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白天黑夜不落的星
陈娇娇越发得有些迷茫，怅然若失地对方蕊说：“我现在只感觉自己有些累，所有人都说他喜欢我，很喜欢很喜欢，父母们也都跟着撮合。”
叹了叹气接着说道：“可是没有人问问过我怎么想的，现在的状况好像就是所有人都逼着我要马上和他在一起。”
“我也不是傻子，我很清楚他的感情，可是！”陈娇娇的情绪愈发的有些激动，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方蕊赶忙出声打断她：“娇娇你先冷静！”
陈娇娇抬手撑着自己的太阳穴揉了揉，她的头从刚刚开始就有些痛。这一刻加上心里焦躁不安的感觉更是让她整个人都有些疲惫不堪。
方蕊看陈娇娇情绪低落，想了想，试探的问道：“娇娇，如果你觉得这是个不好去解决的问题，要不就早点飞z市吧？”
陈娇娇的头越来越疼，视线渐渐开始有些模糊。她紧紧抿着双唇，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她强忍疼痛，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我知道，我再想想吧。我有些不舒服，之后再微信和你说吧。”
挂掉了方蕊的电话之后，陈娇娇起身走出房间准备找些止痛药。
刚打开房门就看见向凯程坐在客厅里戴着围裙正熟练地包着饺子。
向凯程眨巴着明亮深邃的大眼睛，嬉皮笑脸的举着自己手里的饺子皮冲着她喊道：“饺子，快来包你的亲戚！”
陈娇娇看他又是平时的无赖模样，这和早上那个人前人模狗样，潇洒干练的人一对比简直像个小无赖。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此时头疼脑涨的她无心理会向凯程的调侃，冲着厨房里正忙活的妈妈喊道：“妈！我头疼！有没有止痛药啊？”
厨房里正忙活着的陈妈头也不回，大声喊着：“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头疼了呢！你找找电视底下的药箱！”
向凯程在一旁听着，还没等陈娇娇反应过来，就马上拍拍手上的面粉，走到电视机旁取出药箱翻找着。
他一边找一边像个老太太一样念叨着：“早上不是还好好的，是不是天气太热中暑了？你这身体老这样……”
陈娇娇见状也走了过去。听着向凯程的碎碎念，只觉得有些好笑。伸出手轻轻推了一把他的脑袋：“你怎么絮絮叨叨的？”
向凯程放下药箱，一手拽过陈娇娇的手腕，一手覆上她的脑门：“还好，没发烧，肯定是中暑了。太阳那么大，让你出门不打伞！”
他边说边低头看了看陈娇娇的脸，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的距离有些近，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气氛渐渐有些暧昧。
陈娇娇这时也抬眼看他，二人四目相对。
她的眼睛大概是因为头疼的缘故，无辜的像是在森林里迷路的小鹿一般又圆又亮还带着些许迷离。
向凯程的耳根子一下就红了，全然忘了自己早上在律所时如何帅气攻上去的样子。赶忙松开手翻找药箱，取出一瓶藿香正气水递给了陈娇娇。
陈娇娇脸上也红一阵白一阵，一把接过他手里的小瓶子，飞快转身要进房间时，向凯程叫住了她：“饺子，一会出来吃饺子！”
陈娇娇心里只有想赶紧逃离现场的想法，头也不回的说了句：“知道了！啰嗦！”
说罢就进了房间。留下向凯程在她身后憨而不自知的抿嘴傻笑。
陈娇娇站在门后，捏着手里的药瓶，胸口随着一下又一下的呼吸不断地起伏。
她拍拍胸口想着为什么心跳的那么快啊？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好像有一点点好看？声音也有一点点的性感？”
“不行不行！”陈娇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拧开药瓶直接喝光。
喝下药之后，陈娇娇一边走向书桌一边喃喃自语：“陈娇娇你醒醒！现在肯定是昏了头了！这个人可是向凯程啊！”
陈娇娇坐下，双手支在桌上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音乐盒。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非要得到它不可了，现在再看只觉得时间过的好快。
想着想着伸出手触碰了音乐盒的开关，果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音乐盒放了多年，除了刚拿到时对新鲜事物的三分钟热度勉强响了几次之外，往后的十几年自然是没再动过，里面的电池早已没了电。
陈娇娇翻找着抽屉里也有了些年头的几节5号电池。想着虽然过了挺久的，但是没拆开过应该也还能用的吧？
她拿下音乐盒，正要拆开底座的电池盖。
发现电池盖因为时间久远，里面的电池早已生锈露出了许多褐色的痕迹。像是液体已经凝固封住了盖子，难以取下。
陈娇娇无奈的扶了扶额头，拉开抽屉翻找出刻刀一点点的清理凝固的锈斑。
过了一会，她越来越不耐烦，用刻刀顺着电池盖的周围一圈直接划拉。划开了边缘的锈斑。再从腐蚀不算严重的地方狠狠地往里撬。
当陈娇娇费力的撬开了电池盖后，里面掉出了一张对折好的小纸条。
她愣愣地看着掉出的东西，伸出手拿了起来，纸条周围已经被电池漏出的液体染上了一些，但中间内容依旧清晰可见。
“自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你是我白天黑夜不落的星。------莱蒙托夫”
要说浪漫的话那确实浪漫，陈娇娇一瞬间在心里还是有了一丝丝的感动。但这感觉只持续了一秒钟。
她扫了一眼桌上的锈斑碎屑和边缘泛黄显得脏兮兮的纸条。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向凯程就是猪！把纸条放在这种地方，这音乐盒的电池有多耐用他心里没数吗？谁没事天天按这玩意！还顺便撬电池玩啊！
陈娇娇将纸条放到一旁，看着桌上的碎屑，忍不住骂骂咧咧地收拾着桌上的残局。
越想越来气。也顾不得脑袋传来的一阵一阵痛感了，打开房门冲出去就踩了一脚正在包饺子的向凯程。
只听见嗷的一声大喊。
向凯程张开嘴，手里还捏着一个刚刚包好的饺子。满脸震惊和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娇娇，语气满是无辜又带着一点委屈：“我又怎么你了？”
陈娇娇白了他一眼，看着他这幅傻里傻气的样子，没好气地说道：“我看你像只没长脑子的猪！”
向凯程闭上嘴思考了片刻，默默放下了手里刚包好的饺子。像是做好了某种觉悟一般点了点头说道：“懂了，就是想揍我了呗？”
他转身撅起了屁股，用手指了指，一脸认真地冲陈娇娇说道：“来，踢吧！狠狠地踢！”
陈娇娇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自己太过分把他给刺激疯了，还是他真就是个猪。
总之，陈娇娇觉得向凯程真的是太难以捉摸了。自己好像永远猜不到，他下一步能做出多么离谱的事情。早上的那个认真工作的社会精英是真实存在的吗？
“你俩干嘛呢！陈娇娇，你头疼都不老实。就知道欺负阿程。”这时，陈妈端着一盘刚刚煮好的饺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陈娇娇赶忙拿起饺子皮装模作样的包了起来。
陈妈将冒着热气腾腾的饺子放到了餐桌上，转身又进了厨房。
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探头出来对着陈娇娇说：“娇娇阿，去隔壁喊阿程爸妈过来吃饭！”
“哦！”陈娇娇撇撇嘴，不情不愿的放下饺子皮往门边走去。
向凯程抓住她的手腕，咧开嘴角笑容憨厚：“等等，我去！”
说完便解下围裙塞到了陈娇娇的手上。另一只手快速的摸了一把她的脸，然后飞快的跑向了门边。留下原地发愣满脸面粉的陈娇娇。
向凯程一家再进门时，陈娇娇刚好洗完脸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她咬牙切齿的瞪了向凯程一眼。恨不得当场揍他。
向凯程抿着嘴似笑非笑的避开了陈娇娇的眼神攻击。快步走向餐桌：“好饿好饿，梅姨我今天可包了不少饺子啊！”
陈妈高兴的哼着小曲从厨房端了又一盘饺子出来：“好好好，阿程懂事！多吃点！”
向妈刚入坐就开始询问了起来：“娇娇阿，阿姨得问问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在z市有没有谈男朋友阿？”
陈娇娇无奈的笑了笑，她本想赶紧吃完赶紧离桌，这一问属实有些遭不住了。这是又要给她埋个坑的架势。
陈娇娇瞪了一眼向凯程，眼神示意他岔开话题。谁知道他竟装作没看见一般，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陈娇娇只能硬着头皮回应道：“静姨，z市美女如云，我长的也不好看，哪有人喜欢我阿！可别说了，怪不好意思的！”
这时埋头苦吃的向凯程才终于出了声音，他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向妈的碗里，语气略带埋怨又有些许开心的说：“妈，你老问这些做什么，吃饭！”
向妈扫了他一眼，一副我还不知道你小子的表情，拿起了筷子：“好好好，你们阿都一样！”
陈娇娇感觉自己一顿饭下来，人都要傻了。
饭桌上长辈们的每一个对话都像是为她和向凯程量身定做的一般，不是互夸自家孩子的优点就是开始说着对未来儿媳/女婿的要求。
这些要求都符合着陈娇娇与向凯程的特点，硬说是巧合已经是不可能了。简直就像是一场没有明说的相亲大会。
陈娇娇已经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
她赶紧吃完放下碗筷溜回了房间，坐到桌前思考了片刻，掏出手机查看飞z市的机票。
周围人的撮合都太过明显，陈娇娇觉得似乎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对于向程凯的感情，陈娇娇不想草率的拒绝或者被迫接受。她觉得自己应该冷静的想想。
毕竟还有一些事情，是她现在想知道却又不知道的。
而最关键的还是这几天所经历的事情，都清晰的让她感觉到了自己一直以来认识的向凯程好像并不完整。
不管是宿舍门前孤单落寞的他，还是树下语重心长的他，又或是公司里干练专业的他，都和她记忆里一起成长的人有着很大的反差。
再想到饭桌上向凯程并不抗拒家长们撮合的神情……
她沉思了一会两手一拍：“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既然事情没办法说的清楚明白，还是赶紧买票先溜再说！”
陈娇娇现在恨不得明天一早就飞z市找方蕊说上个三天三夜，可她早已和张宁约好了三天后要聚餐。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选择了四天后飞z市。
之后的第一天，第二天，陈娇娇总会在打开房门时看到向凯程的身影。
在陈娇娇第n次看到向凯程一脸傻笑的坐在客厅里看向她时，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陈娇娇走到向凯程面前，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滚！出！去！”
向凯程也不恼，盘坐在沙发上，笑嘻嘻的朝她说：“哎，我来找你玩，你怎么那么凶！我可和梅姨告状！”
陈妈此时正在客厅的阳台腌泡菜，听到了二人的对话，戴着手套从阳台走出来，大声朝着陈娇娇怒斥道：“娇娇！人家阿程难得休息几天，还专门来找你玩。你怎么回事！”
陈娇娇脸色沉了沉，瞪了一眼向凯程：“我没空和他玩！我约了人要出去！”
他站起来笑的一脸荡漾：“你去哪里啊？带带我呗？”
陈娇娇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向凯程，他身穿白色上衣大裤衩，脚踩着人字拖，双手背在身后。活脱脱像一个刚从公园遛弯回来的老大爷一般。
她不耐烦的说：“女孩子的聚会你一天天的瞎凑合什么？
总感觉向凯程今天就像吃错了药一般，不管走到哪都要跟到哪，去楼下倒个垃圾得跟着，去客厅倒个水也得凑着看。
陈娇娇看着他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态度，忍不住“啧”了一声。
她真的很难将眼前这人和律所里那个精英干练的向凯程组合到一起。
陈娇娇无奈的耸耸肩还摇了摇头，回房换了一身衣服，简单化了一个淡妆。站在镜子前挤眉弄眼欣赏着自己的美貌。
昨天晚上突然接到张宁的电话，原本约在明天的聚会临时改期到今天了。
陈娇娇想着，总归自己现在闲人一个，什么时候去不行呢？也就应下了。
收拾好之后抓起包包就出去了。打开门一看果然又看到向凯程瘫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陈娇娇不想搭理他，径直向门口走去。
“哎！饺子！”向凯程站起来叫住了她。
陈娇娇装作没听到没看到，打开鞋柜换鞋。
“陈娇娇！”向凯程突然加大音量喊了她的名字。
陈娇娇被这一声吓得一激灵。手里的包掉落在地。她皱着眉头转身看着向凯程。
向凯程立刻端端正正的坐好在沙发上，一句话不说。
陈娇娇怒气值要拉满了，她觉得自己在面对一个聒噪又胡闹的熊孩子。无可奈何却又气得咬牙切齿。
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此时无比安静的向凯程。看他似乎已经消停了，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包，正要打开门走出去时。
“陈娇娇！”向凯程又喊了她，只是这一次的语气比起前面稍显的有些轻声细语。
陈娇娇面无表情的回头看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向凯程此时大概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他微笑的看着陈娇娇，眼里的笑意更深，看的陈娇娇有些不自在的说：“干什么？”
向凯程笑的更灿烂了，他伸出手挥了挥：“没事，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