遇到的不少,她也最反感这种人。
“我们见过吗?”诸葛霜的语气已经冷了下来。
“这。。。”孔溪笙一时语塞,心中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向诸葛霜解释了。
诸葛霜冷哼一声,作势就要离去。
孔溪笙一着急,直接越过护栏把头扎进了湖水里。
诸葛霜急道:“哎,你干什么?!”
孔溪笙抬头出水道:“这下你想起来了吧。”
这副落汤鸡的模样果然勾起了诸葛霜的记忆,她一拍手道:“你是那天的落汤鸡!”
孔溪笙没想到自己算来算去最后还是以“落汤鸡”的模样与诸葛霜再见。他无奈一笑,道:“对,我就是那天的落汤鸡。”
诸葛霜笑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孔溪笙摊了摊手,道:“对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刚才不直接说。”
他头发上的湖水还在不断滴下。
这番模样把诸葛霜给逗乐了。
她的巧笑嫣然再度让孔溪笙看得痴了。
不知是误会解除了的原因还是缘分使然,诸葛霜对面前这个有趣的人多了一丝好感。
“喂,你看够了没有?”诸葛霜的话让孔溪笙清醒了过来。
孔溪笙没有答话,而是纵身一跃来到了小舟之上。
小舟一阵摇晃,吓得诸葛霜赶忙扶住了船沿。
她佯装责怪道:“你干什么?”
孔溪笙道:“报恩啊。那日我想等衣服干了后再去答谢你的,结果第二天一早你就离开了。如今老天给了我第二次报答的机会,我岂能错过?今天我为姑娘撑舟游湖,权当报答。”
诸葛霜道:“你的嘴现在好像又不笨了。”
孔溪笙道:“原来一直都不笨,不知道为什么遇上了你就时灵时不灵了。”
诸葛霜微微一笑,转头望向了别处。
孔溪笙知道她同意了自己的提议,于是双臂用力,划着小舟驶向了湖心。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孔溪笙问道。
诸葛霜反问道:“难道不该由你这个报恩的人先自报家门吗?”
这让孔溪笙陷入了迟疑。
诚然,他并不想欺骗这个女孩,但孔溪笙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轻易暴露,况且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诸葛霜道:“你连自己的名字也想不起来了?”
“我叫袁江。”孔溪笙最终还是选择暂时隐瞒自己的身份。
诸葛霜又问道:“那你是做什么的?”
孔溪笙迟疑道:“我是个。。。”他突然想起艄公曾说的话:“我是个读书人。”
“读书人?当真?”诸葛霜有些不信。
孔溪笙点头道:“当然。”
诸葛霜道:“那你学问如何?”
孔溪笙道:“还算不错。”
诸葛霜道:“既然不错,如此美景,就请你吟诗一首吧。”
孔溪笙信口吟道:“水光潋滟晴方好, 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 淡妆浓抹总相宜。”
诸葛霜笑道:“你要偷也偷首名气小些的,偏偏吟的是苏东坡的名作,当我听不出来吗?”
孔溪笙道:“就是七步成诗的曹植也未必能边划船边吟诗,而且此情此景我也只能想到这首诗了。”
诸葛霜听出了孔溪笙的话外之意是把自己比作了貌美如花的西施。她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诸葛霜也猜到了孔溪笙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如实相告。孔溪笙划船时胳膊露出的精壮肌肉哪像是一个读书人会有的。不过诸葛霜并不在意这一点,相反她很理解孔溪笙的选择。
江湖里没有谁刚刚结识对方就将自己的底细和盘托出的。
至少孔溪笙给诸葛霜的感觉并不像是个虚情假意的人,对她来说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对自己身份的隐瞒让孔溪笙有些心虚,他一时也不敢再问诸葛霜的名字了。
“好多漂亮的花!”诸葛霜惊叹道。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来到了湖中心,小船周围尽是开放的荷花,诸葛霜脸上也绽放出了笑容。
孔溪笙道:“荷花不仅好看,香味也是沁人心脾。”
诸葛霜嗅了嗅空气中的清香,道:“果然是清香淡雅,让人心旷神怡。”
孔溪笙道:“姑娘可看见荷花旁边的莲蓬了?”
诸葛霜道:“什么莲蓬?是那光秃秃,绿油油的东西吗?”
孔溪笙道:“正是,别看莲蓬其貌不扬,其中的莲子可是好东西。姑娘是北方人,想必没有尝过莲子的味道。”
诸葛霜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北方人。”
孔溪笙道:“我也是北方人,北方人的口音一听便知。”
诸葛霜又道:“你说这莲子能吃?”
孔溪笙道:“当然能吃,莲子羹是有名的佳肴,不过新鲜莲子与莲子羹里的莲子是两种味道。”
听孔溪笙这么说,诸葛霜便想采下一个莲蓬尝尝看。
她稍一起身,将半个身子探出船外,结果小船晃动引得她身形不稳,眼见就要掉进湖里。
孔溪笙赶忙伸手拉住诸葛霜,这才将她救下。
两人手掌相连,四目相接,一时竟都红了脸。
诸葛霜心中一阵小鹿乱撞,许久才松开孔溪笙的手。
她原本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小姐,只是不识水性,加上孔溪笙在旁心中紧张,这才险些出现意外。
“多谢了。”诸葛霜娇羞的低下头。
孔溪笙道:“姑娘客气了,姑娘想尝莲子开口就是,何必冒险去取。”
只见他船桨一挥,两颗莲蓬就落进了船里。
诸葛霜剥出一粒莲子道:“这东西真的好吃吗?”
孔溪笙道:“莲子味道清甜,正如荷花香气。”
诸葛霜信了孔溪笙的话,朱唇轻启吃下了一粒莲子。
“好苦!!!”她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团。
这时孔溪笙才悠悠道:“莲肉味甜,莲心味苦。”
诸葛霜气鼓鼓的看向他,道:“你是不是故意想看我出丑才晚说的。”
孔溪笙却不认账道:“分明是你吃的太急。”
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也拉近了不少。
诸葛霜渐渐不再将孔溪笙当做外人,想要同他倾诉一番,可话未出口便一声叹息。
孔溪笙主动道:“前面我就见姑娘愁容满面,可是有什么心事?”
诸葛霜道:“我虽有心事,却是不能与你言说。”
孔溪笙道:“为何?”
诸葛霜道:“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多与身旁的人分享开心的事,要把忧愁留给自己,不要让自己的忧愁影响他人。”
孔溪笙赞扬道:“你母亲一定是个很有修养的女子。”
诸葛霜道:“谢谢。”
孔溪笙话锋一转道:“可在这件事上我的看法却和你母亲不同。”
诸葛霜道:“哦?那你是如何想的。”
孔溪笙笑道:“得看那人如何。如果他只是你的一个普通朋友,普通的朋友当然只能分享好事,听不得你的烦恼。如果你把他看做是真心的朋友,真心的朋友无论你有什么烦恼他都会愿意帮你分担的。”
诸葛霜笑问道:“公子是自诩真心朋友了?”
孔溪笙道:“我是真心,只是不知姑娘是否将我当做朋友。”
诸葛霜俏脸微红,终于是将心中的烦恼吐露了出来。
“我家中有个大哥,可我父亲却一直不怎么待见我大哥,甚至想越过我大哥把家业传给我,我一个女儿家,根本无心继承家业,我也不想让这件事影响我大哥和我父亲的关系。”诸葛霜也没透露自己的身份,只是将事情简述了一下。
孔溪笙道:“所以你觉得是因为你才导致你大哥与你父亲关系不好的?”
诸葛霜忧伤道:“换做你,你会不这么想吗?”
孔溪笙问道:“你大哥待你如何?”
诸葛霜道:“大哥一直待我很好,即便父亲过分偏袒,他也从未生过我的气,反而对我处处呵护。”
孔溪笙道:“既然如此,我敢肯定这一切与你无关,问题绝对是出在他们父子俩身上。”
诸葛霜不解道:“何以见得?”
孔溪笙道:“如果真是你的原因,你大哥又怎么会不嫉妒你?他对你关爱有加就证明了这件事与你无关,只是他们父子俩有些嫌隙罢了。”
诸葛霜细细思索了孔溪笙的话,想来也确实如此。
诸葛霜叹道:“只是不知他们怎样才能和睦相处。”
孔溪笙劝慰道:“毕竟是亲生父子,血浓于水,再大的矛盾总会化解开的。”
经过孔溪笙的开导,诸葛霜的忧虑被化解了不少。
她感激道:“多谢你的开导,游湖赏景,我本不该说这些的。”
孔溪笙道:“你愿意同我说这些我才开心嘞。”
诸葛霜道:“不知为何,同你在一起我会有种舒服,自在的感觉。”她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这么直接露骨的话对一位女子来说与表白无异。
孔溪笙没有深究诸葛霜话中的意思,他用微笑化解了诸葛霜的羞涩。
小舟即将驶到岸边,一声嘶鸣打破了二人宁静的氛围。
孔溪笙拴在凉亭旁的马不知为何来到了岸上,许是他拴马时缰绳没有拴牢。
这一声嘶鸣让孔溪笙是又气又喜。
气的是打破了二人融洽的气氛,喜的是它也提醒了孔溪笙现在到了分别的最佳时机。
与女人的约会是不能等到非走不可的时候再走的。
分别一定要潇洒,孔溪笙明白这个道理。
他腾身一跃,在空中翻了个跟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马背之上。
“你要走了吗?”面对孔溪笙的突然离去,诸葛霜有些不舍。
孔溪笙道:“我该走了。走之前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诸葛霜却摇了摇头,拒绝了孔溪笙。
“等下次见面我再告诉你。”
孔溪笙道:“可不知道姑娘芳名,我如何寻的到你?又何谈下次再见。”
诸葛霜道:“三个月后,还是在这西风湖,我等你,那时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
这是一个约定,这个约定远比知晓名字重要的多。
孔溪笙郑重道:“我一定会来。”胯下的骏马也似有所感,激动的在原地打转。
孔溪笙不再停留,纵马离去。
“小姐!!!”
诸葛霜正要上岸,这一声叫喊差点吓得她落进湖里。
看清来人后,她脸上刚刚浮现的愠色便化为了欣喜。
诸葛霜道:“玲儿?!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玲儿道:“小姐你还好意思问,你都在外面呆了多久了?谷主急得恨不得亲自来找你。”
玲儿原是诸葛霜的贴身侍女,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彼此倒也没什么上下尊卑的规矩束缚。
诸葛霜问道:“铸剑的事情怎么样了?父亲是不是叫我大哥同他一起铸剑?”
玲儿双手一叉,道:“我的大小姐,你不在我天天都待在院子里,哪里晓得铸剑堂那边的事。”
玲儿的到来让诸葛霜明白自己不能再在外面待下去了。
她无奈道:“好吧,那咱们回去吧。”
玲儿提醒道:“小姐,你的包裹还在船上呢。”
包裹?
诸葛霜一愣,她并没有什么包裹。
玲儿跳上了船,提起了一个灰色的包裹。
诸葛霜这才想起这是孔溪笙的,他上船时便提着这个包裹,因为要摇桨才将包裹放了下来。
谁知孔溪笙走的时候脑子一热耍了个帅,人倒是走的潇洒,包裹却落在了船上。
诸葛霜当时满眼都是孔溪笙,也没注意到他遗留下来的包裹,更别谈出言提醒了。
玲儿掂量了两下包裹,道:“小姐,你这里面装的什么?这包裹不大,拎起来倒还挺沉的。”
诸葛霜道:“这不是我的包裹。”
玲儿道:“不是你的包裹,那是谁的?”
诸葛霜道:“是一位公子落下的,哎,我们恐怕要在这等他回来了。”
“嗷~”玲儿恍然大悟,道:“小姐刚才就是和那位公子一起在湖面上泛舟赏景的吧?那哪里能叫公子,小姐该叫情郎才是。”
诸葛霜一把夺过玲儿手里的包裹笑骂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敢开我的玩笑。”
就在诸葛霜抢过包裹时,包裹里的东西相互碰撞发出了金铁相击的声音。
诸葛霜神色一变,登时想到了包裹里装的是什么。
玲儿凑了过来道:“快打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宝贝东西。”
“不能打开!!!”诸葛霜大声喝止住了她。
玲儿被诸葛霜的突然变脸吓得身子一颤,刚伸出的手也缩了回去。
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烈后,诸葛霜解释道:“这是别人的包裹,怎能随意打开?”
“哦。。。”玲儿只得乖乖低头认错。
诸葛霜道:“玲儿,我的马还拴在对岸呢,你快乘着这小舟过去再把它骑回来。”
“好嘞。”玲儿也不在意刚才的不愉快,欢欢喜喜的领命去了。
待玲儿走远,诸葛霜立马将孔溪笙留下的包裹打开了来。
结果不出她的预料,里面果然是暖玉寒铁。
想到二人正是在暖玉镇相遇的,诸葛霜便明白了“袁江”去暖玉镇的目的正是购买暖玉寒铁。
除了陈氏,又有几家铸剑门派有锻造暖玉寒铁的本事?
二人到达暖玉镇的时间也大致相同。
天下间没有那么巧的事。
诸葛霜何等聪慧?
仅凭这几点线索她几乎就能够断定自己刚刚认识的“袁江”就是别剑山庄的人。
“别剑山庄”与“承剑谷”虽然理念不同,但毕竟同出一脉,彼此知根知底,相似之处也颇多。王铭坚既然出的是同一道题,“别剑山庄”与“承剑谷”答出相同的答案也不奇怪。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命运就像是给诸葛霜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她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能让自己倾心的男子,那人却是来自自家最大的对头。
想到自己还主动与他定下了三月之约,诸葛霜不自觉的就是一声叹息。
三个月之后的事情再棘手倒还有所转圜的余地,诸葛霜担心的是孔溪笙马上就要折返回来取包裹了,再见他自己该怎么办?
她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是不愿意面对这一切。
诸葛霜是又急又怕,惊慌之下竟直接将包裹扔进了湖里。
慌中出错,这下诸葛霜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万一孔溪笙折返回来了自己如何解释?要是孔溪笙与玲儿正好撞在同一时间回来?
她只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
诸葛霜是冰雪聪明不假,只是在这般情况下,她哪里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小姐!”
玲儿这时架船回来了。
“小姐,我在对岸寻了半天,哪有什么马啊?”玲儿道。
诸葛霜道:“是我记错了。”
“记错了?”玲儿眨了眨眼睛,她可从没见过自家小姐记错过什么事情,何况这种事哪里会记错。
诸葛霜没再解释,道:“好了,咱们赶快上路吧,你不是说我爹都快急死了吗?”
玲儿道:“这就上路?你不是说要等那个公子回来取包裹吗?”
“包裹呢?”玲儿这才发现包裹已经不见了。
诸葛霜道:“包裹他刚刚回来取走了。”
玲儿大失所望道:“啊?就这么一会儿他就把包裹取走了啊,我还想见见他呢。”
“别说了。快走,快走。”诸葛霜不再和玲儿多说,拉着她就要离开。
玲儿道:“回去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用不着这么急吧。”
诸葛霜没有回话,只是一个劲拉着玲儿。
玲儿就这样被诸葛霜拽着踏上了回“承剑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