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替罪羊
十一：替罪羊
“你具体说说。”张队说道。
教练说道：“在给陈玄明做陪练的日子，我的确看到了一些事。大概半年前，陈玄明也不知道谁给出的主意，忽然想在他的楼顶阳台装饰一下，想让装饰的更像是一个阳台花园。那个时候，总有一个工人把一些建筑材料搬上搬下的，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我是太极拳教练，也并没有心思去关注他到底想装修什么，但是隐隐感觉总有点以车为主题的意思。让我有很深印象的是，在做阳台小茶桌的时候，那个工人不知道从哪搬运过来四个车胎，组装成了一个很有创意的茶桌，本来就很爱车的陈玄明，当时就表示喜欢这个创意，现在想想，那些建筑材料和这四个车胎，应该就是为这次的案件准备的。”
跟着那教练的讲述，我在脑中也构思了这个案件的基本过程。
张队拨通了一个电话，片刻，他说道：“楼上的同志核实了，楼上的装潢的确有车主题的痕迹，而且当初装的东西也的确有被拆卸过的痕迹。”
到了这时候，疑点基本解开，凶手将足以欺骗人视觉的车辆外壳以及提供机动的东西，车胎，车灯等等，以装修楼顶花园的名义搬上楼顶，待时机成熟，在很短时间内，将车壳焊接组装，然后喷漆，装上发动机，车胎，以及外壳的车灯，将陈玄明在教练面前，撞下楼，而楼下早已经摆上了那些无法搬运的大机械零件，就这样，一个车楼顶撞人的视觉把戏就制造出来了。
末末问道：“绕了这么一大圈，难道他就是暗示我们，这事情和车有关系？”
我说道：“其他的动机我暂时不清楚，但是我想，我们接下来得试着调查调查，陈玄明这些年做的事情，尤其是不太光彩的事情里面，有没有和车有关的。”
张队说道：“这个我马上安排人查一下。”
接下来，调查果然如我所说的一样，更多的细节虽然还需要时间去核实和验证，但是大致轮廓不出左右。
目前，我用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将一个人用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设计的迷局竟然给破开了。
当然，严格来说，不算是我，而是，另外一个我？
末末告诉我，后来调查，在楼顶装修的工人早已经消失，不过不出意外的话，和伪装成李洪才的医生，应该是同一个人，或许就是王学佳。
但是我心里还是觉得哪里有一点的不对劲，按说这王学佳算是一个犯罪高手，根据目前他的犯案手法，心理素质和临场反应应该超于常人，怎么会在当时面对我反扑的时候，表现的那么狼狈呢？这和他目前在我心里所形成的印象不一样先不说，落差还特别的大。
我对末末说道：“若是王学佳还有未完成的案子，他当时没必要让自己落网的，我想，他可能只是一个替罪羊，背后另有他人控制整个案件的局势，他的落网也是背后的人意外的事情，事后他的再次潜逃，也可能并不是他这个人能做到，而是另有高手配合。”
末末说道：“照你这么说，如果不出意外，王学佳如果在近期内找不到他人的话，他可能会在帮凶手犯案完毕后，作为替罪羊被杀掉。”
我说道：“而且，极有可能设计的是畏罪自杀，才会作为彻底的了结。”
末末说道：“要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个情况很有必要告诉张队长。”
就在这个时候，末末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正是张队的电话。
怎么就那么的巧，王学佳，出事了。
怎么就那么的乌鸦嘴，他，果然自杀了。
目前，这个案子给我的感觉总是，凶手总是那么的急不可待，他似乎不容喘口气的，那么一发不可收拾的接连犯案，他似乎已经等不及或者必须在某个时间段内完成什么任务。
或者说，他不打算在接下来的受害者嘴里，透露出来什么信息。
王学佳的自杀，也从侧面传达给我一个基本信息，凶手的确利用王学佳做替罪羊这条路走到了头，也就证明，可能短期内，不会再有人死亡了。
不过事情发展的顺利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王学佳的确自杀，但是却没有死亡，这是一个十分惊喜的消息。
若是说王学佳死亡了，无非从理论上证明，他背后另有他人，让他做替罪羊而已，他现在没死，真相就会来的不那么慢了。
在去医院路上的时候，张队长给我讲了发现王学佳的大概情况。事情没多么复杂，王学佳作为重大嫌疑通缉犯，照片早已经被贴在了本市大街的各个角落，出入市的所有口都更是严格检查，所以这让王学佳在本市，几乎可以说，无处遁形。
就在这天早上，有市民就发现了王学佳，并且报了警，警察同志们来到王学佳临时居所之后，王学佳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获取了警方已经赶到的迹象，眼看穷途末路，在房内选择上吊自杀，还好当时的同志觉得房内形势不对，这才及时将他救了下来。
张队讲的很开心，因为案件到此，将会大明，起码在他的心里这么认为，但是我和末末心里都清楚，我们的推测更加准确了，王学佳能被这么简单的发现踪迹，那么不合时宜的畏罪自杀，事情并不是那么的简单。况且，他表现出来的所有气质，都集中的体现出来，他根本不像是一个能够操控这个案子的人。
快到医院的时候，张队忽然想起来什么，对我说道：“对了，当时我们解救王学佳的时候，有个不太正常的现象，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给你说一下。”
我感觉到有些意外，急忙问道：“既然能被你感觉到不正常，那就有可能是案件推进的一个重要线索。”
张队说道：“当时同志们在营救王学佳的时候，我却听到了有人不断的房间的某个角落偷笑的声音。”
我顿时脊背就是一凉，说道：“怎么个偷笑样子？”
张队长说道：“像是……憋不住，又想忍住，忍不住那种，噗嗤噗嗤笑……我当时环顾四周，却什么人都没发现，但是那笑声还是偶尔噗嗤一声的发出来。”
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难道当时王学佳房中还存在着另外一个人？他正躲在墙角观察着一切，但是为什么他却在偷笑？难道真的又是那个透明人？
还未等我进一步多的思考，我们就已经来到了王学佳的病房前，见到了病床上的王学佳。
“都是我做的，我知道自己无路可走了，还不如一死了之。”见面之后，王学佳可能很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也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做好了彻底交代的准备。
张队笑笑，说道：“那你说说，那两件案子，你怎么做到的？”
王学佳说道：“这有什么好说的，和你们的推测一样，报道上我都看到了。”
张队说道：“但，那也是我们的推测，我们需要听到，推测之外的真相。”
王学佳说道：“没啥说的，和报道中几乎一致，一致到，我认为，你们全程都观察到了似的。”
末末这时候看看我，眼神中带着一丝的得意，我忽然感觉有点尴尬的害羞，不知道眼睛往哪躲。
“没想到，你们警察中竟有这样的神人，三两下就把难题破开了。”王学佳说道。
我说道：“但是，我还是想听到你嘴里的自己。”
王学佳说道：“好，只要你在，我就说吧。”
我觉得有点意外，于是问道：“为什么我在，你就想说？”
王学佳看我一眼，忽然指指自己的脑袋，说道：“你说呢？”
我心里被这个举动给惊住了，但是很快又将自己恢复过来，说道：“因为你和我能成为对手？”
王学佳说道：“因为……我们都很聪明。”
我总觉得这更像是一个借口，更觉得王学佳此时表演痕迹很是明显，甚至，有些生硬。如果我推断正确的话，我认为，他只是在直接转达另外一个人想传达给我的消息。
“李洪才盗了我的新书，捧红了他的新人，于是我找到了陈玄明帮忙，因为他和李洪才是对手，陈玄明答应了我，决定将我的另一本新书出版，和李洪才进行一番较量，谁知道，我的一本书在被李洪才盗走之后，另一本又被陈玄明给骗了，他们亦敌亦友，狼狈为奸，两人合作用我的另一本书，又把那个新人给捧红了一次。因为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所以，读者并没有看出来任何问题，而我涉世不深，中了他们的套。”王学佳说道。
张队长说道：“我们已经调查过了，这件事的确存在。”
王学佳说道：“这两本书都是我的心血，被人这么糟蹋，比要了我的命还严重。于是我不甘心，决定要给他们两个教训，因为我是写推理小说的，设计杀人技巧还是有点头脑，于是，经过一年的设计和反复试验，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我才决定实施。可谁想到，你们警察中，竟然有海波这样的一个天才存在，短短时间内，将我的一切计划都功亏一篑，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
张队长说道：“于是，你就畏罪自杀？”
王学佳说道：“是的，不然，我还有什么路可走？”
我问道：“那你第一次怎么逃出监狱的？”
王学佳被我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就是一愣，张队和末末也是没想到我会猛地来这么一句，其实，此时并不是我要搞这么突然袭击，而是脑中的声音让我这么问。
王学佳似乎并没有为这个问题做好准备，略略沉思片刻，说道：“我当时还没被收监，谎称自己有病，打伤医生，换上衣服溜了。”
张队长说道：“这个的确属实。”
我说道：“这么俗套？”
王学佳说道：“就，就这么简单，我也没想到能出来，但就是出来了。”
我看看张队，说道：“张队长，真的这么简单？”
张队脸色有点不好看，说道：“我承认，这点我们是疏忽了。”
我笑道：“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