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还能活多久
贾氏等人调换武国公府孩子的事暂且告一段落，只等大理寺和刑部审问出更多细节，便将他们处以极刑。
不论如何，贾氏，还有原平安伯夫妻，这三人被处以磔刑，大卸八块是避免不了的。剩下的贾家众人，则要根据他们是否知情，再行判处。
换子疑云真相被揭穿后，慕归荑心里莫名堵着的那口郁气，忽然就消散了几分。
她猜想，这或许是原主残留的怨气。尽管她是胎穿过来的，但说不定，原主的灵魂也没有消散。
或者说，她是原主，原主也是她，两者早已融为一体。
这些天慕归荑一直没闲着，不仅要给慕齐光那三人制定治疗方案，帮助他们恢复正常，还要废寝忘食的琢磨给皇帝续命的药，几乎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
本来她的确是打算揭穿当年的真相，让贾氏等人受到应有惩罚后就离开，再不管什么武国公府的闲事，还有宫中命不久矣的皇帝。
可是那个莫名出现的梦境，慕归荑始终无法释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梦境变为现实，到时候悔之晚矣。
所以，她只能牺牲掉自己休息的时间，没日没夜的研究药方，琢磨着怎么利用玉面首乌和太玉髓，再加上空间里的灵泉水，给皇帝续命。
上次她从宫里离开后，君承御暗地里找过她一次，问了皇帝的身体状况，尽管她没透露半点，但那人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请她务必要想法子为皇帝延长寿命。
慕归荑想起那夜君承御郑重拜托她时的场景，就不由得叹息。
这对天家父子的亲情，倒是少见的好。只可惜，皇帝活不了多久了。
那具身体，就像是一棵枯死的大树，只在表面维持着最后的光鲜，内里却已经被腐蚀空了。想要让枯木重新焕发生机，那是何等艰难之事？
而且，她看的出来，皇帝他，似乎并没有多少求生的意志。
武国公回京后的第三天，宫里举行了隆重的庆功宴，慕归荑身为陛下亲封的征西大将军的嫡长女，自然是要入宫赴宴的。
这次宴会规模极大，不仅大兴的文武百官世家贵胄皆尽出席，之前来访的炎国使臣也受邀赴宴。
卧病在床的皇帝强撑病体出席了这次宴会，虽然他如今病着，且病得很重，可他依旧是这个有着广阔疆域的大兴皇朝的皇，那一身的气势与魄力即便被内敛了去，也依旧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不过皇后却没有出席，想来是因为刚苏醒不久，身体虚弱，还在休养。
时隔两三个月，慕归荑在这场宫宴上，再一次见到了炎国摄政王燕无羁，此时的他端坐在席位上，眉目冷峻，气势凌冽，完全看不出当时濒死时的狼狈窘况。
很显然，燕无羁也看到了慕归荑，目光朝她看过来，微微点头示意，又朝她遥遥举杯。
慕归荑只是朝他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随后便收回目光，假装没看到对方举杯。
上首的君承御一直注意着慕归荑这边的情况，同样也注意到了燕无羁的举动，眸色不由得暗了暗。他朝身后侍奉的小太监招了招手，低语说了些什么，就见小太监点点头悄声离去。
宴会上总是少不了歌舞助兴，舞姬们曼妙的舞姿，妖娆的身段和美丽的容貌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然而其中却不包括君承御，他一直敛着眉眼，静静地饮着酒。
慕归荑并不喜欢这种太过热闹的场景，心里惦记着事，也没兴致看舞姬的表演，只是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果酒。
这时候的酒度数很低，倒也不会喝醉人，慕归荑全当喝饮料了。
没过一会儿，一名小宫女悄声走到慕归荑身后，对她说了句什么。
慕归荑放下杯子，看了看周围，跟身边的贺婉妙说了一声，悄悄跟着小宫女离开。
出了歌舞升平的大殿后，慕归荑跟随小宫女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问道：“太子殿下让你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
“殿下请女郎先随奴婢去含光殿，为皇后，以及楚王和熹合公主诊脉。”小宫女低着头轻声答道。
“嗯？”慕归荑险些没反应过来谁是楚王，谁是熹合公主，仔细一想，才想明白是那两个生下来猫崽子似的小包子。
因为那两个孩子太过年幼，又是早产儿，所以才没出现在宫宴上，而是由乳母和保母等人照顾着。
皇帝还真是宠爱极了这两个孩子，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就已经有了封号，有了封号，封地自然也是定下来的。她听武国公提过一嘴，说是这两个孩子的封地，定的都是富庶之地，只要这两个孩子能平安长大，日后不干作死的事，就注定此生无忧。
知道，大兴朝的皇子皇女，通常只有成年后才会定下封号和封地，其余情况下根本不会在他们未成年之际就被赐予封号和封地。
其中例外，怕也只有现任皇帝的五个子女了，谁叫这几个孩子会投胎，全部投生在了皇后的肚子里，且皇帝和皇后感情深厚，夫妻之间插不进去第三人。
皇帝爱屋及乌，对皇后所出的五个子女，自然也是疼爱异常。
想明白后，慕归荑点点头：“走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君承御要在宫宴进行的时候让人把她支出去，但慕归荑也没想太多，正好她也想瞧瞧那两个小包子了。
慕归荑先去看了皇后，险些从阴曹地府走了一遭的皇后，面颊有些消瘦，但依旧难掩她惊人的美貌。
见到慕归荑，皇后让所有人都退出去，这才道：“我刚苏醒，倒险些忘了感谢慕女郎，救了我和两个孩子性命。”
“皇后言重了，这是臣女该做的。”慕归荑也只得谦虚客套。
“你上前些来。”
皇后身后垫着两个靠枕，看着慕归荑道。
慕归荑上前了几步，仍旧离皇后床榻有一段距离。
“再往前些。”
这下，慕归荑几乎是双脚贴着床榻边站的，心里也打起了突，皇后这到底要做什么？
正在她疑惑的时候，皇后忽然握住她的手，那冰冷的触感，激得慕归荑骨头发凉。
“慕归荑，你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陛下又能活多久？”
这话是传音入密的，唯有慕归荑一人能听见，闻言，她眸子圆睁，满是不解的看向皇后。