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坠楼的豪车
十 坠楼的豪车
就在我眼睛四处乱瞟，装模作样“勘察现场”的时候，一个声音问我。
我笑道：“都摔成这样子了，你还打算拼起来开着回家？”
忽然，我就凝固了笑，因为我发现，这声音正是我耳边的那个声音，于是急忙问道：“你什么意思？”
“即使摔成粉末，这辆车该有的应该还得有。”那声音说道。
我点点头，他说的的确没错，但是问这又有什么用呢？抬眼却见末末正一脸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自言自语什么呢？”
我说道：“末末，有没有可能，你根据这辆车的目前状况，把它拼凑完整？”
末末瞪大了眼睛，说道：“你开什么玩笑，叫我把这辆车拼完整？”
我说道：“不是让你动手拼，是让你帮着看看，这辆车目前从这一堆垃圾来分析，所有的零件缺不缺？”
末末说道：“你算是问到专业人士了，这个我倒是可以做到，但是你要拼这个干什么？”
我问道：“对呀，你拼车干什么？”
末末顿时就冲我喊起来，“喂，是你让我拼车的，你这会儿问我。”
我急忙说道：“我没问你，我……我在思考，问自己……”
那声音又说道：“先拼起来，答案就出来了。”
我对着末末说道：“你拼着试试，我心中自有答案。”
当然，不一会儿，末末就和周围的警察同志们经过绘图和分析，得出了一个答案，这辆车完整，没有什么东西缺失。
听到这个答案，我很是奇怪，这一辆车，根本是没有任何渠道到达小区楼顶的，凶手是通过什么方法能把一辆车运到楼顶？其后，又驾驶着将陈玄明从楼上撞下，这么复杂的一套设计，费心费力，他完全没必要这样故弄玄虚，要杀陈玄明，只要选准时机，将陈玄明推下楼就可以了。
我说道：“最关键是，这车里没见司机的影子。”
那声音说道：“这车少东西可能没少，恐怕多出来东西了。”
我问道：“多了个什么东西？”
这时候末末指着那堆垃圾中的一个东西说：“应该就是那个东西，至于装在车里哪里不清楚，但是肯定是多出来的。”
我问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末末说道：“摔烂了，需要拿回去仔细研究。”
那声音说道：“不用研究就知道，是个遥控装置。”
我说道：“遥控装置？”
末末看着我，说道：“遥控？”
我说道：“不然呢？驾驶者不可能自己玩命吧。”
末末点点头，说道：“我早就应该想到了。”
这时候，那声音喃喃说道：“车，应该是暗示动机，车出现在不可能地方，惯用的掩人耳目手法，撞人和落地的车，是同一辆车。”
“这不废话嘛，撞人的和落地的本就是同一辆车。”我反驳道。
末末问道：“什么？你这不是废话嘛。”
“对，废话。”我说道。
那声音却没有继续响起，只留给我末末看着我的眼神。
我看着末末和张队长，咳了咳，把刚才那声音说的几点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说道：“那个，这件案子的目的，就是杀死陈玄明，但是凶手可能担心我们搞不清他为什么杀了陈玄明，于是就很清晰地把动机表明了，陈玄明被杀，应该和车，或者说车祸这类有什么关系。”
末末说道：“哦，难怪凶手费尽精力要把一辆车搬上楼顶，然后从楼顶将他撞下来，但是他为什么不用更简单的方式来表明动机呢？”
我说道：“想必，一些简单的方法，不足以满足这个凶手的炫技心理，他之所以这样的设计，是自己费尽周折给我们出难题，又想办法难住我们从而产生快感的心理。”
张队说道：“对，有些自以为高智商的罪犯，往往就是故意将极易实现的犯案手法复杂化，喜欢设计将真相遮掩的各种高明手法，这样，一是炫技，二是挑战警方，但并不常见。”
末末说道：“按这样的话，这个凶手也是在炫技喽？”
张队长说道：“把一辆车运到楼顶，这个根本不可能，这么大的目标，这么沉的东西，先别说小区电梯承担不住，整个小区保安和住户难道一点察觉也没有？监控也拍不到一点儿蛛丝马迹？”
我说道：“凶手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让我们真的以为，陈玄明是被车撞到，从楼上掉了下来摔死。”
“难道不是？”末末说道。
“对，难道不是？”我问自己，但是转眼，我就“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那声音说道：“这么大的一辆车，三十层的高度，冲击力竟然没给路面造成多大的影响。”
就在这一句话说出的时候，我看了看路面，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那个声音说，撞人的和落地的不是同一辆车。
我说道：“其实，要把一辆车带上楼顶，然后撞人，并不难。”
末末笑道：“不难？你试试？”
我说道：“末末，你去过koko酒吧吗？”
末末点点头，说道：“常去，但是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说道：“你记得koko酒吧的主题特色是什么？”
末末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是酒吧内有一辆劳斯莱斯。”
我说道：“那是一辆真的劳斯莱斯吗？”
末末说道：“真假不清楚，外表看起来是真的，但是也就是个车壳，里面什么机械都没有，装门面的嘛……”
我说道：“这就对了，那辆劳斯莱斯完全是按照真车仿制，车壳用来满足人的视觉感受，而内部的机械性能，也是劳斯莱斯不可缺少的品质。”
末末说道：“有一次我和朋友喝醉了，撞在了那辆劳斯莱斯上，那车竟然被撞的开出去几米，我还以为是一辆真车呢，后来才发现，也就车壳带着四个可以活动的轮胎。”
我说道：“那么，我们现在的谜题就解开了。”
末末说道：“你的意思，现场的这辆车，是个仿制的假车？”
我摇摇头，说道：“是真车，但其实我想说的是，撞人的车，被带上楼顶并不难，但是要把落地的车也一起带上楼，就几乎不可能了。”
张队长很是疑惑，说道：“你这话，我不怎么听得懂。”
末末忽然醒悟了一般，说道：“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当时楼上的车和掉下来的车，不是同一辆车？”
我摇摇头，说道：“是同一辆。”
末末噘嘴说道：“那怎么回事嘛……”
我带着张队和末末，走近那堆车，说道：“你们疏忽了一点，这么大的一辆车，起码重量应该在15t-2t左右，从三十层楼越下，冲击力得有多大？”
末末转着眼珠子，在脑海里似乎计算着什么，张队却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说道：“我明白了，起码地面会被砸出一个大坑，或者说地面有更大的损毁。”
我点点头，说道：“对，这就说明一点，从楼上掉下来的，并不是一辆完整的车。楼上的那部分车和楼下这部分车，才是完整的一辆。我们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辆车真正有重量的部分，并没有在马路上造成多大的损毁，而比较轻薄的部分，却多多少少给马路造成了不同程度的损毁。”
这时候，另一个警察同志说道：“是的，我们检查过了，果然如你说。”
末末说道：“那就是说，凶手先将一部分轻薄可移动的零件运上楼顶，组装成起码外表看起来像是一辆完整车的样子，然后在案发之时，将无法搬运的重机械零件摆放在马路上，从而让案发后，楼上的车辆部分和楼下的车辆部分，糅合成一辆整车。”
我说道：“对，凶手起码计算好了大概的坠落位置，因为这么高的坠落，车辆零散程度也会很大，只要判断出大概的位置，就足以迷惑我们的判断。”
张队长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就解开了一辆车为什么能运到楼顶的手法。”
我说道：“想必，凶手策划这件案子，应该用了较久的时间，他可以将车皮化整为零，一点一点的带上楼，然后在陈玄明家的楼顶阳台上，伪装成什么东西，其次就是车灯，车胎，以及能够支撑起这辆车外壳运动的发动机，若是以装修的名义，通过货梯这样运输方式实现的可能性不是很难，为躲过监控和居民质疑提供了必要条件。”
张队这个时候，想起了什么，对着周围的同志说道：“那个教练在哪？”
片刻，那教练就被带了过来，听到我们说了大概的推测，那人说道：“我想，你们说的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