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诸事不宜
“你在说什么？谁和你说的？”圆圆环顾了下四周后用手捂住了手机，避开工位上的同事，走进了小会议室。
“你再说一遍，什么红包？没头没脑的，谁和你说的？”
“你先别管谁说的，我现在是会议暂停休息期间给你打电话的，你就回答我有没有拿红包这事儿？”余蔚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急促。
“你先告诉我是哪个人和你说的这事儿？是不是黄明？”圆圆也同样不依不挠，执着于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宋圆圆，我和你说了我现在时间有限，你就不能就事论事，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么？”
“不能！”圆圆的回答简短却坚定。
“不是黄明？那是赵永明么？”圆圆趁余蔚还没有接话，继续反问道。
“谁说的有这么重要么？我只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子虚乌有？”圆圆听得出来，余蔚的语气中也逐渐带着一丝不耐烦了。
“呵，你也知道子虚乌有是什么意思啊。”圆圆极其轻蔑地哼了一声，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和失落。
“宋圆圆你，算了，时间来不及了，等我回来再说。”
“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圆圆还没等余蔚说完就掐断了他的话，果断地挂了电话。
什么玩意儿？！圆圆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一团气闷得她喘不过来。这个余蔚，他凭什么？凭什么？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搞清楚就打电话来瞎逼逼，真是气死人了。
还有告密者到底是谁？究竟是黄明还是赵永明？圆圆深呼吸了几下，强行使自己平静下来，自己和李飞在拉扯的时候只有他俩看到了，所以告密者非此即彼。至于李飞，他不至于傻到这个程度打电话给余蔚自爆吧？
想着想着圆圆感到一阵莫名的恼火，自己当初也是出于不想让余蔚为难的初心才接了这个人人避之不及的项目，结果被一个莫名其妙的施工方莫名其妙地硬塞一张购物卡不说，自己还被摁头安了个莫须有的受贿罪名。
问题是自己压根没收那张购物卡啊！连卡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何来的拿好处一说？一大波突如其来的委屈向圆圆袭来。好心当成驴肝肺！余蔚！这个挨千刀的家伙，不分青红皂白就一个电话打来质问，既不听自己的解释，也不正面回答问题，一张嘴就在那里叭叭个没停。
圆圆越想越来气，她打开手机，毫不犹豫地把余蔚拉进了黑名单。
一顿操作之后，圆圆感觉似乎有点解气了，呼！舒坦多了！她再次深呼吸了一下，整理了下头发，走出了会议室。
一整个下午圆圆都呆在公司，她试图让自己集中注意力专心工作，可是事与愿违，中午余蔚的那通电话总是时不时飘过来打断她的思绪。
要命！根本没办法工作！圆圆整个人往后仰，瘫在椅子上。余蔚还没有回来，圆圆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过他的踪影。
又说话不算话。圆圆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工位，眼看都要下班了，这个家伙居然都还没有回来，还让自己等他，这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不想等了。圆圆当即做了个决定：今天不加班了，没有心情。
当机立断，她关了电脑拿起包，走出了大楼。
去哪儿呢？圆圆思忖了一会儿，要不去商场逛逛吧，好久没去了。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电影，或者买点漂亮的衣服鞋子，调节下自己目前不佳的心情。
说走就走，不一会儿圆圆就置身商场里了。过了下班点后的商场游人如织，络绎不绝，几家网红馆子前更是排起了长龙。她打算避开来来往往的人群，往人少点的独立商场方向走去。
果然比遍布饭馆的商场主体冷清一点了，圆圆感觉自在多了。既然来都来了，就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衣服吧，正好换季了，是该给自己的衣橱换一波新衣服了。圆圆一家家地挨个儿逛过去，全然沉浸其中。
短短半小时而已，圆圆已经买了两套一眼看中的衣服了。呼！心情似乎舒畅了不少。她手持两个袋子，步履轻快地迈出店里。她感觉自己有点饿了，想去找一家店好好吃个饭。
圆圆往商场主体走去，突然她停住了脚步。眼前有个熟悉的身影，此时正背对着自己。
是顾易。
自己好像好久没有看到过他了。其实确实如此，虽然圆圆和顾易都在同一楼层，但是顾易最近几个月一直在跟踪审计一个市外地区的项目，经常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要驻地好几日，所以两人在公司见面的机会是少之又少，即使偶尔见面了也只是匆匆打个招呼就离开，根本没有闲工夫聊几句。
今天居然在商场碰到顾易，还真是意外。要不要上前打招呼呢？圆圆站在原地迟疑不决。就在她犹豫之际，顾易转过身来了，他也看到了圆圆。
“宋圆圆？”顾易一脸惊讶，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显然他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刻碰到熟人。
“啊？”圆圆被顾易这么一叫就缓过了神来，继续道：“顾学长，你怎么在这儿啊？”脱口而出之后圆圆感觉自己说的话特别愚蠢：自己问的是什么问题啊？顾易就不能来商场么？
“噢。来逛逛。”顾易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失态，平静地回道。显而易见此时的他并没有想和圆圆长谈的意思。
“噢，这样子啊。”圆圆隐隐从顾易的言行中感受到了，顾易并不希望圆圆在此地继续逗留。
俩人就保持那样的远距离面对面站着，没有交流。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异常安静又尴尬。
也许他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吧。是在等人么？圆圆在心里暗暗想道。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之前小敏和自己说的八卦：顾易恋爱了，有同事看到过他和一个女孩子在逛街。
所以今天他又是在陪那个女孩子逛街吧。不然怎么会在女装区偶遇呢？而且今天他的表现比起平时更是冷淡，简直可以用冷漠来形容了。
或许顾易他不想让熟人知道这件事情吧，只是自己好巧不巧，无意间撞见了他的秘密。
现在马上找个借口离开，或许是对于自己和顾易而言最好的缓解尴尬的方式了。
“那你先逛，我准备回去啦。”圆圆连忙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朝顾易扬了扬手里的袋子，笑着说道：“我已经买好啦。”
“好。”顾易回道。
虽然顾易平时话也不多，但是今天他简短的回答在圆圆听来却是异常地刺耳。
果然，他根本不想自己再多呆一秒。
圆圆勉强地挤出个笑脸，转身准备离开，她的视线恰好落在了眼前的一个女孩子身上。身材高挑，气质清冷，即使没有开口，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圆圆忍不住心里一怔，眼前的女孩子真美好。是的，尽管她有肉眼可见的颜值和气质，但是圆圆只想用美好来形容她。突然有个念头在她的脑中冒了出来：她就是顾易的女朋友吧？
那女孩见圆圆挡道并没有示意她让一下，而是对着圆圆轻轻点点头，笑了笑就从圆圆身边擦身而过了。
该不该回头？圆圆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很好奇，很想验证自己的想法是不是事实。但是顾易刚才冷漠回答的样子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不！圆圆的自尊心不允许她现在就回头，我要是这样做，简直就像小丑一样！圆圆心里想道。
况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自己又有何相干？难不成还想再感受一遍顾易冷淡到极致的避嫌的眼神么？
圆圆轻轻哼笑了一声，她彷佛听到心里的某个角落传来了很微弱的嘲笑声。于是她干脆地迈开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商场。
即将临近初冬了，空气闻起来开始有种凛冽的味道了。圆圆猛吸了一口，呛了起来。怎么这空气吸进去如此刺痛，就像尖锐的刀片划过一般，圆圆只感觉自己的鼻腔彷佛被硬生生划拉了好几刀道，非常难受。
看来今天真是诸事不宜啊！圆圆自嘲道。
忽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圆圆掏出手机一看，显示的居然是余蔚的号码！
几点了，这家伙居然这个点还打电话过来？是要继续兴师问罪么？圆圆又想起中午余蔚的责问，于是一时怒意升起，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拒接键。
只是不过几秒钟，铃声再度响起，圆圆一看，还是余蔚打来的。
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今天是打算和我杠到底了？圆圆想着刚才偶遇顾易吃瘪的情绪还没缓过去呢，余蔚此时又不依不挠地打自己的电话，是打算继续火上浇油么？她再次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拒接键。
十秒过去了，手机没有动静。二十秒，三十秒，一分钟过去了，手机依旧没有动静。
嚯！看来这家伙还是有点识相的。圆圆心想道。
就在此时她的铃声再度响起！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那家伙！他今天晚上这操作是想干嘛？是想步步踩在雷点上？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圆圆刚准备接听，连带着从中午开始积累的怨气好好发作一番，一看号码，很意外，居然是郝光明打来的。
他这个点打电话来干什么？圆圆疑云满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