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众人的撮合
陈娇娇回到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消化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其实她知道的，向凯程喜欢她这件事。一直以来都能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或许这份喜欢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
可如今的她无法回应甚至是挑明这个事情，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宇宙无敌大渣女。享受着向凯程的好，又为另一个人暗自伤神。
陈娇娇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灯，感觉有些刺眼，她伸手关上床头的开关。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感受着一直以来都惧怕的黑暗。
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关过灯入睡的陈娇娇。此刻躺在漆黑一片的房间，好像不再害怕一般，在黑暗中睁大着双眼。
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脸上流过几颗泪珠，分不清是高兴还是悲伤。
或许是这伴随多年的恐惧不安在此刻慢慢消散喜极而泣，又或许是因为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至极。
陈娇娇有些累了，过了没多久，她缓缓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房间。陈娇娇睡眼朦胧的翻了个身，她好久没有睡得那么放松了。
长久以来的恐惧不安化作噩梦惊扰了无数个夜晚，让她疲惫不堪。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和陈妈的声音。
“娇娇阿，时候不早了，起来吃饭啦！”
陈娇娇挣扎地坐了起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朝门外大喊：“知道啦！”
陈娇娇走出房门时，抬眼就瞥见了坐在餐桌边喝粥的向凯程。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向凯程，你是没有家吗？一大早跑我家来蹭饭，静姨不揍你啊？”
向凯程猛咽下一口粥，一脸无奈地说道：“你静姨现在退休了之后每天起的比我还晚。一会她和向老头也过来蹭饭。”
陈娇娇耸了耸肩，转身进了洗手间。待她洗漱完毕时，向凯程的爸妈已经坐在饭桌上了。
她看了看原本还狼吞虎咽全然不顾形象的向凯程，此时已经坐得端端正正。摇摇头走了过去。
“娇娇啊，这几天在家待着还习惯吗？”
陈娇娇这刚坐下，向妈就开启了询问模式。她尴尬地笑了笑顺手接过了碗筷：“还行，吃得好，睡得也好。”
“哎，趁着这几天阿程有时间，让他多带你走走。好久没回来了，可不要天天在家躺着！”向爸附和着说道。
陈娇娇正要回答，陈妈走出来打断了她：“可别耽误阿程工作，别看娇娇好像变得乖巧懂事了。其实还是个疯丫头，疯起来就没个度。”
陈爸放下手中的报纸：“怎么有当妈的，说自家女儿疯丫头的！这可不行！”
“你女儿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啊？”陈妈也不甘示弱地回应。
“哎哟，娇娇挺好一姑娘。你这嘴上不饶人的，我看张梅你就是想赶紧让她买机票飞z市！”向妈也加入了战局。
“就是娇娇多好一姑娘，不像我家混小子！”向爸也在一旁附和，顺便损了一把自家儿子。
两家父母就这样开始在饭桌上斗嘴，陈娇娇看着好久没有见过的场景，不自觉低头笑了笑。
向凯程看着她的笑容，嘴角也扬起了淡淡的笑容：“饺子，说真的。要不，你这次就留下吧？”
陈娇娇抬头对上了他的双眼，干净明亮的眼睛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和无限的温柔。
她一时有些慌了神，手里的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粥：“这个，再、再说吧。z市那边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过几天我就要走了的。”说完便低下头不再看他。
二人的对话打断了两家父母的争论。向爸叹了口气：“娇娇啊。你看你爸妈也快退休了，外面再好，终归是比不上家里”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默。陈娇娇轻轻放下手里的碗筷：“爸妈，叔叔阿姨，我吃好了。我先进去了。”说完逃也似的冲回了房间。
向凯程看着陈娇娇飞奔冲回房间的身影，眼神有些暗淡叹了叹气。
向妈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儿子，喜欢还不抓紧时间，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啊！”
向凯程呆愣地看着桌上的长辈彼此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他脸色微微泛红，低下头挠了挠耳后：“妈，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还用你妈胡说啊？你那点小心思，我们早就知道了！”陈妈一眼看穿的表情让向凯程的脸更红了。
他佯装看了一眼手里的表急匆匆地说道：“来不及了，我今天要去趟律所。您们慢慢吃啊，慢慢吃！”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回到房里的陈娇娇撑着脑袋坐在桌前，她的脑子很乱。
一方面犹豫着要不要留在n市待在亲人身边，另一方面想到短短几天时间经历的所有事情。这些事情就算知道了背后的真相又能如何？
陈娇娇分不清李言现在于她而言已经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还有向凯程对她的感情，她的心乱作一团。
陈娇娇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再想。眼睛一瞥，看向了放在角落里的沙漏。
她拿起沙漏放在手掌，小小的沙漏有些冰凉。
她对着沙漏自言自语道：“如果你真的那么神奇，能不能给我一个我想要的答案？”
说完便将沙漏翻转，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又一次的穿越，然而当她再睁开时，周围并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昨天明明可以的！陈娇娇不信邪，拿起沙漏反反复复的将它来回翻转。然而不管翻转多少次，都没有再出现回到过去的情况。
她低下头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一切。明明就是这样才回去的……
陈娇娇看着毫无动静的沙漏，喃喃自语道：“这个东西难道已经没有用了？就这样结束了它的一生？”
说完她瘫坐在椅子上：“说不定根本就是一场梦呢！陈娇娇阿陈娇娇，你怎么就想着利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找答案呢！”
越想越懊恼，随手翻出一身衣服穿上离开了家。
陈娇娇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南方的七月中，骄阳似火。
中午时分，太阳把树叶都晒得卷缩起来，知了的声音在耳边聒噪的响个不停。
热辣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久了，弄得整个人都有些头昏脑涨的。
她扫视着周围，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曾经被吓的巷子附近。
昨天晚上和向凯程来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心情还有些许的沉重。不过几个小时过去，再面对这个地方，她已经不再感到不安了。
虽然是大白天，可巷子里的行人依旧不多。偶尔开过几辆电瓶车，匆忙不留下一丝痕迹。
陈娇娇穿过巷子看着周围陌生又熟悉的一切。旧的高楼倒塌，新的高楼建起。时间一点一点的改变着所有。她的心里百感交集。
来到了尽头的一处高楼，眼前这个地方，曾经是她小学所在的地方。小小的操场和有些破旧的小楼。早已消失不见，被新的高楼覆盖，所有的一切统统都不复存在。
在陈娇娇回忆过去时，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是向凯程的妈妈。她疑惑的接通了电话。
“喂？静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向妈语气像是有些焦急：“娇娇啊，阿程刚刚打来电话，说是刚吃饭的时候啊，把文件落你家里了。我和你向叔还有你爸妈啊刚到菜市场，实在是不好赶回去，你看看能不能帮着送过去？”
陈娇娇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赶回家翻找着，在客厅的茶几上看到了一个崭新的牛皮纸袋。
她一把拿起，正要打开查看里面的文件时，向妈发来一条微信。
【娇娇啊，那个文件很重要，千万不要随便看。赶紧送给阿程。地址是：锦绣路158号b座1107科程律师事务所】
陈娇娇看完微信撇着嘴思考了片刻。拿起手机快速敲下
【好，知道了。】
关于向凯程这个人，由于平日在陈娇娇面前一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以致于到现在陈娇娇都难以相信，他竟然会选择从事律师这一行。
原先家里是希望他可以跟他父亲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报效国家。甚至为了让他尽早自立，初中就让他去郊区的一所寄宿制的私立中学就读。
也大概是物极必反，父亲的陪伴在向凯程的童年里有很大的缺失，他对于父亲的印象是严肃的，很难接近。
父亲对他的要求很高，对生活上甚至有些偏于部队式的要求。于是这让小小年级的他对成为军人，或者说成为跟父亲一样的人，产生了很大的抗拒。
去私立中学前，还因为不能与陈娇娇同校。气得关在房里一星期都不愿意出门，向父也是个硬茬，二话不说把房门拆了，还抄起棍子就揍向凯程。
向凯程也完美的遗传了父亲的倔强，打死不低头。父子俩吵得面红耳赤，向妈自然是急的忧心。
后来陈娇娇跑过去好言相劝了许久，发现都无济于事，最后只得拽着向凯程的耳朵告诉他，如果不去的话，以后就再也不理他了。这才平息了这场争执。
刚上初中的向凯程，真的是把叛逆两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第一年，他基本上是不愿意回家的。在学校逃课上网，上课睡觉可以说是家常便饭，成绩自然也是一落千丈。偶尔还会因为成绩而挨打，他也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可后来却不知怎么的。在即将初三的那一年，像是叛逆期的孩子突然醒悟了，又或是铁了心要和家里安排好的路反抗到底。
总之学习成绩开始蹭蹭蹭地往上起，高考时成功地考上了h市的f大。
成绩公布时还跑到陈娇娇面前得意忘形，最后被他娇姐一个暴打。
之后的向凯程一路如开挂般，大学毕业后顺利考研，毕业后在h市的知名律所实习并且转正。
积攒了不少实践经验后，回到n市和同学合伙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虽然在业内不算鼎鼎大名，但也不缺委托人上门。
陈娇娇捏着手里的文件袋，轻笑出声自言自语道：“还好没有和我一个学校，不然那还有今天的大律师呀。”
说完脑子里又一闪而过向凯程那单薄又有些孤单望着远方的背影喃喃道：“傻瓜。”
陈娇娇来到向凯程的律所时，本想拨打向凯程的电话让他赶紧出来，可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她尴尬地站在门口探头张望着，前台的工作人员瞥见在门口鬼鬼祟祟的陈娇娇，眼里像是有些不耐烦，站起来询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陈娇娇满脸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我找向凯程。我给他送个文件。”说罢举起手里的文件和对方晃了晃。
这时，陈娇娇看到里面走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一身职业西装，淡淡的妆容。头发梳起一个高马尾，气质干练优雅。
她疑惑的看向陈娇娇，微微侧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前台正要开口和她说些什么，她走到陈娇娇面前，双手环在身前，上下打量片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你是，陈娇娇？”
陈娇娇站在原地愣住了，她的印象中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你是？”
眼前的女生看到陈娇娇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透着一丝神秘的说道：“你好，我叫萧梦然。你不认识我很正常，但我可一直有听向凯程说起你。”
说完她眨了眨眼睛接着说：“而且我其实呀，还见过你很多次呢。今日一见，很是激动。”
陈娇娇被眼前的状况弄得有些云里雾里，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对方也没给她过多的反应时间。掏出手机看了看：“原来已经这个点了，你来找向凯程的吧？他还在开会呢，我先带你进去。应该一会就结束了。”
萧梦然将陈娇娇带进向凯程的办公室，示意她坐下后，径直走向办公桌，笑容满面的拿起了桌上的相框并朝陈娇娇挥了挥：“你看，我没骗你吧？”
陈娇娇惊讶地看着萧梦然手中的相框，里面的照片是陈娇娇和向凯程的合照。
陈娇娇看着萧梦然笑容灿烂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不自觉的抬手将头发撩到耳后，略显尴尬的说：“你别误会，我和向凯程只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萧梦然噗嗤笑出了声，将照片放回桌上，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语气略带夸张的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青梅竹马呀~”
萧梦然说完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有些埋怨的说道：“这向凯程怎么还不来？”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要不，我带你参观一下吧？”
陈娇娇看着她表情来回变换的速度过于快了，有些招架不住。
可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只好勉强地扬起嘴角笑着点了点头：“好啊，那就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