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和你商量个事儿
“这就是你说的随便吃点儿？”圆圆和余蔚坐在一家自助日料的独立包厢里，趁着服务员离开后，圆圆不解地问道。
这是一家新开不久的高端日料店。圆圆之前就在美食软件上种草了，想着哪天发工资了就约上三五好友一起来拔草，虽然圆圆爱吃，但是一顿饭人均逼近四位数，对于一个初入职场的新人而言，想想还是很肉疼的。
“上次饭局来过一次，感觉不错。”余蔚抿了口柠檬水继续说道：“况且你这段时间这么辛苦，为师是看在眼里的，请你吃顿好的打打牙祭也是情理之中。”
“切，无事不登三宝殿。”圆圆也喝了口杯中的柠檬水，回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说吧，你刚说要和我商量的是什么事儿？”
余蔚听后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水，沉默了几秒，忽然深呼吸吐出一口气，彷佛在给自己加油打气似的。
过了一会儿，他堆起笑脸，摆出一副不值钱的样子说道：“宋圆圆，咱们事先说好了，我说了你可别打我啊。”
“我保证不打你，说吧。”
“就是林宇他那边有两个项目结算，不大，也不复杂，有点附属的景观绿化，需要你配合一下，下周一去现场，周五出报告。”
“就这点事儿？”圆圆挑了挑眉，一脸不解地看着余蔚。
“对。内容是不多，撑死一个小时就能回来。”余蔚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水，继续支支吾吾道：“就是要去的那个现场吧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哎呀，你搞快点啊。”圆圆见余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急得不行：“有什么不能说的？现场在哪儿？”
“在墓地。”
“……”
沉默是此时的包厢。
“余蔚，你。”圆圆站起来，佯装一副要抽他的架势，余蔚见状立马求饶道：“哎，宋圆圆，咱俩刚才说好的，不上手，不上手的啊。”
“是啊，我只保证不打你，没说不打死你。”圆圆朝空中挥舞了几下，就坐了下来，喝了口水阴阳怪气道：“怎么这等好事儿就落在我头上了啊？我何德何能啊？”
“本来林宇也不想让别人插手这件事儿，他这项目是拿给黄明做的，原本想让黄明去现场之前来请教下我怎么测量景观绿化的工程量，到时候把实测的数据带回来，让你弄一下就好了。”
“结果黄明没答应是么？”圆圆哼了一声，用不屑的口气问道。
“是的，非说他不会。还说他的市政部分是主体，要测量的数据特别多，一个人弄不完。”
“哼，这个黄狗，果然狗得不得了。”圆圆喝了口茶，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本来想着自己去就行了，结果黄明和业主约好了时间，刚好就是周一，我又要去开会，实在去不了。这项目推给别的项目组，人家估计也不乐意接手。”
“哎，行了行了，别卖惨了。”圆圆挥了挥手，说道：“我去就是了。”
“你同意了啊？”余蔚没想到圆圆会答应得如此干脆。
“对啊。”圆圆看着余蔚有点沉重的表情，就笑着说道：“哎呀，我本来就不忌讳这个那个的，只是一开始没想到你会说项目在那里而已。”她顿了顿继续道：“再说了我一身浩然正气，我能怕？”
“我就感觉让你一个女孩子去不太合适。”余蔚喃喃地解释道。
“不合适那你还接了？还专门设了个鸿门宴？好了，去这个现场我是心无芥蒂的，心甘情愿的，这样说你心安理得点了没？”圆圆看着余蔚的样子突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我说余蔚，你也别在我这儿装大尾巴狼啦。”
“我没装。是真的觉得有点不太好，认真的。”余蔚一脸诚恳地盯着圆圆。
圆圆被余蔚直视得有点不太好意思了，于是岔开了话题：“反正我不介意啦。你要还觉得愧疚的话，下次再请我吃顿饭吧。”
“行，没问题。”余蔚一口答应了。
“赶紧吃吧，饿死了。”圆圆拿起一只鳌虾放进嘴里，唔！果然好吃，肉质好甜！
饭后他俩又一道回到了公司。圆圆没有立刻去自己工位，反而先去黄明地方问他要了相关的纸质资料。
“你去啊？”黄明抬起头，他的镜片泛出一道白光。
“对，资料给我一下，还有电子版。”圆圆是打心眼儿里不喜欢黄明，特别是上次部门团建那档子事儿之后，对他的厌恶感更是增加几分。
“喏，给你。真是没办法啊，实在找不到人。”
圆圆见黄明还在那儿和自己演戏，她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后道：“分内之事。”说完就准备离开了。
“圆圆。”坐在黄明后排的蔡文文在圆圆走之前叫了她一下，圆圆回过头去，蔡文文看着圆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圆圆知道她想必也是知道这个项目的事儿了，于是就冲她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意思啦。”
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后，圆圆就研究了下资料，余蔚倒也没说谎，一共就十来株乔灌木、几个树池而已，确实花不了多少时间。她看完之后就装进了袋子里，处理其他项目去了。
周一一大早，圆圆就按照黄明事先发给她的地址出门了。他俩没有一起出发，圆圆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说是早上有点事儿不方便和他一起从公司过去，她可不想和这人有不必要的独处时间。
圆圆率先来到了目的地。虽然一眼望去都是排列整齐的墓地，偶有人经过也是打扫卫生的清洁师傅，但是圆圆却没感到害怕，反而感到一种肃穆感。
生有时，死有时。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我们在世上劳累奔波，辉煌有时，落魄有时，住过美丽的高山，也趟过阴暗的幽谷，到最终都会尘归尘，土归土。
正当圆圆还在伤春悲秋的时候，电话声响了起来。她一看，是余蔚打来的。
“到了么？”
“到了。”
“他们呢？都到了？”
“没，现在就我一个人，不过快了。”
“好的，注意安全啊。”
“知道啦。”话刚说完，她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她回过头，是黄明过来了。身边还有两个男的，想来应该是施工方和甲方了。
“赵总，李工，这是我们另外一位负责景观绿化的同事，宋工。”黄明堆着一脸横肉，笑着为两位男士介绍圆圆。
“叫我赵工就可以了。”那位甲方代表开口道。
“你好，赵工，李工。”圆圆向他们打了个招呼。
“人都齐了，开始吧。”那个赵永明开门见山说道。
“好的。”黄明积极应答道。
圆圆一行人便投入了工作中，因为圆圆负责的内容并不多，所以她就只身去测量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那个李飞看完黄明那边的测量工作，就独自走了过来。
“宋工，辛苦咯。”他笑眯眯地对圆圆说道。
圆圆看了他一眼，回道：“不辛苦，应该的。”
“听说你领导是余蔚啊？他怎么派了你个小姑娘来做这个结算啊？”
“噢，是我争取来的。”圆圆并不想和他多扯，就信口开河编了个理由。
“还有这样子的事儿啊？一般人都是能避开就避开啦。”李飞笑得愈发开怀了。
“都是工作嘛，没什么的。”圆圆边说边放下之前一直提在手上的袋子，走向一块高低不平的区域去测量那边的几株乔木的胸径。
“宋工，你的袋子我给你保管着。”李飞冲着圆圆的方向喊了一声。
“好的，谢谢。”圆圆头也没回地应答着。
很快圆圆这边的测量工作就完成了。她复盘了下数据确定没有遗漏之后，就把图纸放进了袋子里。
嗯？袋子里怎么会平白无故多了一张购物卡？她突然想起全程也就刚才那一会儿放下过袋子。于是她掏出了卡，攥在手里，叫住在不远处抽烟的李飞。
“李工，这是你放的吧？”圆圆边说边把卡递给他。
“是的，哎呀。宋工，就一点小意思，不多的。你们来做这个项目也不容易的，你拿着好啦。”李飞边说边把卡往圆圆手中塞了塞。
“我这就是工作，没什么容易不容易的。”圆圆执意不肯拿。
“拿着吧，黄工那边我也给他一张了，你放心好了。”
听李飞的话合着他是曲解自己的意思了，况且圆圆压根就没想过拿他的任何东西，于是坚定地说道：“反正我不要，你拿回去好了。”
两人又是一番推脱，最后李飞拗不过圆圆，把卡拿了回去，他尴尬地笑道：“宋工啊，你是刚参加工作不久吧？”
圆圆自然是听出他话里有话，回道：“差不多吧。”
李飞听后又干笑了一声，就接话道：“走，去看看赵工和黄工他们好了没”。
话音刚落俩人就准备往下走，不料居然看到赵永明和黄明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看着他俩。
圆圆看到他俩突然出现在眼前，心里一惊：“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过来的？不会看到我和李飞刚才的推拉了吧？这下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赵永明和黄明并没有说什么，一阵尴尬的沉寂。李飞开口打破了这氛围：“赵工，黄工，你们也好啦？那就回去吧。”说完就先往下走去了。圆圆愣了一会儿，也快步跟了下去。
一番简单的交代之后，赵永明就独自驱车回去了。圆圆原本想自己回去的，但是李飞坚持要送她和黄明回去，说是这边地处偏僻不好打车。于是圆圆就不好意思再推脱，和黄明一起上去了。
半小时后，圆圆两人就回到了公司。
圆圆看了看余蔚的工位，空落落的，他还没有回来。
她感觉自己有点累了，于是就趴下眯了一会儿。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休息了多久，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惊醒了圆圆，她一看是余蔚打来的。
她接了起来，还没等她开口，余蔚的声音就传来过来：“圆圆，刚才有人和我打电话，说你拿了施工单位红包？怎么回事儿？”
圆圆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被余蔚这么唐突一问，顿时清醒了。
什么？拿红包？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