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狄清越
&34;梅大人,我哥哥应该不会有事吧?&34;梅苏一进门,花笕雅就追着他问道。
&34;放心吧,不会的。&34;梅苏的语气变得温柔,神情也变得柔软起来,冰凉的的手指掠过花笕雅消瘦的下巴时,梅苏能感觉到她下意识的痉挛。
&34;不用紧张,我不会吃了你的,尽管你真的很香。&34;梅苏蹲下来,又低了眉眼,用一种近乎撩人的声音轻声说道,吐气时,都能感觉到花笕雅下意识的闪躲。
&34;……&34;花笕雅不能理解,什么叫&34;很香&34;?她身上有什么让人着迷的味道吗?并且由衷的感到奇怪,毕竟梅苏也长着和她一样的尖耳朵,眼睛却是红色的。
&34;好了,不逗你了,你哥没事,很快就会醒的。&34;梅苏说着,便将自己的手放在花笕屿的额头上,开始探查他的伤势。
被阵法消耗过度,导致的灵力透支,简单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大概就相当于人类的体力透支,所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需用大量的灵力去填补空缺,待心海重新明亮起来后,灵力自会被充盈,只是过程有些慢,所以暂时还醒不来。又由于花笕屿天生双系,所以所需要的灵力便会更多,便没那么容易被填满,所以过程便会变得更加漫长,期间花笕屿也只会像一个死人一样,没有任何反应。也不怪花笕雅会担心了。
灵力正源源不断的涌入花笕屿体内,就是不知道他能接受多少了,每个人在接受别人的灵力时,转化率都不一样,有些人甚至还会排斥外来的灵力。
所幸花笕屿的心海是属于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型的,很容易便接受外来的灵力滋养,吸收起来很快,也没用多久便全盘接受了来自于梅苏的灵力。只是花笕屿的心海其浩瀚程度远超梅苏的想象,灌输完灵力后,自己反倒是有些体力不支的感觉了。
&34;难怪他一个初阶法师也敢挑战高阶阵法,有点实力啊。&34;梅苏俯下身,近距离的对着花笕屿的脸,还轻轻的嗅了嗅,&34;味道也不错。&34;末了,还轻轻的撩起了花笕屿的黑发。
这一幕,看得一旁的花笕雅直哆嗦,这场景,多少是有点吓人了,起码给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再配上一句模棱两可的台词,恐怖效果直接拉满好吧。
&34;……梅大人?&34;花笕雅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这位性情阴鸷的大人一生气就真的把他们吃掉。
&34;我不吃人,你不用这么紧张。&34;梅苏眼角含笑,以一种极为温柔的语调对花笕雅说话,&34;起码不会吃掉你,们。&34;
说完,又伸手捋了捋花笕雅的银发,说,&34;头发掉出来了,我帮你扎好吧。&34;
说完,没等花笕雅同意或者拒绝,便直接上手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檀木梳,还带着紫檀的气味,在花笕雅的发丝间轻轻地划过。
梅苏手上的动作很轻,也很温柔。他知道花笕雅有些怕他,也不知道他的来历,所以决定坦然一些。
&34;我不是人类,我知道你也不是。&34;梅苏一边梳头一边说道。
&34;虽然还不太清楚你的种族,但我总觉得眼熟,或许我曾经见过你的族人也说不定。&34;
&34;……您怎么知道的。&34;花笕雅小心的问道。
&34;气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很特别,和寻常人类完全不一样,所以见到你的第一面时,我便知道了。&34;
&34;我会留心你的状况的,如果有一天我碰见了你的族人,我会告诉你的。&34;
梅苏向花笕雅连续抛去橄榄枝,便是向她证明自己是好人,真的没必要这么怕他。
&34;你不用这么害怕我,我再怎样也没有丧心病狂到要对小孩子下手,你完全可以信任我。&34;
&34;我,我没有。&34;
&34;好,你没有。&34;梅苏说,&34;扎好了。&34;
梅苏收起木梳,又给花笕雅带上了帷帽,便坐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等花笕屿醒来。
……
&34;同志们,英雄应被铭记。&34;
狄清越慷慨激昂又煽情的演讲已经进入尾声,越来越多的民众来到这一隅之地,他们都是从滕州城撤离的百姓,被思州城暂时收留在这里的。
演讲已经结束,民众们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正是上头的时候,那便是最容易控制人心的时候,此时,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会得到支持的。
这样一来,狄清越的目的便达到了,他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那么接下来,就到了本次演讲的最后阶段,也是重头戏——拉票。为三个月之后的第三次议会会议拉票,以便他能更好的坐上议长的位置。
拉票当然不能只靠嘴皮子,所以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准备好了,配合着这次演讲的送给&34;英雄们&34;的慰问礼。
他给在座的每一位居民都发了一份,一个小盒子装着的,包装精致的,还扎着丝带的礼物盒,让他们献给自己家中的&34;英雄&34;。
之后,他还会对诸位英雄进行慰问,对他们的辛苦工作致以最真诚的感谢和无尽的支持。
&34;先生,都准备好了。&34;
&34;嗯,发下去吧。&34;
&34;是。&34;
……
梅苏正亲眼目睹着这些石系法师重建城墙。
此时天空还是漆黑一片,月亮却已经看不见了。
&34;梅大人,好久不见。&34;一个低沉的男音在耳畔响起,是狄清越,他果然还是来了。
&34;不久,而且很快会再见面的。&34;梅苏不想搭理他,眼神和声音都瞬间变得冷冽了。
&34;你来这作甚?&34;梅苏明知故问,走下了正在修葺的城楼,只留给狄清越一个漆黑的背影。
&34;我想你知道。&34;狄清越不必隐瞒,也没有这个必要,反正梅苏意见如何也影响不了最终的结果。
&34;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未来议长大人的想法?&34;梅苏阴阳怪气的说,已经走入城墙下的阴影中了。
&34;我办完了事,这就要走了,临走之前,来见您一面,上次您走的匆忙,没来的及跟您道别,这次补上。&34;狄清越略显做作的说。
&34;大可不必,我这不欢迎你,识相就赶紧滚。&34;梅苏的声音冰冷的好像可以冻结这一隅之地。
&34;别这么说嘛,路都是自己选的,如今这局面,都是必然。&34;
&34;是不是必然你说了算吗?&34;梅苏的声音已经结上了一层冰霜。
&34;确实不算,不过,您说了也不算啊。&34;狄清越连敬语都懒得用了,他向来讨厌梅苏这幅道貌岸然的样子,明明和自己是一类人,却偏要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偏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指责他。
&34;狄清越,你不会真的觉得我拿你没办法吧?&34;梅苏已经站在门前,寒冰已经蔓延了整个区域,两个近在咫尺的人剑拔弩张,气氛降至冰点。
&34;咔啦~&34;
开门声响起,是花笕雅的声音,&34;梅大人,来客人了吗?&34;说话时还揉着朦胧的睡眼。
花笕屿还没有醒,现在是梅苏的一个手下正在向他灌输灵力,花笕雅在一旁守着他,守着守着便睡着了。
刚才听到梅苏在门外讲话才醒来的。
&34;没有,回去睡觉吧。&34;梅苏转过身,蹲了下来,又是那种极尽温柔又撩人的语气,连眼神都变得柔情起来。
&34;……真的?&34;花笕雅却是不信,想要探头去看门外。
&34;真的。&34;梅苏直盯着花笕雅的眼睛,尽管隔着一顶帷帽,一层轻纱。
而后便将她推入屋内,又动手关上了门。
继而才复转过身,与狄清越两厢对峙。
&34;我劝你收着点使,吃相别太难看。&34;这是一句威胁,梅苏话说的很重。
复而离开了这方寸之地。
&34;狄大人事办完了就赶紧回吧,您日理万机可耽搁不起啊。&34;
话音落矣,梅苏复又走上城楼,将狄清越抛诸脑后,只在意天边的明月和繁星,尽管那里漆黑一片。
梅苏躺在倾斜的屋顶上,漆黑的瓦片和他漆黑的衣服一起融进月色中,看着天边的繁星,今晚月色和星光都不够璀璨,光芒黯淡。
&34;梅大人,您真的觉得有关系吗?&34;任疏桐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边,问道。
&34;没线索吗?&34;梅苏平静的问。
&34;完全没有。&34;任疏桐有些苦恼,&34;梅大人办案不能全凭直觉啊。&34;
&34;你不信我?&34;梅苏转过头来看他。
&34;没,但是光我信有什么用?&34;任疏桐哀叹,&34;您怎么解释呢?&34;
&34;实话实说呗,还能怎么解释,又没有证据。&34;梅苏又仰头望天。
&34;……&34;任疏桐说,&34;听梅大人这意思,是在责备我?&34;
&34;……你知道我没这意思,咱俩共事多年,我的意思你应当很清楚。&34;
&34;这是自然。&34;
&34;以往没有吗?&34;任疏桐问道,总不至于,这么好几十年来就他一个编外人员能得他梅苏大人的信任吧。
&34;有,但去世了,后来你便出现了。&34;
&34;……对不起,我不该问的。&34;
&34;没什么对不起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态,你们华夏人都这么奇怪吗?&34;梅苏满目不解。
&34;哪里奇怪?&34;任疏桐不解,自己的道歉怎么就成为奇怪了呢?
&34;将生死看得太重,难道不奇怪吗?&34;梅苏似乎总觉得华夏人太过在意生死,死亡这种事,总是异常隆重。
&34;谁跟你个老不死的似的,人类寿命极其有限,青春年华稍纵即逝,百余年于你而言不过须臾,对我们来说,便是一生。韶华易逝,所以人们珍视当下,并且期盼未来。对法师而言,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都是未知的,多少人客死他乡,多少人死无葬身之地,相较之下,能够安然死去,已算幸运,自然便隆重些。&34;
&34;你也这样吗?&34;梅苏问道。
&34;我?&34;任疏桐叹了口气,才缓缓地道,&34;我早就看淡生死了,只是遗憾,没能娶妻生子。&34;这是任疏桐最大的遗憾,没能成家。几十年来,建功立业,报效祖国的年少报复早已实现,如今他退居二线快有十年,年过半百的他才渐渐的遗憾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34;现在也不晚啊。&34;梅苏一脸正经地说,在他看来,任疏桐长得虽然算不上有多好看,但也算是有自己独特的魅力的那种,若真有心求一段姻缘,也是有姑娘愿意嫁的。
&34;算了吧,都一把年纪了,早就没那个心力了。还是别去祸祸人姑娘了吧。&34;任疏桐感叹,他现在早已习惯了孤身一人,就算临终也孑然一身他也不怕了,反正他也已经有了一群可爱的孩子。
&34;你可以选择祸祸已婚妇女啊。&34;梅苏很认真的说,他向来是没有他们华夏人这么强烈的伦理道德观念的,&34;西方那边对这种事很随意的,没有你们这么强烈的道德败坏感。&34;
&34;那就更不行了好吗,这里是华夏,不是你大英。&34;任疏桐觉得自己在这种事上简直没法和梅苏交流。
&34;若真是这样,那与兽类何异?&34;任疏桐始终觉得,人若真的抛开了这些伦理道德观念,那真的就和动物世界无异了。
&34;……&34;梅苏转头看了任疏桐一眼,又继续抬头看天,想了一会儿,说,&34;我感觉你在说西方人野蛮?&34;
&34;是的。&34;任疏桐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34;……好吧,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34;梅苏迎合道,这也是他会选择留在华夏的原因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