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本是善恶同体的兽（六）
圣女从外面回来，一进屋就看见蒂努光着屁股扭来扭去，连忙遮住了眼睛，吼道：“云蒂努，你咋回事儿？大白天脱什么衣裳？”
蒂努一听圣女声音，裤子没提，径直跑到她跟前，撅起屁股，哭道：“圣女，快帮我看看，我屁股上是不是长了一个大包？”
“老娘想看的是美男子的屁股，谁要看你屁股？拿开拿开。”
圣女扭扭捏捏不肯看，还是蒂努一声狮子吼吓掉她遮眼睛的手。
“在哪儿？云蒂奴，你不会想让我看你屁股才……”
“沟里。我才没那那么无聊。”
“哇……这么大的脓疮。你这几天怎么过来的？”
圣女上手摸了摸，心中有了法子，道：“不怕。我给你开个刀口，把脓挤出来就好。”
蒂努一听有救，立马催促圣女赶快动手。她这几天都快被这屁股上的脓包搞得吃喝不下，更别说其他了。
“你这脓包真是的，真不长眼，竟挑了这尴尬的位置长，都沟里了。来，我扶你到床上躺好。躺好了，我去取工具。”
圣女出门没走多远便遇上了穆凨急匆匆跑来。他拉着她就是一通问，都是有关蒂努在哪儿、干什么、要吃什么……
圣女被他烦得不行，丢下一句“床上躺着呢。她屁股上长了个大脓疮”就跑开了。等她再回来，就看见穆凨趴在门缝上往里看。她一脚踹到他屁股一侧，道：“想看就进去。你这样子，耍什么流氓？”
穆凨爬了起来，笑道：“我是想进去来着。可男女授受不亲……”
圣女一听，皱起鼻子，眼睛上下瞟了瞟，冷哼一声，推门进去又关上了门，硬生生把穆凨拦在了外面。既然他要装，那她就让他继续装，看他能装到何时。
蒂努见圣女回来，撇嘴道：“死圣女，老娘都快痛死了，你还有心情在外面闲话。”语气十分不悦。
圣女也没生气，反而安慰了蒂努一遍，让她放松，趁此划开一个小口子。等她一切准备就绪，却下不了手帮蒂努挤脓。那个位置真的让她太尴尬。
“哎呀，圣女，咱不是美男子，那也是美少女。你赶紧给我挤了吧。回头，我好给你做好吃的。”
蒂努连连催促了好几次，圣女还是犹豫。这时，门外的穆凨推门疾步走到了床边。两女娃愣住了，都没想到要遮住蒂努的屁股。
“圣女怎么做？你教我，我来。”
他这一问，圣女一下就回过了神来，一个不怀好意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于是，她指了指蒂努屁股，使坏道：“要用嘴，吸。”
穆凨听了，上去掰开蒂努的屁股沟就是一嘴。顿时，蒂努羞得把头埋在了手臂上，心里骂起圣女来。
“对对对，就你那样。”圣女憋笑，适时递上痰盂。
“好好好，非常好，继续继续。”
一盏茶功夫，蒂努舒服得哼唧了一声，脸红得好似外面的落日。
穆凨连忙凑上前，问道：“蒂努，你没事吧？是不是我太用力弄疼你了？”
蒂努根本不敢抬头，直摆手说不是。穆凨看了，又要回去继续吸脓。看到这里，圣女也深受感动，连忙叫停了他，自己上去给蒂努屁股涂上了药汁。
“好了。明天再来看看有没有消肿就好。”圣女说罢，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走了。她刚走到纱帘处，偏头一瞅，见那两人不看自己便偷偷躲到柱子后面。她要看看这他们接下来会干什么。
穆凨看着蒂努羞得耳根子、脖子都红了，也捏起手指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还是蒂努说口渴，他才能到外间倒水，成功喘了口气。
“不怕，穆凨，你可以的。那事都干过了，有啥好害羞的。”穆凨拍着胸腹给自己打气的傻样，差点把圣女给笑昏过去。
蒂努没能下床之前，都是穆凨守着照顾，怎么也赶不走。这样也好，云和她们也就省了一份心。
“小乙，咱要不要给那傻小子送个垫子去，让他每晚有个地儿躺？”
为了问出这句话，圣女在水梦月面前都快转了一下午了。
水梦月不言，只撇了一眼她，让她别多管闲事。云和练剑回来，正在擦汗，把圣女拎到旁边，耐心解释道：“月儿，不让你管，那是让蒂努心疼穆凨，促进爱情发展。你想呀，若穆凨休息得好好的，蒂努还会在意他的苦劳吗？”
“对哦。我怎没想到呢……”
云和笑笑不言，递给圣女一盘瓜子，过去陪水梦月下棋。
夜里，蒂努口渴醒来，见穆凨趴在床边睡得憨憨的，手不由抚上他俊俏的脸庞，细细端详起来。说真的，他长得还挺她合眼缘。一想到他曾经是偷偷进入自己房内的那个猛汉，禁不住笑出了声。
穆凨睡着中，突然醒来，“嗯？”
蒂努及时收回了手，侧过脸去装睡。穆凨也不去揭穿她，倒了杯刚好入口的温水放下，又趴下睡了起来。不一会儿，蒂努听到他睡熟了，便起来喝水。穆凨这才抿嘴笑了起来，他就知道这丫头口渴了。
才几天功夫，水采月去世的消息就传到了邢安他们的船队。水梦月听了，人又病了。邢安反而心安了，因为他得到消息江浮没事。他再也不用担心胡极与重予大师两人随时会反自己，成功保住了船队的和平。现在，他就差找回丢失的财宝，就可超越自己师傅成为大内第一把手。但穆凨那小子天天在水梦月她们身边晃来晃去，云和那丫头功夫又进步了，自己根没法动手。若是让水梦月和穆家知道了，别说他邢安，就是太后也得跟着遭殃。
穆凨当日敢留在大船上也是考虑过自身安全的，一则有穆家护身；二则有水梦月这保护伞；三则太后不首肯，邢安不敢动。现在看来，他预料得不错，留在船上百利无一害。人呐，在江湖上混，有钱有势才是真功夫。这事儿，穆凨明白，水梦月也明白。这几日，她人虽病着，手却已经伸到了帝都。她的报仇计划已经在酝酿中了。
帝都，无忧阁。外楼照常接客，内楼几位主事者面露难色。看来水梦月的命令让她们十分头疼。
“敏姐姐，咱该怎办呀？这皇帝虽可恨，却罪不至死。再说了，太子何辜呀？”
这些，林敏敏当然知道，然她们无法违背水梦月的命令。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养着她们，从不要求她们做什么。这次，若不是水梦月没人可用，也不会来为难她们这些弱女子。
“你们若是不愿意，可以退出。主子对我有恩，我愿意帮她。”林敏敏似乎已下定决心帮助水梦月完成她交代的任务。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命都是主子给的。这十几年的逍遥快活，也是托了她的福。这一次，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吴沁沁说罢，其他姐妹也跟着表忠心。林敏敏一看，心里有了打算，示意她们都把脑袋靠近。
当年若不是云小乙，她们这群从妓院里偷跑出来的小姑娘早被抓回去乱棍打死，根本不可能活到今天，还活得比任何楼里的姑娘都潇洒、自由。
无忧阁创立之初就是云小乙与众楼老鸨斗气，誓死不锁阁中任何一个姑娘，让她们心甘情愿做事，并且还要做大做强。十几年过去了，云小乙做到了。她明令大家都是老板，做得好，人人有钱分；若有亏损，就得姑娘们掏钱填补亏空。只要姑娘们愿意，想走便走，随时都可以。一来二去，姑娘们干活有了动力，还会主动排新节目，创新菜式、点心来留客。两三年努力下来，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都愿意来无忧阁。因为在这里，他们会玩得舒心、放心。自然而然，无忧阁的生意越来越好，楼越盖越大。曾经那些看不起它的老鸨都联合抵制，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大家爱来无忧阁玩，自然也会出手护着它。故而每次出点事儿，都会由贵人出手相帮。林敏敏也很识趣，礼送得十分讨人欢喜。当然了，她明里养了打手看家护院治理来阁中闹事之人，暗里收买江湖大侠做些自己不方便的事儿。这些年来，阁中人的小日子过得叫那个安逸。（各位看客们，这里不要吵哦，江湖大侠也是要吃饭的，不要以为他们只会弘扬江湖正义。）
其实水梦月也不是硬要无忧阁做伤天害理的事，只要她们造个势儿就好。
水梦月的脑子在忙活。邢安也没闲着，他已调转方向准备把船队开到游州，他要亲自见见穆家三院院主，讨要那一半财宝。重予大师与胡极见劝不住，跑去与云和练武。反正他俩只要江浮没事，自己能向皇帝与江家交差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